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捞着急速逃离爆炸中的速度,不亚于把人压座椅上弹『射』起步。得亏三轮霞身素质够硬,没有术式的她,平日里没少过锻炼剑术,基础训练更是少不了,稍微咳了几声,便从不适感中缓过劲来。
她艰难睁眼,尝试平复自己紊『乱』不已的呼吸,危机感让她压力陡增,下意识想要逃跑的悸更是逐渐占据全部身。
“那是……什么?”
皮肤呈诡异的淡蓝『色』,披着款式丑到让人恨不得去刺杀设计师的斑点坎肩,形态算是人形,唯独长相无论何都无法与人类挂钩。看不见鼻子,只有一只眼睛,牙齿漆黑,本该是耳朵的地方像两个木塞子,脑门上时不时还会喷出点火花,或者说岩浆更为合适。
最主要的是,它正死死盯着这边。
“咒灵吧,毕竟眼镜摘掉后就看不见了。”
像哄孩子一样,黑子哲也拍了拍三轮霞的顶,旋即改:“或者也可是房顶上的蹦极僵尸,不及时解决掉的话,会带走被靶『射』中的植物。毕竟刚刚的出场声音很像。”
三轮霞过于诚实地摇了摇:“抱歉我不太理解……”
“没关系,就是《植物大战僵尸》里的某个角『色』,不重要。”
“从来没有听说过会说话的咒灵。”
“那就是ssr之上的ur?”
或许是因为黑子哲也完全不把它放在眼里的行为,跟外表相同,本就算脾气暴的漏瑚第二次出。
两人身侧不知何时出现一块小山似的鼓包,形状更似火山,炽热岩浆霎时间喷『射』出。黑子哲也不紧不慢又一次捞着三轮霞躲避,在少女一阵惊叫声中,径直来到漏瑚眼前,握住刀柄的腕大幅度一挥,赶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砍去它的两只臂。
到此为止,只互相算作试探,没有动真格。
漏瑚后退闪避,显然重重,唯一一只硕大的眼睛也半闭着:“果然跟预料中的一样,颇为棘啊。”
“普通咒灵试探不够,这次换更有实力的来了?叫你来这里的人,该不会脑门上也有一缝合线吧?”
“……”
对方说话确实在意料之外,黑子哲也自认对咒术界的了解不算,但某些学校会教授的基础还记得一清二楚,迄今为止,咒灵说话的例子,眼前这算是一个。
既然够交谈,他便可以尝试着得到更信息。
隔壁世界那个脑门上有缝合线的夏油杰是他要寻找的目标,想也知,两者最大的差别自然是脑门上的线。假设那便是占据夏油杰身之人的特殊之处,是否可以推测,自己世界的幕后人士,也有着相同的缝合线?
结果意外喜人。
即便是很为短暂的一瞬,黑子哲也还是捕捉到了,那个咒灵面部表情的异样。
看来让他说中了。
“我看人很准的,不过不要误会,这不是指单纯的人类,是指所有无法控制住微表情的高等智慧生物。”
黑子哲也拾起他在组织内的拷问的经验,又结合话术,嘴角勾起一抹过于虚伪、又冷淡的笑意。
“很遗憾,虽然缺了点鼻子眼睛,你也在此行列内。”他冷声,“别痴妄想在我眼前隐瞒。”
就算不知这个够言语的咒灵在忌惮什么,当前情况也不重要,只要知对方不可毫无顾忌出就好。黑子哲也明白,自己只需拿捏住这一点,便在掌握情报稀少的情况下,进行更有效的交谈。
不过以自己的力特,他想到的只有影界。
目前为止,所有被拽入影界的咒灵无一例外,都会在中被削弱到只平a,连术式都无法使用。眼前这个火山咒灵不敢与自己过于接近,时刻保持距离,看来是明白外人被拖入影界的条件。
见战意有平息的征兆,黑子哲也也不再进一步靠近,明确摆出想要洽谈的态度。
“就是这样。既然有交涉的余地,没必要一上来就喊打喊杀。”
出这句话后,黑子哲也竟在那只边缘布满血丝的大眼睛中,看出太复杂纠结的神『色』。
他见到咒灵呲着牙,低沉嘶哑的声音似乎在喉研磨着,半天过后,才『露』出一句过于短暂的话语。
“无法理解。”
“无法理解什么?”
“你为什么会与人类为伍。”
黑子哲也依然在仔细观察对方微表情,沉默半晌,意外得到让他观察到了甚是有趣的小细节。
为什么与人类为伍?他倒是想要问问,为什么一个咒灵,会对他站在人类这边感到奇怪。更重要的是,对方似乎知答案,却还是问出这个搞笑无比的问题。
他同样也眼眸半阖,声线比之先前更加冰冷:“你问这个问题,压根没想到从我这得到回答,是因为自己里有数吧。”
“总归得试上一试。”
“试着说服我加入你的行列?不触及我的底线,可以哦,我没有那么难说话。”
“……”
“看这表情,是确定我不会答应了。”
咒灵的恢复力比人类要强太,即便一早被黑子哲也砍去双臂,仅仅凭借过于短暂的谈话时间,漏瑚的双臂已然恢复初。
方才搞出的动静过大,黑子哲也已经听见远处传来的警笛声,再这样下去,遭殃的会是率先赶到现场的警察与消防员。抢先一步解决敌人不是不行,问题在于自己无法同时兼顾保护三轮霞,到来,还是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不到此为止吧,虽然还不清楚你的意图为何,显然在这里杀死我非你的来意,我也不想在大白天造成太轰动。”
黑子哲也尝试着各退一步,对方风意外的紧,让他很难得到更有效信息,现有状况,确实是停更好。
场面一阵沉默,唯有周边火焰仍在熊熊燃烧着,吞噬了一颗又一颗树木,草皮被烧到焦黑,浓烟滚滚,火星四溅,空气也焦灼无比。
“嘁。”
到最后,那位实力强劲的咒灵以一只眼睛,深深看了一眼他,居然真的立刻转身离去了。
警笛声愈发『逼』近,远远已经看到疾驰来车顶的红蓝警示灯。三轮霞却骤然彻底脱力一般,狼狈跌坐在地,大喘着气,冷汗不知何时早已渗透衣背。
“离、离了……差点以为会死在这里,至少让我把今天的工资先汇回去……”
考虑到她本身无术式,就算是跟同学一起出的实战任务,也不可让他解决太高级的咒灵。直面比一般特级咒灵更甚的恐怖,确实让三轮霞大脑一片空白,要不是黑子哲也全程打岔,试图让她放松下来,现在状况恐怕更糟糕。
确定火山咒灵真正离,黑子哲也将咒具收回,又一次尝试着安抚说:“当做一次实战演练?这种机会可不。”
三轮霞强撑着站起来,腿还有点抖,直到现在仍有余悸。
“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到,甚至连刀都没有带,一路被保护到现在啊。”
“面对那种敌人,你还站起来已经很不错了。”
危机退去,然这不代表万大吉,三轮霞必须要面对全新的问题。
见识过了黑子哲也的实力,她当然不可再把对方当做普通学生。至于本人所说的入侵者,正常状况下,最可的答案是诅咒师,但这个结论,也在方才一通保护她的『操』作下烟消云散。
到今,还不直接问。
“……说起来,你……您到底是什么人?自称是入侵者,却在那个咒灵面前保护了我。”三轮霞犹豫,“果不是我,你放跟咒灵对战才对的吧?”
“嗯,那他现在只剩一颗火山了。”
少女立刻90度深鞠躬,速度快到连黑子哲也都来不及阻止。
“我太废物了真的十分抱歉!”
“不用在意,那个火山似乎在顾及什么,果我身边没个拖累,他恐怕根本不会出现,挑选较为僻静的住宅区也是此吧,让我没法彻底放脚。”
继续留在这里不是办法,黑子哲也也是后知后觉,他实可以在到达废弃公园的时候就拜托三轮霞放个帐下来,这样还免去后续的『骚』『乱』。
不过现在这样也有好处。
他领着三轮霞,迈向离消防车更远的地方,以免两人被逮住问话,或者干脆当做伤者被塞上救护车。
没走远,两人便来到了附近的居民区,黑子哲也这才『揉』了『揉』太阳『穴』,朝向某处,不紧不慢出声。
“你来晚了,敌人已经逃走了。”
没放下帐的好处就是,“窗”的人员更早观测到异常,且及时派出咒术师来应对。
来者的气息,令黑子哲也感到无比怀念。
率先一步吸引住他目光的,自然是脑门前一撮奇怪的刘海,不同于十几年前分别时的模样,青年的发有好好扎起,却比起当时留长不少。不同点还有许,例他的穿着款式很像高专校服,却更偏正装类,裤子也不再是当年的低档灯笼裤,正式了太,少了几分痞气。
“比起袈裟,你还是这副打扮更让人安,夏油。”这一次,黑子哲也发自内浅笑着。
是夏油杰,没有叛变,没有死去,身也没有被掠夺。
或许最大的区别,是盘在他肩造型诡异的一只咒灵,巨大化无数倍的肉虫子一样,眯着眼,脑门顶有几撮稀疏『毛』发。
实话说,这玩意真的很丑。
见到黑子后,夏油杰的神情也从最早的复杂、难以置信,逐渐转变为释然,完全没有把黑子哲也当做敌人对待,连一只战斗用的咒灵都没有放出。双『插』兜,缓步走近,唯独语气颇为无奈。
他比划着两人今的身高差距,缓缓摇着:“十二年过去,你却一点变化都没有,就连当初的名字也是假的吧。”
“不,那姑且算是我的正式英文名,本名的话,是黑子哲也。”
“黑子哲也,黑『色』,勉强算你没有骗人好了。”
夏油杰沉『吟』着,片刻后,不得不打断了叙旧状态。
“既然你现在肯主动出现,是有要紧的要谈吧,这里人眼杂,去找个更合适的地方再说。”
──
要说两人的关系,或许会比起黑子哲也跟五条悟更好一些,也更为缓和。
当年的夏油杰,信奉着强者要保护弱者的理念,同年级中,只有黑子哲也这个莫名『插』班进来的新生实力不在线,平时人也文文静静的,甚至连最基础的帐都放不出,着实在他划分的弱者行列之内。
结果就是,平日里,夏油杰很是照顾他。
虽然说这种照顾让黑子哲也当时的任务严重受阻就是了。
直到黑子哲也接到先代首领命令,彻底离之前,他在咒术界最后见的人便是夏油杰。彼时,对方正因为任务失败,星浆死在眼前等缘故,微妙地陷入自我怀疑状态,也有着钻牛角尖的迹象。
两人在最后牛不对马嘴地谈了很,之后黑子哲也赶在日出前逃离,随后丢给夏油杰的,就是咒术界高层死光光的消息。
这一别就是十二年。
今不是叙旧的好时机,两人随意来到附近一处咖啡厅,寻了个僻静的角落,率先谈论起当前要紧的信息。
最主要的便是情报交换。
暂且不论双方信任问题,那些是可以在后续交谈中作出判断,早在先前已经再三确认过现场已无咒灵停留痕迹,没有需要祓除的对象,今坐在咖啡店一角的夏油杰直奔主题,神情严肃。
他问:“方才与你交战的,是咒术师还是咒灵?”
“是咒灵,我已经确认过了,取下眼镜后无法看见。”
黑子哲也依言指了指自己的眼镜,坦白表明了自己无咒力。
“样貌回做出画像后再给你,总之是个类似火属怪的东,脑门上像顶了个富士山,实力绝对比一般特级要高,拥有智慧,吐人言。”
“他的目标是我,有过拉拢的意图,但这更像是不抱期望的试探。对战起来也没有尽全力,一级术师遇到他恐怕也难活着回来。”
够以人类语言交谈的咒灵,已经够前所未见了,一出现甚至表明了拉拢意图,更令人感到悸。
咒术师本就稀少,放眼国内,有力与之对战的人少之又少,若这样的咒灵不止一只……
未来堪忧。
或者干脆打个半死再让他吃掉好了,化为己用才是最好的。
夏油杰持续沉『吟』着:“拉拢吗……确实你的行为已经被传为罪恶诅咒师了。”
“应该不是那个原因,我感觉得到,那个咒灵对人类的蔑视。”
根本原因,或许就是他的影界。
隔壁世界脑门上有缝合线的假夏油感应到自己,应该就是感应到了影界的存在。这东又不是异力,人类无法存活,却将困在内部的咒灵力尽数剥夺,怎么看都是绝大的威胁。
可对咒灵来说,影界是威胁的话,它会想竭尽全力杀死自己才对,那这不抱期望的拉拢又是怎么回?
无法理解。
夏油杰也感到大,同样摁压着自己的太阳『穴』,神情肉眼可见的烦躁。
“接二连三的,风雨欲来啊。”
意识到还有自己不知的消息,黑子哲也不禁问:“最近咒术界也出现什么变故了吗?”
夏油杰没有隐瞒,直言回答:“一个月前,两面宿傩受肉苏醒了,成为他容器的少年今在东京的咒术高专就读。”
端着咖啡杯的黑子哲也,微妙地沉默了一瞬。
“……那种东是人吃的?”
他上今有两份特级咒物,分别为隔壁世界两面宿傩的指一根,正兢兢业业肩负着维持两界通讯职责,另一根同样是两面宿傩的指,是之前在学校里打死的咒灵里面自带的。
就算指也有中指拇指小拇指之分,严格来算那都是尸,梆硬不说,指甲还无一例外的尖。
连这玩意都吃下,那人得不挑食?
夏油杰抿着嘴,没有让叹息流『露』出。
“只说目前还在可控范围内,身为容器的学生抑制住诅咒之王,只是这没过久又出现够说话的特级咒灵,很难说两件没有关系。”
或许是连锁反应也说不定。
包括之前在洛山校内出现的特级咒灵在内,出现时间,同样在两面宿傩受肉之后。
回想起隔壁世界的状况,黑子哲也指尖轻点着桌面,沉重:“情况可会更糟糕,但更的消息,我必须在五条悟在场的时候,才共同告知你。”
夏油杰深深看了他一眼。
“理由不说吗?”
“三人同时在场,到那时才可以。”
包括平行世界的,两边可以联络的,有关自己真实力的,届时,他会一一坦白。
这也是必要。
夏油杰看出曾经同学眼中的坚持,即便相处时间过于短暂,他也算了解黑子哲也展『露』出来的格,较真的时候,谁都拉不住。
他妥协:“我明白了,这就联络悟。”
“我会主动暴『露』的理由很简单,是有关我今的身世问题,答案在咒术界才找到。”
黑子哲也同样进一步坦『露』,嘴角含笑。
“不过在那之前,重新自我介绍一下,黑子哲也,港黑党五大干部之一。”
至少这次可以用真实身份,堂堂正正的面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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