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 哪怕咒术界高层全部死绝,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腐朽制度依旧,牵扯到各个老牌家族利益, 无人可撼动。最终结果,不过是换一批人重新顶上空缺位置,继续循守旧, 换汤不换『药』罢了。
这也是五条悟没有选择这条路子的原。
但由别人干掉烂橘子们,情况又会有所不。
拥有话语权的人不再,咒术界运转至少会瘫痪好一段时间。烂橘子们遗留下来的地位、财富等等, 无异于吸引豺狼的宝藏,让多少拥有成为下一批烂橘子潜力的人们前赴后继, 力争成为新的掌握话语权的人。
最有资格的,毫无疑问是御三家,随后还有各种在咒术界扎跟已深的老牌家族,除此以外, 仗着年龄倚老卖老的恐怕也不在少数。
但在那之前,绝对混『乱』的状况下, 实力才是最该被考虑的要素。
“有件事, 你应该早知道了。”
见身旁青年微妙僵住许久,哪怕脸因为眼罩的缘故被遮住大半, 叫人看不清表情,也能根据他的反应判断, 五条悟的内心正在被怎样的惊涛骇浪冲刷。
黑子哲也收回目光, 顿了顿, 提起某个最让他感到不适的事实:“当年让你跟夏油保护的星浆体,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唯一的用处是被当做活靶子。”
“我知道。”五条悟轻声回答。
他也是在当年事情过去后才想明白, 真正的星浆体,怎么可能会让消息到达“人尽皆知”的地步。
以上层那些老顽固的胆小『性』子,若天内理子真的是星浆体,哪怕是天元本人“满足其愿望”的要求,最后时间巴不得里三层外三层看护起来,容不得半点意外,更不可能放心交付于两位在校学生。
除非她从一开始就是靶子,唯一的作用,是吸引走全部火力,好让真正的星浆体在无人知晓的状况下被送往薨星宫。
从根子里烂到透了。
“夏油的事情我不好评判,不过我所在的界,离开之前,有跟他特意见过面。”
黑子哲也长叹一口气,朝座椅后方靠去,仰头望影界中灰黑『色』的天空,语调低沉。
“咒术界总共只有三位特级,除去那位完全不管事的,剩下二人虽说是学生,应该有办法凭实力把控大局吧。”
那也是在他离开后的事。
所谓的把控大局,说白了,就是看刚经历过星浆体事件的两人,脑子能否在第一时间转过弯来,把握住机会。
烂到无可救『药』的上层已死,留给他们的选择无非两种。
是沉默,是就此反叛,挑战那些食古不化老顽固们的利益?
若两位特级一起搞事,大大咧咧往主座上一坐,当场宣布咒术界以后得听他们的,谁不服谁滚蛋,有反抗意见憋着,反正也没人打得过,之后将不合理的地方一一更改。
除了家内诞生的咒术师,每年新冒头的野生学生也得把控好。等什么时候老顽固们都熄了声,话语权被看不起腐朽的新一代把握,这才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会是艰难的大工程,但总归希望触手可及。
自身套入那种处境设想的一番,五条悟情绪莫测:“若真是那样就好了。”
或许那边的发展更好,但自己所在的界,显然无法选择相同的道路了,为时已晚。
“回去之后,我会想办法联络的。”黑子哲也『色』微黯,把玩着中造型令人感到不适的咒物,示意自己答应了提议,“记得不要把这里的黑子哲也扯进来。”
像是还在考虑先前的话语,五条悟没有应答,只是以他在正事上靠谱的风格,这点倒不必担心。
“我会答应的理由,不仅仅是因为你。”少年顿了顿,继续补充道,“这边世界有个让我不得不在意的家伙,有东西需要给他传达,完全断了联系就没法做到了。”
黑子哲也不是喜欢欠人情的人,更不喜欢被人欠人情。
在对自己界没有帮助的情况下,应下了干预这边咒术界的活,这算不上互惠互利,以单纯的咒具为报酬太便宜了点。他要是不说点什么,这个就正事方面而言心绪成熟很多的青年,不知道能不能安心。
正好他也确实想着给这里的太宰治送来织田作之助的小说,空闲时间足够的话,答应下来未尝不可。
“有关你如何回去这一点,有个方法,或许可以一试。”
黑子哲也一愣,下意识望道出这句话的青年,眼眸深处是连自己都没能意识到的期待:“是什么?”
“排斥。”五条悟提出观点,“一直以来,你都在竭力跟这个世界的黑子哲也划清关系,不认可自己是他,那么反过来呢?”
“你的强大,放在这边世界毫无前后果,逻辑无法自洽。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学生,能力毫无征兆发生质变,像潭水中的某一滴陡然转变为油点,不再融洽,也会这区别浮于表面。”
然而熟悉黑子哲也的人中,没有谁能发现这异常,知晓他身手的人,无不是与这界黑子哲也毫无关联的存在。这也就导致了异常信息锁死,没能蔓延开来,直到现在也没被界当作bug排斥。
黑子哲也很快理解了这段话的潜藏含义。他需要以“黑子哲也”的身份,做出并不符合他『性』格的事。
比如说篮球方面把曾经的队友打爆什么的。
问题在于……
“让他难堪可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黑子哲也叹气,婉拒了这个提议。
“思路而已,又没说一定让你在关系亲近的学面前做出反常行为。”
关系亲近的学?
“……”
排除这一点的话,确实有一个合适的存在,就在不久前他们还见过面。
并且日后接触不会过多,又了解黑子哲也过去『性』格的人,哪怕在他面前暴『露』身份也无所谓,暴力封口不用担心后患。
他深吸一口气:“静冈,有没有需要解决的咒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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