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视线相对, 俞陆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江柏有的时候会向他撒娇,这种撒娇和他过去的搞怪混杂在一起难舍难分,但俞陆大致能分辨出。也知道江柏并不是要从他这得到什么回报, 就是很单纯地希望他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一般情况, 只要他语调别掐得太过火,俞陆都会给的。
但今天却不同, 即便江柏用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声音说话, 俞陆在沉默数秒后, 也还是绷住了内心的弦, 让司机把车开去景湖公馆。
江柏一看路, 没忍住对他动了手:“喂?”
过去除非是他故意闹的, 否则俞陆从没有过他坚持要做一件事不让他做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随他去, 这还是江柏头一回在俞陆这真正意义上的碰壁。
“回去睡。”俞陆重申, 把江柏抓自己手臂的掌心按下去。
两人的手在车内相触。俞陆的掌心宽阔且粗糙,完全不像常年坐办公室的人, 而江柏的相比之下则顺滑许多。
江柏垂眸看了眼,默默抓住他一根指尖, 轻声道:“我不。”
俞陆视线停顿两秒,别开。
他不开声, 车就继续往景湖公馆开。
然而江柏说一不二,到了之后当真没下车,不光没下车,还出钱让前座的刘启明和司机先生去外边吃东西。景湖区最热闹了,景湖公馆下更是小吃多。
扫到街对面的“王婆婆鸡汤店”, 江柏还止不住一乐, 说都说开了, 他倒是一点不忌讳,撑撑俞陆:“你看那个,以前给你的鸡汤都是他们家买的。”
俞陆:“…………”
他脸色变得很难看,好像想起了什么盘旋在心里许久的烦心事,不快道:“这种事不用告诉我。”
“干嘛?”江柏看他脸色,有点奇怪:“反正你不也没喝过?”这不是扯平的事?
俞陆目光看向窗外,眸色暗沉,不知道在想什么,没说话。
江柏反应了一会,好像会意过来什么:“哦,也不全是假的,那天晚上送你的鳄鱼蛋糕就是真的,以前在k国给你买花也是真的。”
好几年前的事了,当时环宇情况不好,俞陆压力太大,情绪一直紧绷。闲着无聊连他公务行程都要跟的江柏乘着他出去开会给这人弄了一屋子向日葵,想让他开心一点。
当时刚开完二十几个小时会议的俞陆表情黑得比平底锅还严重,好像随时能把江柏从楼上丢下去,但厌恶值却没动。
江柏就假惺惺地和999说用错方法了。
类似的还有挺多。
回想起以前,江柏抬脚在前座干净又精致的皮质沙发上踩了个大大的脚印出来:“还有舒向文生日那天晚上也是……”
“别说了。”俞陆回想起断联多日后那句醉醺醺的“我想你了”,打断他。
车内沉默了许久,江柏挺身把自己的外套脱下,随即往身上一披:“那我睡觉。”
他的外套是墨绿色的,因为体格缘故衣服展开很宽,盖在身上好像一床巨大的被子,连俞陆的半边肩膀都被罩了进去,好像将两个人裹在了一起。
俞陆闻到了帽子上江柏的味道,垂眸:“……车里有暖气。”
江柏不理他,在衣服下把脑袋朝后一仰,脖颈处连带喉结的弧度都干净利落地露出。
这样睡不可能舒服,俞陆实在没忍住:“真不上去?”
江柏含糊地应了一声,反倒:“你要坐久了不舒服可以换个姿势。”
这话是说俞陆,可后车总共就这么大的地方,能换成什么样?
时间已经挺晚了,饶是景湖公馆外的车流也开始变少。窗外人来人往,好生热闹,俞陆却不太有观赏的兴致,隔了许久,用不知是责备还是什么的语气说:“知道是任务为什么还做多余的事?”
以江柏对他的了解,想一开始就让他真正厌恶实在是太简单了。
他人早几年就住在华御天府,随便出去卖个不大不小的信息,或者和老俞家稍微走近一点,就是俞陆绝对的逆鳞,而以江柏所说的那个人设,做出这些事也不会奇怪到哪里去,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即可,这人一向擅长这些。
江柏嗤笑一声:“你还是书里一个人物呢,干嘛老不按剧情走?”
俞陆:“……”
江柏没想和他继续吵下去,瞌上眼,稍微调整了一下身体的角度,睡前不忘威胁:“你要是敢换车走,我明天就去把环宇砸了。”
俞陆看向窗外漫漫长夜:“你把我砸了吧。”
江柏:“那不可能。”
俞陆:“……”
夜里风凉,这车停在景湖公馆外的街道上,从天黑一路到天亮。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周围的味道熟悉,总之江柏这天夜里睡得意外安稳,一觉到天明。
而俞陆当真没有走,就在他身边坐着。
江柏也不知道为什么,睁眼看见俞陆依旧坐在他身边的一瞬间,内心便顿时好像升起了无限的安全感,这份安全感比窗外透进来的阳光还要足。
是十一年来反反复复不管他怎么闹腾,都绝对不会真的将他推开的那份纵容凝结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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