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无涯立在一座山间小屋外,透过木窗,看向室内沏茶的白衣人。
茶水滚烫,浮起的水雾凝在那人遮眼的一缕青色布条上,微微润湿。
景无涯凝望了会儿,终究心软了,叮嘱道:“清元,你盯着他,勿让他再惹是生非。”
“何人?”室内人听到动静。
“师父是我,无涯,”景无涯声音轻柔了些,收起玉简走去,“弟子今日无事,前来拜见师父。”
另边,闻秋时满意地抹抹嘴边鲜血,将玉简扔给牧清元,这个身子倒并非一无是处,至少想吐血时,一拍胸口就能吐出来。
牧清元本想将七师叔异样告知师父,但景无涯说完便断了灵力,他只好收了玉简,谨尊师命看牢闻秋时。
此时天色未亮,天宗众人不急于赶往揽月城,原地休息。张简简四处捡了些枯枝,堆积起来,随后摸出一张灵符,念诀掷于木堆中。
闻秋时咬了口刚摘的野果,回头看见这幕,眸光倏地亮了。
“还有吗?”闻秋时蹲到火边。
旁边突然蹿出个人,张简简吓了跳,侧头看清是谁,下意识往旁侧移了移,拉出一个安全距离才道:“闻长老何事?”
闻秋时一指火焰:“还有灵符吗,借我看看。”
他记得这片大陆符术落寞,原著中,对符篆描述也是寥寥无几,但闻秋时方才一瞧,那张火符不仅眼熟,而且符文繁琐,并非那么简单不堪。
张简简有些不安地四处张望,见同门都一副抬眼看热闹的模样,心里叫苦不迭。
他吱唔了声:“没有。”
“这样啊,”闻秋时微垂长睫,露出失望表情。
张简简见状,于心不忍地补了句:“好像还有一张。”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灵符,递给了闻秋时,然后视线扫到周围目若喷火的同门,从众人眼中读出鄙夷。
“张简简啊张简简,你个叛徒!就这样倒戈了!”
“呵,说好一起抵制闻长老,你这话答得真快,灵符掏得好生爽快啊!”
“想不到有如此见色忘义之人,为了一点皮囊,心中道义都丢了,叫人不耻!”
张简简涨红脸,恨不得挖坑把自个埋了,恼悔间,听闻秋时又问:“这符出自何人之手,你可知晓?”
张简简立即道:“不知!”
“真的不知吗?”闻秋时拿着一张符。
火光中,他乌黑长发披在肩头,肤白如雪,侧过脸认真问。
张简简看得呼吸一屏,不受控制地回答道:“虽然不知此符是谁所制,但如今修真界流传的各类灵符,追根溯源,皆出自符主之手。其他符篆师都是仿......”
话说到一半,张简简被两个义愤填膺的弟子捂住嘴,气呼呼拖走了。
没出息的家伙!
说好的不理这恶人!
闻秋时盯着手中的符,若有所思。
这些符纸上的铭文线条对他来说太熟悉了,简直像出自他手,但细看存在些许差异,更像泛善可陈的临摹之作。
按张简简所言,当今符篆师都是符主门生了,这位叫符主是谁,难不成与他师出同门?
闻秋时打算再套些消息,略一沉吟,看向一直暗中盯着他的牧清元:“过来,我问你件事。”
牧清元稍作踌躇,走了过来:“七师叔何事?”
“你觉得我与符主谁更厉害?”闻秋时指了指自己,然后看到牧清元一愣,那张即使怀疑他是邪祟,依旧镇定淡然的脸,倏地一下黑了,另边刚获自由的张简简瞠目结舌,其他弟子表情也一言难尽。
闻秋时眉梢微挑,看来这符主名望不低,不过拿自己相比,这些弟子便人人一副白月光被辱的恼怒模样。
他适当添了把火:“我更厉害,是不是。”
这一下,彻底惹恼众人,方才压着怒意没有动作的弟子,怒火朝天。
“口出狂言!论身份,当今的北域主都得唤符主一声哥哥!长老纵使是仙君弟子,也比不得半分!不论符术,单说修为,纵使你修为仍在,也拍马不及符主生前!”
“比符主强?哈哈,滑天下之大稽!”
“符主闻郁,年方十五自北域出,振兴当世符术。十六召出圣剑,陨星谷大战斩杀不可一世的魔君,剑定乾坤。之后平定鬼楼震荡,封印穷狱门,以身殉道!你一个死缠烂打的臭断袖,也敢与之相提并论!”
“口出狂言,不知可畏!”
......
闻秋时揉揉耳朵,面对铺天盖地的怒骂声,面色平静,心头却掀起惊涛骇浪。
他已倒背如流的原著里,从头到尾没有符主这人的身影,“灵符”两字也甚少出现,乃是没落法术。
头一次有超越原著的东西出现,闻秋时心脏砰砰直跳,直觉这个叫闻郁的人能让他解开谜团,说不定能找到回去之法。
思及此,闻秋时试探性的勾话道:“他这般厉害,不还是.....”
他话仅说到一半,然后发现喧声渐消,不知何人叹了口气:“说起来,符主身陨时,还未到及冠之年,可惜,可惜。”
“听说此事别有隐情,当时鬼楼□□,不仅有森罗殿的人插手,北域......”
“嘘!想死吗?!”
夜风骤起,带来的寒意浮上众人心头,气氛突然沉重起来。
木堆发出霹雳声响,星火闪烁。
张简简担忧地瞥了眼牧清元,见他低头沉默,皱了皱眉,再看四周,想了想,突然朗声道:“哎呀长老!虽然符主与楚家主关系好到修真界人尽皆知,但你也不必吃一个已死之人的醋!”
闻秋时:“?”
其余弟子一听,恍然大悟。
天下谁不知,符主与柏月家主年少相识,两人是至交好友,他们长老对柏月家主一往情深,又那般善妒,难免忍不住与其相比,说出那等荒谬之言。
张简简看青年一脸懵然,虽有不忍,但继续道:“听说闻长老在后山苦练符术,此番去揽月城,难道不是为了参加符道大会,在比试中拔得头筹,引起楚家主注意?”
闻秋时惊了,景无涯所说的符会,莫非就是这意思。
“什么?长老竟要去参加符比?!”
修真界符篆师十分稀缺,倒不是没人想当,而是门槛过于高了,意识到长老可能是符师,一些弟子眼神瞬间变了。
不过很快有人泼凉水道:“长老以为临摹几张符就能当符师,你们怎么也跟着痴人说梦了。”
又有弟子不是滋味的开口:“人家灵宗,有个长老是天级符篆师,天级!咱们天宗,连个地级的都没有,唉......”
“谁说的,这不就是!”
众人闻声震惊望去,发现是他们的闻长老站了出来,拍拍胸口。
“......”
唏嘘一片。
闻秋时忿忿离开,不服气地咬了口野果子。
想他闻秋时,人见人爱的道观一枝花,如今人见人厌,冠上天宗之耻的名头也就罢了,连符术都被质疑。
还没比呢,他怎么就一定是炮灰了。
闻秋时闷闷不乐地坐在一旁树下,捡了根小树杈,在地面无聊地画起符来。
不曾想这一画,天地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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