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先后去了几户人家,发现染了疫疾的人手臂上会有红斑,但红斑的大小却和严重程度无关。
“神医大人可有把握?”阮仁村长走在村中的小路上,一脸紧张地问道。
“把握有六成,我还需要再看看。”丁神医皱眉道。
阮仁点了点头,呢喃道:“六成......不少了,不少了......”
他呢喃了片刻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对着杨小央三人笑道:“之前就听县令大人传话要请神医来,却不知来了这么多人。村子里只准备了两间屋子,其他虽也有,但大多都住过染病的人,所以只好委屈几位住这儿了。这户只有一个人住,他虽然孤僻了点,但人还是不错的。”
阮仁停在了村中一角落处的小屋前,用力敲了敲门,“瘸子,开门!”
杨小央一愣,是叫瘸子?还是真的是个瘸子?
他这么想倒也不奇怪,毕竟小二和大哥的例子就摆在眼前。
良久,杨小央才听到沉重的脚步身传来。
门只开了一条缝,露出了半张沧桑的脸。他只是看了几人一眼,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就在众人还在愣神的时候,门又开了。
只见一胡子乱糟糟的中年男子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人看着很健壮,比起丁神医也不遑多让。
但让杨小央在意的是,他的右臂明显纤细了很多,而且他的右腿看似还算完好,却不知道为何会一瘸一拐。
他看着左手拿着横刀指着他们的瘸子,心头疑惑颇多。
杨小央还注意到这把刀上有些豁口和锈迹,和他父亲留在家中的那把很像。
也许他以前也是个悍卒。
“怎么把土匪放进村来了?”瘸子皱眉沉声问道。
阮仁大急,赶紧站到他身前,“哎呀,你把刀放下,他们不是土匪,是镇上来的神医和几位贵客。”
瘸子又看了几人一眼,哼了一声,一言不发地转身进了屋,又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杨小央很想问问村长,如果这都算人不错,那什么样的人才是坏人?
几人沉默了一会儿,鞠夜阑当先道:“那便不打扰了,我们搭帐篷便可。”
“这......这怎么行?容老朽再想想。”阮仁自然不愿意。
“夜阑姐姐,我们到树上跟小鸟一起住吧!”
杨小央刚想说小荼两句,就见李从文猛得喘了几口气,一手抓着胸口,不可思议地说道:“不应该啊......”
说完他就倒了下去。
“你娘的,又晕了?”杨小央失声道。
丁神医赶紧弯下腰,一把揭下了李从文的黑巾,又把了把脉,震惊地抬头看了几人一眼,拉起了李从文的袖子。
一片片红色的云朵浮于其上。
“怎么可能?”杨小央赶紧把鞠夜阑和小荼往后拉了几步,不信邪地把脑袋凑进了看,发现确实和染了疫疾的人手上的红斑一样。
“怎么可能?”他不禁又道了句。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之时,身后的门开了。
瘸子看了躺在地上的李从文一眼,淡淡地说道:“进来吧。”
说完便一瘸一拐地转身进了屋。
对不起,你是个好人。
杨小央没想到瘸子竟然会放染了病的人进去,但来不及道谢,就赶紧背上李从文,跟着瘸子来到了里间。
瘸子往里间的小床一指,便一言不发地走了。
杨小央此时无暇顾及他,轻轻把李从文放到床上后,感受着他微弱的呼吸,焦急地问道:“怎么会这样?他还有救吗?难道是刚才被传染了?这不可能啊?小半天的功夫就这么严重了?”
他看到小荼急得乱飞,强行镇定下来,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探查原因的时候,丁神医,从文他现在怎么样了?”
丁神医叹了口气,“虽无性命之忧,但要治好,我还需再钻研几日。”
“神医可需要帮助,贫道也略懂些医术。”鞠夜阑问道。
“哦,这倒不必,我自己来便可。”丁神医摆摆手,行了一礼便告辞离开。
“从文哥哥怎么最近老是生病啊?”小荼落在了鞠夜阑肩头。
杨小央叹了口气,把丁神医和阮仁送出屋,却见瘸子正一摇一摇地躺在安乐椅上打盹,两人离开也没半点反应。
杨小央想了想,开口问道:“大叔,多谢相助。不知如何称呼?”
瘸子的眼睛被凌乱的头发挡住许多,但杨小央依旧看到他没睁眼。
“大叔?我今年三十六了,你不过比我小几岁,这么叫不妥。”
杨小央嘴角一抽,干笑道:“呵呵,在下今年刚好十九。”
安乐椅停了下来,瘸子睁眼好好打量了杨小央一番,片刻才闭眼继续摇了起来,“叫我瘸子就好。”
杨小央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叫瘸子,如果不是那这么叫便不太妥,只好接着问道:“屋子可否让我们暂住几日?”
“进都进来了,还在问什么呢?被褥自备,我没多的,不过天不算凉,没有也不要紧。”
杨小央行了一礼便进了里间,他本想多说几句感谢的话,但说不出口。
这瘸子明明说得不是坏话,怎么就让人听了不是个味儿呢?
杨小央回到屋内,见小荼正一脸严肃地看着鞠夜阑把脉,不由笑道:“小荼你在看什么呢?”
他见鞠夜阑睁眼,又赶紧问道:“有什么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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