谢钰元又在厨房里自己呆过的地方到处看了看, 没能找到。
可能是掉在路上了,或者丢在农家乐里了?
他摸了摸右袖口上空荡荡的线头,纽扣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勾掉的, 想着,他问向傅权霄:“你看到我的纽扣掉哪了吗?”
傅权霄僵了僵, 维持着镇定摇了摇头:“没看到,没有。”
谢钰元也没报什么希望,不知道丢在了哪里,顶多回去了再找一找, 大概率找不到了。
一旁的大婶见状也帮着找了找,最后热心地说:“没有哩,是不是掉在路上啦?我家里有很多扣子, 帮你补补吧?”
谢钰元连忙说:“不用了大婶, 只是小事。”
没错, 掉了个纽扣而已,不对称而已, 只是小事。
他这样说服着自己。
大婶也觉得的确只是小事, 没有再坚持,带着他们继续做豆腐。
旁边的李导等人则是有些迷惑, 脑门上又冒出一个问号。
他们之前没看到谢钰元的纽扣掉了,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傅总捡到的那颗纽扣是谢钰元的。
他们都知道谢钰元有强迫症, 对谢钰元寻找纽扣倒是不意外, 而且还觉得元哥很可爱。
可是傅总明明捡到了谢钰元的纽扣, 现在为什么不还给他呢?还撒谎说自己没看到。
难道……
难道傅总是在逗元哥!
几人想了想, 觉得自己真相了。
只有这个理由了, 正常人也想不到别的理由吧?
傅总真是恶趣味啊。
导演组也不戳破, 逗逗元哥, 是挺好玩的,看元哥强迫症的样子,他们都憋着笑。
厨房里,大婶的豆腐教学还在进行,豆浆过滤完后,大婶把白布包裹的豆渣倒进了旁边的塑料桶里,在灶台里烧起了柴禾,把豆浆煮热,撇去浮沫。
之后又用小火慢慢熬煮豆浆,同时开始准备点豆腐用的卤水。
这个过程中,谢钰元跟随着大婶学习,时而上手操作,注意力却总是不能集中,不由自主地,视线就会看向自己的右袖口,心神不宁,很是在意。
少了一颗纽扣……
好不对称……
旁边的傅权霄看到他几乎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不由地隔着口袋摸了摸那颗纽扣,然后把手伸进了口袋里。
把那颗纽扣在口袋里摸了又摸,最后握在了掌心。
一会儿之后,掌心里的纽扣都被捂热了。
犹豫半晌,他还是没能把握着纽扣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
舍不得。
突然,傅权霄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绝妙主意。
谢钰元按大婶说的比例,调好了一份盐卤水。
放下碗备用,他的视线忍不住又看向了自己的左袖口,手指不安地摸了摸上面空无一物的线头。
这时,傅权霄走了过来:“我来帮你吧?”
?谢钰元疑惑:“帮什么?”
他看到傅权霄看向自己的右袖口,随即反应过来,对方是指他的强迫症。
他不由有些耳热,接着,忍不住又好奇起来,看着傅权霄的眼中带上了一些期待:“怎么帮啊?”
傅权霄认真地伸手执起了他的左手,在谢钰元期待的注视下,他找到了那左袖口上完好无损的那颗纽扣,然后用力一扯——
一下子就把那颗完好的纽扣给扯掉了。
谢钰元:“……”
谢钰元僵硬地看着自己的左袖口。
左袖口原地只留下了空荡荡的可怜线头。
谢钰元:“……”
傅权霄从容地说:“对称了。”
谢钰元:“……”
傅权霄说着,神情自若地把第二颗纽扣也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动作自然,无懈可击。
他得到了元元的两颗纽扣。
谢钰元左看看自己空荡荡的左袖口,右看看空荡荡的右袖口:“……”
不过……好像,的确对称了?
虽然冒出来的线头不整齐,让他还是有点在意,但好像……比之前好多了?
想着,他松了口气,好像让他不自在的那种无形的东西一下子就被卸下来了。
谢钰元轻松了,认真地点点头:“是对称了。”
傅权霄唇角微勾,隔着口袋摸了摸里面两颗可爱的纽扣,一脸如常地回到了原位。
深藏功与名。
接下来,豆腐做得很顺利,在豆浆里加入卤水,放置一段时间后,豆浆就凝结成块了,这是豆花,也就是豆腐脑,如果不做豆腐,现在就可以捞出来吃了。
大婶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豆花:“你们要吃甜的还是咸的?”
谢钰元说:“甜的,他也是。”
傅权霄见谢钰元随口说出自己的口味,心口一甜,接过大婶给他们加了糖的碗,舀一勺尝了尝:“好吃。”
甜甜的。
谢钰元也尝了尝,眼前一亮:“是很好吃。”
他想到什么,对傅权霄说:“以后早上也可以做豆花客人吃,豆浆用机器快速打出来就行了。”
傅权霄点点头:“豆浆也可以加进早餐菜单。”
喝了一碗甜豆花,大婶把锅里凝结成块的豆腐花都捞了出来,放进一旁铺着的白棉布上,捞完一锅,把白棉布包好放在一边,拿了块石板压在上面:“这样压半个小时就行了。”
两人记下,刚才用黄豆打出来的豆浆还有不少,两人按照大婶教的步骤,开始做第二次豆腐,这次大婶没有插手。
半个小时后,第二次豆腐压上了石板,而刚才的豆腐也已经压好了。
谢钰元拿掉压在豆腐上的石板,打开包裹豆腐的白棉布,一整块豆腐呈现在他面前,香喷喷的。
大婶帮他们把豆腐切块,装进袋子里,送给了他们。
今天的任务也圆满完成。
回到农家乐,糊风筝的活动已经结束,董盛和王彤彤两人正在接受陈编的采访,其他员工则是在准备晚餐。
谢钰元知道节目组大概是问一些他们上学时的事,也没在意,他还是有点在意两边袖口不整齐的线头,回来以后,就立刻回后院换了件衣服,这次终于完全轻松了下来。
董盛和王彤彤接受完采访,又在农家乐吃了顿晚饭,谢钰元还特意给两人多做了两道菜。
两人没有订民宿,吃完饭就要离开了,谢钰元和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有事联系一声。”
值得一提的是,林苏苏也和王彤彤交换了联系方式,两个女孩一下午的时间好像就已经变成了很好的朋友,临别的时候依依不舍:“以后线上聊!”
其他人都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两人,女孩子的友谊都是来得如此之快吗?
许熠笑着正要对乔晨安说什么,却见乔晨安神色似乎有些恍惚,好像正在发呆,不由奇怪地碰了碰他:“喂,你想什么呢?”
乔晨安回过神,勉强对他笑了笑:“没什么,就走了下神。”
许熠狐疑地看了看他,想到乔晨安今天话似乎都很少,不太对劲的样子,有些担忧他:“你今天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乔晨安摇了摇头:“没事,真的。”
许熠见乔晨安脸色正常,而且他们一直呆在农家乐,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又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走神也很正常。
众人送别了董盛两人,飞行嘉宾成烁也要离开了,又送别了成烁,把剩下的客人送回民宿,晚上照旧按照流程进行拍摄,农家乐的气氛一片和乐融融。
唯独乔晨安,一直有些神思不属,频频走神。
许熠也只是觉得乔晨安今天走神的比较多,可能是昨晚没睡够,太累了。
傅权霄今天的工作量不多,也参与了备菜,结束拍摄后,和谢钰元一起回了后院。
他没有急着洗漱,而是先进了书房。
谢钰元只以为他有事要忙,也不以为意。
傅权霄关上门,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上的锁,拉开了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编号z的黑色盒子。
这是他带过来的唯一的黑盒子,刚来农家乐的第一天,就被他小心地放进了书房抽屉里。
傅权霄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两颗纽扣。
今天得到了元元的两颗纽扣。
两颗白色的纽扣,温度冰冰凉凉的,小小地呆在掌心,很是可爱。
一颗是他捡到的,一颗是他连骗带抢到的。
爱不释手地看了又看。
他拿起其中一颗纽扣,低头亲了亲它。
挨个亲亲两颗纽扣,他把它们珍惜地放进了黑盒子里。
把编号z的黑盒子锁上,放进抽屉里。
他关上抽屉,锁上了抽屉。
……
第二天。
今天和昨天一样,雨还在下,员工和客人都在室内活动。
一天平静无波地过去,下午农家乐第一个活动照旧是做面点,第二个活动由两个老板带着客人在院子的雨棚下做秋千,乔晨安和新来的飞行嘉宾则是外出做任务。
半下午的时候,雨势渐渐变小,一直到五点多,小雨也完全停了下来。
乔晨安和新嘉宾从外面做完任务回来,车子停在村口,两人手里提着今天的任务收获,穿过村子,回村尾山脚下的农家乐。
路上,乔晨安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没看到什么,微微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他脸色一变,眼角瞥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那人手中正拿着一个摄像机对准他们,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
新嘉宾注意到他的视线,也朝那边看过去,明白了什么。
但也不好说什么,这是在录制节目,是工作行程,不是私人行程,对方离他们的这个距离,不远不近,没触及底线,而且他们麦还开着。
两人回到农家乐,后面那人也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直到村尾岔道口那个位置,被节目组设了防护带,拦了下来,这才没再跟着。
乔晨安如芒在背,回到农家乐,这才松了一口气。
农家乐里的活动刚刚完成,谢钰元带客人们做了个秋千,顺手又做了个简单的草箭靶出来,傅权霄则在旁边做了个简单的弓箭。
“材料有限,射程应该很短。”傅权霄弹了下弓弦试了试,对谢钰元说。
谢钰元把草箭靶放到院子的一角,朝他伸出手:“我试试。”
傅权霄把弓箭递给他。
谢钰元估算了下距离,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对准了草箭靶,弯弓搭箭,一箭射出,“咻”的一声,箭靶微微晃动,箭尾羽翼轻颤,正中红心。
围观众人:“……”
叹为观止。
谢钰元把弓箭还给傅权霄:“还有余力,应该还能再退几步。”
傅权霄接过弓箭,往后退了几步,对准草箭靶弯弓搭箭,一箭射出,咻!也是正中红心。
他点点头:“还可以,比预想的射程长一点。”
他们两人平淡如常的对话,围观众人都麻木了,大佬,都是大佬。
乔晨安也看得惊叹,把拿回来的任务收获放好,听到谢钰元还在说:“有空多做几支箭,可以让客人来玩,或者买点飞镖也行……”
这时候,乔晨安怀里的手机振动了两下。
他心中一紧,神色灰暗下来。
他们拍这个节目,手机不会被收走,因为日常都在农家乐里生活,所以手机都是自己拿着的,不过平时也没人会在录节目时看手机。
乔晨安找了个空隙,打开手机,果然,第一眼就看到,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了一条信息。
[陌生号码]:哥哥,又见到你啦,喜欢,今天也要加油哦。
乔晨安感觉自己眼前一黑。
就在昨天,他就同样收到了一条短信:[哥哥,我来看你啦,期不期待呀。]
可是,昨天的号码已经被他拉黑了!
现在对方又一次换了号来找他,而且,刚才他看到了那女孩,又一次追到节目这里来了,如影随形一般。
乔晨安深深呼吸了两口气,再次拉黑了这个号码,然后一个人去了农家乐后院,回到宿舍,关掉了麦,他打了个电话给经纪人。
“王哥,我受不了了,我不想再忍了!”乔晨安尽管压低了声音,语气仍难掩激烈。
电话对面的经纪人停顿了一下,很快反应了过来:“又是那个私生?”
乔晨安沉默了一下:“对,她又来了,来了农家乐这里,我已经换了手机号,她不知道从哪里又拿到我新号,昨天给我发了信息,我拉黑之后,又像之前一样,换号继续给我发!”
那个私生无所不用其极,一直跟着他,关键是不止跟工作行程,各种私人行程也跟,凌晨敲酒店门、跟车、在车上装监听,还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他的手机号,一直给他打电话、发信息骚扰,拉黑就换号来。
他迫不得已换了新号,终于消停了几天,可是现在又——
乔晨安心态都崩了。
经纪人叹了口气,有些头疼,安抚道:“晨安啊,稍安勿躁,这个事情真的不好处理,再忍一忍,她毕竟是粉丝……”
“她算哪门子粉丝?!”经纪人没说完,乔晨安难以忍受地打断了他。
经纪人沉默了片刻,无奈地劝说:“就算这样,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晨安,你能上这个节目不容易,公司为了这个机会也付出了很多,好不容易能和谢钰元合作,别人千载也难求的,眼看着节目快播出了,这个节骨眼上,最好不要发生任何意外……”
“万一事情闹得不可收场怎么办?万一被倒打一耙说你怼粉丝怎么办?万一有的粉丝寒心脱粉怎么办?万一群众同情弱者、说你欺负未成年怎么办?”
“晨安,你也不希望好不容易有希望起来了,又陷入这种莫名其妙的风波里,甚至一蹶不振吧?咱们现在还是求稳……”
乔晨安听着经纪人的话,他有些迷茫地拿着手机,有些颓然。
希望吗?他当然不希望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破坏了,他是偶像出身,做练习生就做了好几年,努力争取出道以后,却没什么水花,要出头,真的很难。
他有梦想,也希望自己有梦想中的未来。
他不能行差踏错,必须要小心翼翼。
经纪人的劝说还在继续:“公司会再给你换个新号,你再忍两天,好好录节目……”
乔晨安沉默片刻,低声说:“我知道了。”
经纪人又叮嘱了几句:“多和谢钰元、还有傅总套套关系,多找点镜头,别傻不拉几地只知道干活……”
乔晨安神思恍惚,没怎么听清经纪人后面的话,结束了通话,他回到了前院。
谢钰元正在前台对客人的订单,看到乔晨安回来,微微皱了下眉,乔晨安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你怎么了?脸色不大好,”谢钰元有些担忧,“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休息。”
乔晨安勉强振作了下精神,笑了笑:“我没事,老板。”
谢钰元看着乔晨安进了厨房,皱了皱眉,若有所思。
傍晚做了晚饭,客人晚饭后,傅权霄和许熠去送客人回民宿,农家乐其他人则是做员工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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