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听了霍总吩咐去接一位客人。
说来奇怪, 家里以前很少来客人，但从小姐来了之后，经常有人造访。
前两天陆老爷子刚走, 今天又来一个。
安保那边已经打了招呼, 李伯在别墅前面等着，就见一辆黑色轿车行驶而来, 停下之后，一个年轻男人从上面下来。
他身材瘦长, 穿着一身得体黑色西装，面容矜贵冷漠, 像是从哪里来世家公子。
李伯认出他，讶异地说：“季先生？”
季明淮微微颔首。
李伯作为全能管家, 名商政要和世家子弟几乎都认得，他知道季明淮律所和霍总有合作, 但印象里，两人从没在这样场合见过面。
是有什么官司要打吗？
李伯掩下疑惑, 带季明淮进去：“季先生，请。”
-
李伯把季明淮带到客厅, 就下去了。
白璃弯弯眼睛扑了过去：“四哥！”
季明淮接住她，寒冰一样眸光微微融化，揉揉她脑袋，带了一丝纵容：“阿璃。”
白璃开心地拍拍尾巴，胖胖白色龙尾在裙子底下来回乱晃。
她不管做什么，四哥都不会拦着，还会为她行为寻找合理性。
她喜欢四哥。
霍沉舟在一旁看着, 有点吃醋, 咳嗽了一声：“说正事吧。”
白璃抱着尾巴挪到了一边, 去看电视。
季明淮松了下领带，坐下，又恢复了公事公办状态：“阿璃身份材料呢，户口迁到我这里，我去跟白家洽谈。”
霍沉舟勾唇：“已经在我名下了。”
季明淮：“怎么没提过？”
霍沉舟：“你来太快了。”
季明淮：“……”
霍沉舟好整以暇：“你不愿意没关系，我到群里说一声，看看有没有人过来，几个小时事。”
季明淮看出他是故意了，伸手：“东西拿来吧。”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短短几十年时间，忍一下也无妨。
霍沉舟把东西给他。
亲子鉴定已经做过了，阿璃本体跟哥哥们血缘完全契合，光这一点，他们就已经赢了，白家没有胜算。
只要他们不闹事，不提出无理要求，一切就能相安无事。
这些东西三言两语就交代清楚了。
白璃看他们讲完，抱着尾巴滚了过去：“四哥住在这里吗？”
季明淮看她目光永远像在看一条刚破壳小龙：“阿璃想让我住下吗？”
白璃眼睛亮晶晶地点头。
季明淮淡淡一笑，驱散了脸上寒意：“那我就住下。”
全程被当成透明人霍沉舟：“……这是我房子。”
季明淮：“一家人何须见外。”
白璃：“二哥，四哥在你户口本上。”
——他是弟弟。
霍沉舟舒展开眉心：“那就先住下吧。”
季明淮被提醒到这个事实，脸色再一次冷下来。
四哥原型是一条青龙，颜色像冰一样寒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颜色，他连话都不爱说，清冷如天上月，但他对白璃和老八偶尔会很温柔。
白璃是因为可爱，老八是因为脑子不好使。
季明淮很爱护他们。
因为白璃最小，还特别纵容她。
白璃吞了生人魂魄，他说那人坏事做尽命里该绝，白璃抢了皇宫，他说皇帝是昏君，白璃抢了漂亮姑娘给自己跳舞看，他说小妹救赎了无辜女人。
总之不管有理没理，只要是白璃做，在他眼里都有道理。
白璃想起那天在学校欺负她几个男生，要是四哥在，肯定不会拦她，要是七哥在，还得跟她分一下谁吞几条。
她抱着告状心情，跟四哥说起那天事。
季明淮不知道妹妹被欺负这件事，眉眼冰冷。
白璃糯声问：“四哥，我是不是做错了？”
季明淮摇头：“阿璃不在人类法律管辖之内。”
白璃闻言，每个毛孔都舒展开了，抱着尾巴弯起眸子，两只眼睛像月牙：“四哥说对。”
霍沉舟知道他妹妹破坏力有多强，他想让老四闭嘴：“阿璃现在有人类身份证明。”
季明淮淡淡道：“阿璃吞人魂魄属于正常进食，没有相关规定，二哥，这种事情搜集不到证据。”
霍沉舟：“……”
老四信奉法条，但其实没什么信仰，他当律师，纯粹是为了享受把人踩在脚底下快感。
但他不行，他喜欢赚钱，一旦天下大乱，他赚钱就不会再这么容易了。
白璃虽然任**娇，但也不爱让哥哥为难，她皱了皱鼻子：“二哥，我不会闹事。”
霍沉舟安抚道：“我当然知道，阿璃是最乖。”
白璃撇嘴：表情都把自己出卖了，我信你个鬼。
兄妹三个又吃了一些东西，才各自回去睡觉。
李伯和王婶得知季明淮要留下来久住时，很是惊讶，随即赶紧把客房收拾出来一间，让他暂时住下。
他们竟然不知道季先生跟霍总关系这么好。
而且看情况……好像小姐对他还更亲昵一些。
难道是霍总妹夫？
——小姐才多大，太早了，真太早了。
两人摇摇头，都有些不满意，看季明淮目光更挑剔了一些。
李伯带他到客房，有些微妙地问：“季先生要在这里住多久？”
季明淮把西装挂起来，淡淡道：“看阿璃，她想让我住久点，我就多住一段时间。”
李伯：……好嚣张！
人家还是个没成年小姑娘，说得这么亲近干什么？
没安好心。
李伯觉得季先生这话有点炫耀挑衅意思，琢磨着有时间得跟霍总聊一下，谈恋爱就算了，这么早让男人住进家里不太好。
他眸光微妙地离开了。
季明淮被他打量有些莫名。
因为今天来见是二哥和小妹，而不是什么陌生客户，他就没带眼镜，他面冷，需要眼镜中和一下，看来今后得随身带上。
-
因为家里两个哥哥都在，白璃第二天去学校时，心情很愉快。
体育课她还跟几个同学一起玩了足球——没一个能接住她球。
几个女同学都震惊了。
英语好书法牛逼就算了，明明长得娇小可爱，体育细胞还这么发达，白璃到底做不做人了？
如果不是亲自跟白璃踢球，她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桑芷槐踢没脾气了：“不玩了！”
白璃眨眨眼：“我守门？”
桑芷槐看着她乌黑水润眼睛和小身板，还没踢就已经开始愧疚了：“别，你要是守门，谁忍心把球往球门踢……刚好累了，咱们厕所走一个吧。”
白璃：“你们去吧。”
桑芷槐：“行，待会儿见。”
她们几个抹着汗去厕所了，白璃走到操场边，轻松坐上双杠，两只胳膊撑着钢管仰起脸，扫向对面一棵大树。
不远处，白若在操场上慢悠悠地散步。
老师知道她做完手术没多久，也不强制她参加运动，让她绕着操场逛逛，休息休息。
体育课四个班是一起上，白若早就看见了白璃。
她见白璃现在一个人，旁边没了吓人女校霸，抿抿唇走了过去，扶住双杠打招呼：“姐姐。”
白璃看她一眼，移开视线，又往树上看：“我不认识你。”
白若皱了下眉：“姐姐，我和妈妈都很担心你，也很想你，回去吧，不要闹脾气了。”
白璃顿了一下，这才看向她，目光有些奇异：“我闹什么脾气？”
白若咬唇：“不闹脾气为什么一直住在别人家里？姐姐，以前爸爸妈妈可能对你有些疏忽，但我们真很关心你，现在一切都好了，回家吧。”
白璃歪歪脑袋，盯着她打量，半晌嘴角一弯，朝她伸出手：“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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