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停住，顿在两米之外，笑意勉强，“长修，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沈长修抿了一口温热咖啡，“苏青，已经好多年没有人敢把我当成傻瓜耍了。”
他勾起唇，宝蓝领带皱出山丘起伏，“你是这几年第一个。”
程苏青如坠冰窟，头上冷汗细密，“长修……”
“我好脾气也有底线，”沈长修悠悠道，“苏青，我本来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在我面前耍些小聪明。你和我助理闹出这样丑闻，实在让我抬不起头来。”
客厅灯光明亮，俨如白昼，蒙下一层惨白光。
沈长修姿态很放松，但程苏青却再也笑不出来。寒意侵入四肢，明明沈长修现在还是在笑着，谈话也很温柔，但程苏青却打骨子里觉得危险，本能率先开始求饶，“长修，你听我解释。”
“不必了。”沈长修示意程苏青坐到他身边，“为了我面子，我总得下手狠点，让其他人知道骗了我会有什么结果。这个丑闻传出去我就成了一个笑话，但你们越是惨，他们越是不敢嘲笑，你说对吗？”
程苏青想起了楚特助之前同她说过那些话。沈长修此刻在她眼里好似成了毒蛇，一字一句软刀子淬着剧毒，她嘴唇蠕动却吐不出完整一个字。沈长修突然冷下脸，站起身猛得朝沙发上踹了一脚。
沙发往后滑去，拉出一道刺耳声音，程苏青被这一下吓得崩溃，小声呜咽了起来。
沈长修阴沉道：“我给你钱养你吃住，三个月后还要和你订婚，结果你背着我跟你小情人黏黏糊糊，酒店床滚得舒服吗？”
“我错了，”程苏青哭着道，“我错了长修，对不起，对不起……”
她仓皇抱着沈长修大腿，“都是我错，长修，都是我没忍住，我再也不敢了。”
客厅里安安静静，只有程苏青惶恐哭腔和认错声。
沈长修面无表情地摘下了眼睛，鬓角发丝乱了几缕垂在额旁，过了一会他突然笑了起来，又柔和地弯腰掐住了程苏青下巴。
“哭得真可怜，”沈长修叹了一口气，赞叹道，“但这张脸好看，哭起来时候也漂亮。”
程苏青满脸狼狈，眼妆花了，滑腻妆容合着泪沾了沈长修满手，她心都在颤着，紧紧提在嗓子眼，小腹痉挛似地抽痛，“长修，我错了……”
“嘘，”沈长修竖起手指，“你现在别说话。”
程苏青极力咽下所有声音，屋内陡然一静。
“苏青，你和楚特助搞在一起事是丑闻，你要是想让我平息怒火，那这件事就不能再让别人知道。”
“是、是，”程苏青更咽，“我明白。”
沈长修笑了一下，“社会名流也不能知道这件事，所以三个月后订婚礼还是要正常举行。”
程苏青惊愕抬头，沈长修还打算和她结婚？
“但我不喜欢碰已经脏了人，”沈长修松了手，拿出手帕细细擦着手心，“这件事是你和楚特助给我惹出麻烦，代价总要从你们身上取来，苏青，你说该怎么办？”
程苏青心中升起不妙预感，她迟钝地摇了摇头，“我不懂你意思。”
“我这里有一个能让我对你们既往不咎方法，”沈长修看向程苏青，细长眼睛微微眯起，愉悦在其中浮现，“宝贝，让你弟弟来代替你，在三个月后和我订婚。”
他低低笑了，轻声道：“把程苏安送到我床上，我就原谅你。”
程苏青瞳孔紧缩，“不、不行……”
沈长修后退一步，体贴道：“程苏青，我给你三天考虑时间，你要好好想一想，是准备和楚特助一起承担我怒火，还是一笔勾销所有。你这么聪明，这笔账应该能算得请。”
他转身往楼梯上走去，“对了，今晚发生事，我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
程苏青愣愣趴在地毯上，魂不守舍。脚步声逐渐远去，她眼前一片眩晕，脑子里一时闪过苏安脸，一时又闪过楚特助脸。
一个是拖累了她十几年弟弟，一个是和她纠缠了十几年爱人，还有她自己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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