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句话还没说完，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曾时纤拿起来看，是李哥。
这是她最大的一张底牌，如果网上洗白没成功，也将会是她最后一张，她特意清了清嗓子，语气比起以往都要柔媚。
接起电话来，轻声说：“喂，李哥？是担心我吗……”
“我跟你说过了，小纤，”李哥的声音透着股冷凝，“咱俩的关系不对外公开，你为什么让那么多人都知道了？”
曾时纤脸上唯一的一点笑意也僵住。
她喃喃道：“什么？”
“网上，你去看看吧。”李哥冷冰冰道，“说好了地下关系，我给你好处，你给我个温柔乡，结果这件事为什么成了别人要挟你的把柄？没控制好也就罢了，还让人发到了网上去！”
曾时纤手机在打电话，她慌忙拿起一旁的平板，动作堪称狼狈。
近乎煎熬的一分钟。
先是她微博上的评论。
[笑死个人，死不承认呗就？]
[解读一下：你们编你们的，我认了算我输。]
原本还有个别的男粉在维护她的。
[相信纤纤，等你拿出证据来打他们的脸。]
但是前后不过几分钟，这种评论也不见了，铺天盖地的谩骂、嘲笑，甚至还有人身攻击。
有时候，网友可能不是纯粹的想伸张正义，更多的是现实中不满，在网上找发泄渠道罢了——就如同她对着程乐，可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只是不喜欢这个人，把对任洋卓身上感受到的不如意，全一股脑儿发泄在了程乐身上。
现在这些，全部反弹回来了。
那些男粉的消息，也和她超话里的一个粉丝发言有关。
[曾时纤身边的工作人员，她的经纪人不放我离职，实在忍无可忍，赔上这个圈子里的事业生涯来说一说。
那些年，曾时纤都干过什么事情？
雇黑粉来恐吓程乐是真，在节目里耍大牌是真，对工作人员肆意发脾气辱骂是真。
甚至，她还有个金主。
据我观察，她的金主是圈内某知名大佬，姓李，前段时间刚上过新闻，我才开始也很惊讶，没想到李大佬新闻中和原配妻子琴瑟和鸣，私底下竟然……]
剩下的，曾时纤已经看不下去了。
是她的那个助理！
绝对是她！
“看完了？”李哥语气含怒，“现在我妻子也已经知道了，我辛辛苦苦瞒她这么些年，全毁在了你的手里，曾时纤啊曾时纤，原先还当你是个有脑子的，你怎么能这么蠢？”
她蠢吗？
曾时纤一时沉默了。
她是这些年顺风顺水，过得太飘了，不然怎么对别人横眉竖眼，对金主却始终做小伏低？
不对，李哥的老婆知道她的存在了？
曾时纤猛然回神：“李哥，我陪了您这么些年，也替您解了不少次闷儿，您可不能抛下我不管啊李哥，您妻子那边我也一直没打扰过，您……”
“我妻子那个人，你知道的，”李哥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管你，而是我现在身上能动用的钱所剩无几，我自身难保，你也好自为之吧。”
言罢，他挂断了电话。
曾时纤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声，一时竟然愣住了。
经纪人放弃她了。
金主也放弃她了。
男粉们悄无声息地脱粉了。
她还剩下什么？
她什么都不剩了。
曾时纤垂下手臂，手机顺着沙发摔向地面，彻底四分五裂。
*
程乐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和黎又阳挑衣服——不过是在家里挑。
两人现在出门，不捂到亲妈难认，基本不能跨出门槛儿，不然到了大街上就会被认出来。
因为黎又阳知名度大了，所以一般是黎又阳先被认出来，接着程乐连带着被暴露。
实在是有些难顶。
电话显示是未知，程乐以为是骚扰电话，犹豫一下，然后挂断了。
结果对方又打了过来。
黎又阳与他脸贴脸，见状把头埋进了他的颈窝，闭目假寐。
程乐捏了下他的脸，才把电话接起来。
“喂，是程老师吧？”对面听声音，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
黎又阳顿时抬起脸，竖起耳朵来听。
“是这样的，”那人道，“我是张栩甲导演的助理，最近我们在筹划一部新电影，张导演看中了您，有兴趣来参加试镜吗？”
程乐演员当了不短的时间了，听到张栩甲三个字，瞬间直起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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