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夜行船》（1 / 2）

浮梦回过头, 眼睛像是铺满了秋季金黄银杏叶的湖面，“是。”他的头小幅度的歪了一下，“你的真名也并非卖药郎, 那我用笔名介绍自己，也不是奇怪的事情。”卖药郎点点头，“说的, 没错。”

两个人继续向前行走，终于来到了接待客人的地方。

“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浮梦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两个人相对而坐, 面前各摆了一杯茶水, 连茶点也没有，让旁人看见，多少都会觉得有失礼仪，可是这两个人的其他人不一样, 并不在乎。

卖药郎拉开背着的药箱的抽屉, 从其中拿出了各种各样的瓶子, 罐子, 盒子, 看上去精致无比，这些都是唐国的药。

“这个你应该会喜欢。”

有着浅金色头发，面容妖艳不像是普通人的卖药郎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金色的边雕刻着花朵的纹样，贵重的木制盒子上也刻有花纹。浮梦伸手接过，轻轻打开了盒子, 金色的瞳孔映出了其中的东西。

“返魂香......”薄唇轻启，吐出了一个对于无数人来说堪称是梦幻传说般的名字。

卖药郎勾起唇角，“确实是, 返魂香。”浅蓝色的眸子向侧面移动，看向了闭合的障子门，门上画着花鸟雪月的景色，二十四景，皆有不同，风雅至极。“这，可是难得东西。”

面无表情的将盒子合上，浮梦看着手中千金难求的珍宝沉默了良久，才缓缓抬起头，看着他那双天青色的瞳孔，“你到底是谁呢？”

如同鸦羽般的长发披散，男人身子前倾，忽然缩进了彼此之间的距离，那双熔炼黄金般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对方的面孔，并没有被卖药郎妖艳的面孔，以及神秘的气质吓退。

“你认识我。”浮梦的口吻笃定无比。

对方的一举一动，每个眼神，唇齿间的字音，都透露出他对自己的熟悉。

“这么熟悉，是，恋人吗？”浮梦平静的问道，并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好似自己再问今天吃什么一样自然。

卖药郎的睫毛微微颤抖，“大概，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太准确的界定，若说是朋友，那也太不称职了一些。可偏偏又比这世界上大多的人亲密太多。

对此，浮梦倒也不是很意外，“是吗。”他不太在意这种事情，他是天，是规则，是灾难，人类所谓的感情，他并不在乎，也不需要拥有。倒不如说，有人和他这样亲密稔熟，已经很超乎他的意料了。

“这个既然是给我的，那我就拿走了。”黑色的发如同绸缎一般，有一部分落在地上，让人有些许的心痛。他将匣子双手捧住，有些发丝落了下来，遮住了他的脸。他抬起头，看向没有打开的那一层。

“那一层里，是什么？”

唐国的汉方药，奇怪的天平，以及一把不太好看，甚至有些浮夸的剑。还剩下那层没打开的，浮梦歪了下头，不知道这个自称为卖药郎的男人，都带了些什么东西在身上。

“这个吗......”卖药郎面容平静，伸出手，将其拉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一本本书。书的封面是交缠在一起的人。两个面无表情的人对着里面的东西沉默了，先开口的是浮梦。

他眨眨眼，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语气里只有一丝非常非常单薄，几乎没有的疑惑，“你，能看懂这个吗？”

在卖药郎的注视下，他伸出手取出了一本，随便翻了一页，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没有变过，就连红晕也没有出现。与害羞的神情相反，他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最自然，原始的**——求知欲。抱着学习的心态，看完一页后又翻了一页。

合上书，将书放回去。浮梦得出了最后的结论，“我们不需要这个。”他能够感觉到，卖药郎的本质近乎于天，近乎于规则，但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同。“你难道，会有性-欲吗？”

到了他们这样子，**基本上不剩多少，或者根本就是完全消失了。

卖药郎平淡的合上抽屉，把拿出来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放了回去，“这当然是给客人看的。”看着他的动作，浮梦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下半张脸，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溢出，瞬间，眼微染上云霞般的薄红，眼中还盛有水光。

“难以理解。”卖药郎的动作有一丝停顿，但只有一丝。比起这个，他更关心别的，比如说，“东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彼此对对方心知肚明，自然就方便说话。浮梦沉吟了一下，“东边，我写作的地方吗......”

他站了起来，“那就过去看看好了。”率先走到前面，打算把卖药郎带过去，却忽然被拉住，浮梦侧过头，和卖药郎对视。

“暂时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