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非常好。”她知道他想听什么,又重复了一遍,“非常好。”
“除了乐谱上的曲子,我还会很多,我甚至能即兴创作一首完整的乐章,完整的——你想听吗?”他放慢了语速,好使问话显得不那么急切,“你想听的话,我现在就弹给你听。”
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以前的埃里克从来没有用过这种语气说话。梅格哄他:“先弹完演奏会定好的曲目,好不好?”
“我不想弹给他们听。”他说着,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台下的听众,神情终于有了一点儿以前的感觉,然而当他回望向她时,那种轻蔑、高高在上的眼神又消失了。
“我只想弹给你听。”他说。
梅格只能拿出自己最柔和的声音,哄撒欢儿的小狗回家那样,哄着他弹完了所有曲目。
演出结束,他们走进会客厅,一个乐迷走过来,给他献上花束。他正常地接受了,然而当乐迷俯下身,想要亲吻梅格的手背时——这位乐迷知道赫斯特对妻子几近病态的迷恋,只打算做个样子,这是赫斯特默许的——却被埃里克重重地扣住了手腕。
“赫斯特先生?”乐迷惊疑不定地问道。
他发誓,他第一次见到这么恐怖的眼睛!
埃里克冷漠无比地迫视着他,金黄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狂暴的妒火。他的手劲大得惊人,差点把那位乐迷的腕骨捏碎:“谁允许你吻我的妻子?”
可怜的乐迷惊恐地辩解道:“不……我没想吻您的妻子……我只是,只是做个样子……”
“但你的脏手碰了她。”他冷冷地说,然后毫不留情地掰断了乐迷的手腕。
几秒钟后,一声惶恐、痛苦的嚎叫响彻会客厅。乐迷的家人一拥而上,围着他嘘寒问暖。乐迷的妻子敢怒不敢言,掏出手帕,颤抖地替乐迷擦掉额上的冷汗。
很快,急救医生赶来,告诉他们手腕只是脱臼,不必如此惊慌。乐迷的妻子松了一口气,本想对着埃里克撒泼,却被埃里克的眼神吓得只敢对着丈夫撒泼:“不要狡辩了!如果你没有轻薄别人的妻子,别人为什么打你?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别说了,别说了,谁叫你没有管好自己的手……”
乐迷的事件后,周围人也不敢久待,迅速作鸟兽散。转眼间,觥筹交错的会客厅只剩下零星几个人。
埃里克看向会客厅的角落,那里有个穿黑大衣的男人正在一杯接一杯地喝白兰地,就在几秒钟之前,他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梅格看,那眼神让埃里克烦躁不已。
他知道自己出丑了,或者说暴露了可怕的一面。但他就是这样的人,波斯人叫他魔鬼、无赖、疯子,也有同样疯狂的臣民视他为神明。当然,他再清楚不过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他就是一个魔鬼,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魔鬼,血管里流淌着罪恶卑劣的血液——他刚刚本想杀了那位乐迷。
说起来,今晚是他第一次登台演出,也是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弹奏钢琴。他一直以为自己只配躲在黑暗里,聆听舞台上飘来的美妙乐声——是梅格鼓励他,牵着他的手,带他走向了舞台。所以,尽管他还是没有想起以前的一切,却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妻子。
他要失去这个妻子了吗?
她会怎么痛斥他?
她会不会……离开他?
想到这里,他攥紧了拳头,假如她离开的话,他会像头野兽,不顾一切地把她叼回自己的巢穴——
这时,他的手掌里忽然钻进一只温热的小手,是他妻子的手。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晃了晃他的手臂:“先回家吧。”
他立刻转过头,微微愕然地望向她:“你不怕我么。”
“不怕你。”他的妻子答道,“是我的错,你忘了这么多事,我不该抱着侥幸心理,让你登台演出……而且,我本可以拒绝那个吻手礼的,”她苦笑了一下,“我终于知道那种怪异的感觉是什么了,现在的你是十几年前的你,和之前的你当然不一样。你放心,在你想起来一切之前,不管你做出多么出格的事情,我都不会怪你。”
“她真好。”他想,“再这样下去,我爱上她只是时间的问题。”
“先回家吧,好吗?”梅格轻声说,“以后别再这样了。我会帮你善后,给那位乐迷和他的家人补偿,过两天陪你去给他们登门道歉。大家都知道你的怪脾气,不会故意亲近我,你不要太紧张。我是你的妻子,只会爱你一个人。”
他被她细声细语的腔调安抚下来,像被驯服的野兽那样乖顺,低声答道:“以后不会了,你不要生我的气。”
还好这个埃里克足够听话。梅格摇头笑笑,踮起脚尖,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不知为什么,她吻上去的那一刻,总感觉周围有人在死死地盯着他们,眼神与埃里克掰断乐迷手腕时的眼神如出一辙。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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