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就这肥羊,不薅他薅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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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胤礽假模假样地拿起一本复本,翻开装作随便看看的样子,“你们观,对收徒都有什么要求?”

“……”张双迎差点窒息,说到这个份上,居然还没放弃怀疑吗,那他只能再加把劲了,“旁人都说,佛门戒律森严,其实道门也不差毫分。少至三皈戒,至千二百戒,就连入山门先抬哪只脚,入殿必须配道冠、如厕不配道冠等等,一举一动都有相应的规定。”

“本观庙要收徒弟,首先需观察、知晓徒弟的品『性』、道德,单是观察也少说需要五年的时间。”张双迎顶着小道童逐渐疑『惑』的表情,继续疯狂提高标准,“期间,这位想要入门的弟子,需要尊师敬道,熟读经,能基本达到遣欲坐忘的境界,再进行考察、笔试等等,方能正式入观。而这也只是个开始……”

“……”小道童睁着澄澈的大眼睛,茫然无比,观里收徒是这么个标准吗?他记得自己就是个孤儿,直接被师父领养回来了……

胤礽哪知道,张双迎这是为了证明他们道庙清清白白,故意提高的标准,还以为正常道观都这样要求呢,不禁倍感压力的想:都城隍庙的道士还不敢称自己是三清弟子呢,进个观都这样要求严苛了,更妄论青福观呢?

不行,他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这些经文典籍,好好想想这个“入道申请书”该怎么写。

胤礽脸『色』一肃:“来人,把这些书卷统统带走!回程!”

这次准备不充分,次一定!

·

青阳对于太子的固执程度一无所知,要是知道他肯定就劝了:孩子,你醒醒,真守这么戒,和继续当太子苦熬有何差别?

“九皇子同意了呀,”青阳看着鳌拜紧赶慢赶,总算在请神仪式前送回来的信,欣喜地说,“他讲开分店的事快就能落实,咱们以后就可以坐等拿钱啦!”

“嗯嗯,东家你搞快点。”陈圆圆对于落不到自己手上的银子毫不关心,撑着脸催促说,“我还等你请神仪式结束,给我们分香火吃呢。”

青阳:“……”

圆圆真是太现实了。

不过算算时间,也正该是开始请神仪式,青阳不再废话,放下信件,走向终于有钱在院落中央布置的小法坛。

“啊啊啊。”陈圆圆小声地在台底拍手,“东家还老嫌弃自己卷发,你看看这小风把他这微卷的鬓角一吹,仙风道骨之余又了一分风流蕴藉……”

鳌拜狂翻白眼:“你这么会拽文,怎么不帮容儿写诗集。”

法坛上,三清铃脆响一声,响彻天空,陈圆圆和鳌拜立即安静来。

在阳光的照耀,小金身灿灿发光,衣带飘飘宛若下一秒便会凭风而去。陈圆圆羡慕死了,她不指望东家给她塑金身,哪怕做个小首饰呢?然而东家只会残忍地说:手工费就不收了,材料你出吧?什么?材料你也让我白出?是我给你的薪酬不够,还是分红不?休想薅我一根羊『毛』。

清悠旷远的经韵声伴随着三清铃一道响起,陈圆圆快就顾不上思考如何跟东家互薅羊『毛』了,赶紧收心体悟,像青阳这样道行的法师开法坛,能近距离听颂经词,对阴鬼来说都是有极大好处的。

这一场请神仪式,足足进行了有一炷香,一直到最后一声铃声音落,小金身才徒然从内而外放『射』出令人不敢直视的大道青光,天边金『色』的云霞都沾染上了青光与紫气。

青阳严谨地完成请神仪式的后续步骤,等到结束,了台,抬手擦了汗:“师——啊!!!”

青阳发出一声堪称惨痛的大叫,才的台又猛冲上去:“怎么回事!为什么小金身突然变这么小了!!”

刚刚仪式没结束,小金身身上的青光是一寸寸慢慢往里收,所以直到下台,才展『露』出真相——一组刚刚明明有半臂高,现在却只有半指高的小金像。

小金像抖了一,好像是师祖被青阳过于凄惨的叫声惊了一似的,不过快就并不在意地继续展开不知从哪多出来的金链子,冲着青阳的脖颈一系。

“……”青阳缓慢地低头去,看着胸前的小金像,『露』出要哭不哭的表情,“师祖……倒也不必看守到这个份上吧,天天让我带着小泥像也就算了,现在塑金身都要变个链子?”

难过的是,青阳的眼泪说流就流:“您早说要个金链子,我何必又花那么的金元宝,塑那么大一组金身……”

哭了,他拿一锭金子做这小金像不香吗?那金元宝还能剩下不少。

青阳越想越伤心,眼泪哗哗的。

他倒不是不舍给师祖花钱,但浪费这就很可耻了!

“……”小金像明显的慌了,束手无措地晃动了片刻后,退让地收起链子,飞回供台,重新变回半臂高的小金身。

青阳刚刚手才拿过香火的,蹭了香灰,一『揉』都『揉』眼里去了,眼泪流更狠,一时还止不住:“还能变回去啊,这还好……”

青阳松完气,赶紧又使劲『揉』眼睛,试图把灰『揉』出来,眼泪一时涌的更狠了。

“……”完全没有流泪经验的某位,瞪着青阳哗哗的眼泪水,心想完全不是还好的样子啊,怎么变都变回去了,还哭。

咋整。

青阳『揉』眼睛『揉』正起劲儿,突然觉手背一凉,接着双手就被人不容反抗地拿开。

……搞啥呢,都快『揉』出来了。青阳拿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使劲瞪捣『乱』的人,却只看到一片空虚。

“……”青阳顿时一僵,草,这应该绝对肯定不可能是师祖。

“那个,我,就是眼睛进个灰。”青阳干巴巴地解释,“『揉』『揉』就好了。”

青阳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翻开看看,然后嫌弃地丢开,接着是一只沁凉的、不属于他的手,虚遮住他的双眼。

迟疑了片刻以后,那只手带着点嫌弃、力度有点大的『揉』,看他吃痛,又停来。

过了半晌,似乎找准了力道,以一种仿佛害怕碰伤小卷『毛』猫的力度,指腹轻搭在青阳眼周,从未如此小心过的驱动力量,带着眼中香灰,顺着眼泪一道流出眼眶。

“……”陈圆圆有话不吐不快,靠近木然看着、对师祖的“平易近人”还不是很适应的孝庄,用气声说,“我觉,太子要真来,没几天说不定就能当观主了。你看天尊这架势,随时带咱们东家上去那意思啊。”

纳兰容若完全没听懂陈圆圆的点,还直男的点头感慨:“真是师徒情深……”

五灵公早就不看了,此时宛如一个个没有感情的催钱工具,紧盯观里几个还敢围观的鬼:“还不去上工吗?仪式都结束了,你们还想迟到多久?”

如此勤勤恳恳地当催钱工具了,赵公明还要惨遭点名,痛苦半晌:“小金贵,问你还痛不痛,刚刚有没有弄痛你。”

“现在不痛了,刚刚有点痛。”青阳就坦白,万一以后还有意外需要师祖帮忙呢,不如现在就校准一力道,“师祖次再轻点。”

“……”赵公明不仅想重金求一双什么也没看过的眼睛,还想求一双什么也没听到的耳朵。

就这些虎狼之词,是他能听的吗?

正煎熬间,道观门口传来很不客气的敲门声,或者说是捶门声:“喂,有没有人啊?”

本来都要各自散了的阴鬼们又被吸引了过来,东家的每一次工作都很有趣啊,他们完全愿意用当着老板的面翘班被扣钱,来换取看热闹的机会。不能每次都便宜獒儿……哦,现在是拜拜了吧。

青阳活动了一眼睛,觉完全没有问题,赶紧感谢了师祖,打起精神去开门迎接新肥羊:“不好意思,方才观内是在做斋醮——”

“斋醮?”那小厮模样的瘦子上打量了一青阳,『露』出嫌弃和怀疑的表情,“怕不是抱头痛哭吧?你们观怎么这么穷啊?拢共就这么点儿大?还在这么个破烂地方。”

本来还饶有兴致的阴鬼们:“……?”

青阳倒是适应良好,毕竟人家说的都是实话:“您直说找我什么事儿吧。”

“找你……”那小厮愣往道观里探头,四里看看,『露』出更加震惊和怀疑的表情,“你们观里就你一人啊?”

青阳保持微笑:“对,就我一个活的。”

“……”什么叫“就我一个活的”,说的怪怕人的……小厮都感觉有点发寒了,忍不住搓搓寒『毛』直竖的手臂,“我是山西平阳府来的,找你确实是有事。本来想找都城隍庙的张大师帮忙,他举荐了你。”

青阳愣了一,山西来的?

青阳挺疑『惑』的:“山西也有都城隍庙吧,怎么舍近求远,跑南京来了?”

他也就是这么一问,确实挺叫人感觉奇怪的,哪晓那小厮脸『色』骤变,仿佛被戳中痛脚一般,当场就骂:“你他娘的问那么干嘛?我们家老爷能请你是你烧了八辈子高香!”

这小厮看着就像个能说的,叽里呱啦倒出一大堆极为难听的脏话,贬低羞辱之意毫不掩饰,简直比曾经的大皇子还要大皇子。

青阳自己还没咋生气,大不了不做这生意,回头再画个圈圈诅咒你一,身边的鬼神们就已经个顶个厉害地大骂回去了:

赵公明:“烧你娘的高香,从你家老爷开始往后八辈儿,香都烧不起!”

张元伯补充:“手上但凡有一枚铜板都拿不住,净掉阴沟地缝里。”

鳌拜比这些打嘴炮的还厉害,已经咆哮着窜出去了,伸拳头哐地一声就将小厮锤到地上,趁着人还没反应过来,提拳就要继续狂锤:“你他娘的,老夫都没这么骂过这臭道士!”

“等一等一。”青阳自动屏蔽女阴鬼们更加阴损的骂声,拉开鳌拜,满脸和善地把已经被打懵了的小厮扶起来,“我还是想知道,你家老爷要真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在山西都城隍庙请人,还大老远跑南京来?”

后又被张双迎拒之门外,这才转到他青福观来。

那小厮已经吓傻了,舌头都吐了出来,大白天见鬼啊!

青阳温柔的安慰:“放心,你家老爷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有钱,在我薅光他之前,你不会有事的。”

小厮:“……!!”

这他妈说的是人话?

小厮害怕地直往后缩,他难道是引狼入室了?!

小厮怕极了,万一自己没好好回答,是不是他就有事了:“我……我……”他努力哧溜回舌头,保持口齿清晰,“我是山西平阳府亢家的人……”

青阳:“……!”

山西平阳府亢家?

就是那个,晋商之中排名第一,以竞争手段卑劣可恨、残酷冷血闻名,但财富就连康熙都为之惊叹的亢家?

青阳拍拍小厮的肩膀:“了!不用说了,带路。”

就这肥羊,不薅他薅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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