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菱走过去,将饭盒往他手里一放:“上次你送菜带过来的饭盒,一直忘了还你,今天带回去吧。”
接过那重量明显不对的饭盒,邵彦成愣了一下。
好在他反应还算快,并没有说话,只是将饭盒紧紧攥在了手里,同时朝姜晓菱深深的了一眼。
得她心里忍不住猛地跳了一下。
姜晓菱很想跟他说:“你别想太多,是你儿子儿媳孝敬你。”
可这话还真没法说。
她只得硬着头皮无视种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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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开开心心吃饭的时候,邵国庆一家却在开家庭会议。
一次出席不再只是老两口和邵洋三个,连一直忙于工作女儿邵蔓也被叫了回来。
邵蔓坐在沙上,整个人都傻了。
嘴巴张了半天,却怎么也合不上。
对于她这样一个平时那么臭美,仪态得无比重要人来说,种情况是绝无仅有。
“再喝一点水。别瞪了,是真,你爸说话你还不信?”
徐惠萍习惯『性』的将水杯又塞到了女儿的手里,无奈说道。
不知道因为什造成印象,徐惠萍一天到晚总觉得女儿喝水不够。
以前在同一个医院的时候,她一天总是要去女儿科室好几次,不为别的,就是盯着她喝一杯水。
着她把水喝完才会走。
回到家就更是如此,每次邵蔓回家,她都会倒一大杯水坐在女儿旁边,盯着她把水喝完,心里才会满足。
要是哪一次邵蔓没有喝,她一定会连着叨叨好些天。
邵蔓对此真是又烦又没办法,即便知道每次自己都会输,可每次还都会对着老妈几句牢『骚』。
可这次因为太过震惊,邵蔓都没有意识到这已经是妈妈第三次给她添水了,端着就喝了一大口。
喝完才终于开口说道:“……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说,你们不仅和去世了『奶』『奶』联系上了,『奶』『奶』还给咱家寄过来了一个烛台?
然后那个烛台现在有人出价四百五十万,可你们还在犹豫,邵洋叫我回来商量卖不卖?”
邵国庆没有立刻接女儿的话,而是叹了口气,又用手『揉』了『揉』眉心,才点了点头:“是啊,我和你妈昨天一晚上都没睡着,商量了半天也下不了决心,犹豫不行。”
“犹豫什啊?好的事儿有什可犹豫,肯定是卖啊!”
邵蔓听到爸爸这说,激动地一下子就从沙上蹦了起来,手里拿着水杯被她这一蹦,水几乎溢出来了一半儿。
“蔓蔓!”徐惠萍不高兴的抢过水杯,站起身就要去拿『毛』巾。
邵蔓会儿可顾不得衣服湿不湿了,兴奋眼睛里都快要冒出来光。
“卖卖卖!还有什可想的,肯定卖啊!那个烛台卖了,然后给你们在东区好好的买一套房子。你们不是早就不想在这儿住了吗?那就搬到那边啊!
搬到东区,离我们医院还有翔宇他们派出所都近,就是离洋洋他们大学城也比儿近得多。
我以前都没跟你们说,想给你们换房子事儿我想好久了,只是口袋里真没这多钱,所以我也没法提。
要是当初有好事,你们还去乡下租什房子啊?”
邵蔓越说越激动,特别是说到爸妈租房子事儿,忍不住鼻子就酸了起来。
所谓树大招风。
当初邵彦成,后来的邵国庆,一家子先后两代人都做了机械厂总工。
说他们好人,自然会说一句“虎父无犬子”,嫉妒人,说话就难听了。
如果邵国庆身体没问题,在位置上干的好好,那那些说闲话人即便内心再阴暗,也只能躲在角落里小声的说。
可他在五十岁,一个高级技术人员技术最成熟,最能够出成绩的时候却不得不因病从位置上退了下来。
就很有点高开低走架势。
了解内情人都会叹一句,说他和他父亲一样,为了机械厂恨不得命都扑进去,生生身体给搞垮了。
可幸灾乐祸的人却会说,他是能力有限,实在是后劲乏力,所以只能借病,体面的位置腾出来让贤。
事吧,其实也不是什大事,换一个『性』格开朗人,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可偏偏,邵国庆却是一个爱心里存事人。
在接连两次外出散步时候,被那种小人明褒暗贬的拉着说过话之后,他连手术后唯一运动——散步都不愿意进行了。
每天就将自己关在家里,一坐一天。
本来病后身体就羸弱,心情又不好,那段时间真是肉眼可见整个人都在慢慢垮掉。
所以说,后来当他提出想去乡下住一段时间的时候,全家人没有一个不赞成。
徐惠萍更是当机立断,直接办了提前内退。
可其实——无论是邵国庆还是徐惠萍,从小都是在城市里长大,对于乡下生活,并没有什情结。
不仅没情结,甚至还有很多不适应。
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在那里住了差不多两年。
如果不是这次邵洋拿电脑来“威胁”,还不会回来。
现在听说『奶』『奶』给他们“送”了大一笔钱来,邵蔓能不高兴吗?
她高兴的都要疯了!
如果不是家里隔音不好,她都恨不得大叫几声。
可邵国庆却比她冷静许多。
“先不提买房子事,咱先说说烛台。”
说到这儿,邵国庆又叹了口气:“你『奶』『奶』去世早,一辈子没有享过我一天福。现在,别管是因为什吧,能够跟她老人家联系上,我觉得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可如今,咱们却要她老人家留下来的东西给卖了……我都不能想,一想我心里就难受。
总觉得实在是太不孝了。”
爸爸又开始说车轱辘话,翻来覆去的又在念叨孝不孝问题,邵洋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插』口道:“爸,我真不觉得是什难事啊?你要是实在下不了决心,那咱问问『奶』『奶』呗。
现在又不是以前,现在你想问,就是发个邮件事儿,有什值得你纠结?”
邵国庆瞪了他一眼:“你『奶』『奶』上封信都说了,个东西去留让咱们随意,她不管,也不用再跟她说。我现在去问,她还能说不同意?”
“那不就结了!我『奶』『奶』都说了让去留随意,你还在这儿犹豫啥啊?”
邵洋一直知道父亲做事谨慎,可不知道他做起决断来居然会如此墨迹。
让他实在忍不住,开始下起了猛『药』。
“爸,我跟你分析一下啊,你我说的对不对。”
邵国庆向他,语气难得认真:“你说。”
“咱先不说我『奶』『奶』态度,个最后再说,咱们先来说说这个烛台。”
邵洋坐直了身子,表情变得一本正经。
“那天杨伯伯在咱家分析它来历时我也在场,当时杨伯伯就说了,是一件非常珍贵藏品。
不仅仅因为它是雍正斗彩,还因为它品相极好,保存特别完美。种东西在市面上流出的极少。”
邵国庆点了点头:“还用你说?继续,你到底要说什?”
“我要说,”邵洋顿了一下:“爸,你觉得种东西放在咱家,你保得住吗?”
邵国庆不禁皱起了眉头:“什意思?”
“我能有什意思?”
邵洋用手指了指手机:“杨伯伯说多清楚,那天他一拿过去,他们鉴赏协会人都惊了!那都是什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们都惊了,还不说明这东西值钱吗?
如果咱们一直藏在家里,从来没有拿出去过,那也不说。现在杨伯伯已经拿出去了,而且已经有那么多人知道了,肯定会有人惦记。种情况下,东西放在咱家,还安全吗?”
邵国庆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开口欲说,邵洋却摆了摆手:“爸,我没有一丁点儿质疑杨伯伯的意思,在我心里,杨伯伯也是亲人,我不会质疑他人品。
可杨伯伯也说了啊,说建议咱们不要找拍卖公司去拍,说这样虽然可能会多拍一点钱,但现在买家卖家都要求实名制,到时候他怕万一哪个环节出问题,再给咱家带来什麻烦。”
“是杨伯伯说出来的,你有没有想过杨伯伯还有没说出口的话?”
听了儿子话,邵国庆也坐直了身子,表情前所未有严肃了起来。
面对儿子时,再也没有了那种老子轻慢,反倒有了点静等点拨的架势。
邵洋叹了口气:“爸,也就是杨伯伯了,他真是个好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愿意给你制造压力。
你想啊,所有人都知道烛台是他带过去的,那他肯定知道烛台的来历啊!
就算他秉守承诺,不跟任何人提起。可烛台一天不出手,惦记人都会去找杨伯伯打听。
他说了,怕给咱家制造麻烦,不说,那麻烦就全转嫁在他头上。
你好好琢磨琢磨,杨伯伯打电话来,只是说建议你别通过拍卖行,最好是能接受他那个开私人博物馆朋友开价,将烛台卖给他。
杨伯伯从头到尾也没有说,建议你不卖,自己留着吧?”
听了邵洋话,一直在这件事上没有表意见徐惠萍也急了。
她伸手拉了拉丈夫:“我觉得洋洋说得对,咱家真藏不住这样的宝贝啊!
以前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家里有个值四五百万东西,我吓也吓死了。
你说,以后还让人怎么出门啊?
我连买菜都不敢去了,总害怕万一出去了,家里进了贼该怎么办?国庆啊,咱们年龄大了,经不起这份吓了!”
父亲还不吐口,邵洋又说道:“至于我『奶』『奶』那儿,爸,我觉得你想多了。『奶』『奶』可能真不稀罕。再说了,在他们那时候,东西留着是祸不是福。
『奶』『奶』既然给咱们了,她肯定不会管咱们怎么处理。所以不存在她会不会高兴的事儿。
以我最近跟『奶』『奶』通信的情况来看,我觉得『奶』『奶』还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说到孝顺,跟孝不孝顺有啥关系?我『奶』『奶』去世时候,你才八岁不到,你能怎么样?
至于以后,咱们一起啊,以后咱们一起孝顺她老人家。”
“对对对,以后咱们一起孝顺她老人家,还孝顺我爷爷!”邵蔓也在旁边连声应和道。
既然全家人都这说,邵国庆也没有再了固执己见。
他想了一下,说道:“那就按照老杨的建议,烛台卖给他那个老朋友吧。钱多一点少一点没什,关键是稳妥。
另外,老杨也说了,那个人是个爱国商人,开个人博物馆也是为了尽量减少古物流失出境。既然要卖,我也是倾向于卖给样的人,至少人品说得过去。”
“至于买房子,”他了儿女,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其实用不了那么多钱。如果要在东区买房子,一套房子就卖了吧。我们老两口要那么多房子干什?
套房子卖钱,再加上我和你妈住房公积金,即便东区的房子贵一点,也添不了多少。省下来的钱……”
他将目光投向了女儿:“蔓蔓,你和翔宇也房子买了吧,我和你妈妈帮你们出首付。就选在和我们一个小区,咱们也做个伴儿。”
听了爸爸的话,邵蔓急得脸都红了:“不不不,不用。爸,你不用管我们,我和翔宇钱也存差不多了,最晚明年,我们自己也能把首付凑出来。”
“就这说定了。”
邵国庆冲女儿挥了挥手:“当初是我病来得太急,害得你们连婚礼都没来得及办。翔宇工作那么忙,还愣是在我身边伺候了整整大半个月。些事爸爸都记着呢。
要不是你妈总怕我病有反复,非要留点钱,你们的首付我早就给你拿出来了,也等不到现在。”
说完,他又将目光转向儿子:“你姐是特殊情况,你不能和她比!”
“我才不会和她比。再说了,我将来是要出去读研,什时候回来还不一定。我还指望我姐夫帮我尽孝呢,巴结都巴结不及,我去得罪他干啥?”
邵洋一句话将全家人都给逗乐了。
其实邵洋话听上去市侩了一点,却也都是实话。
邵蔓老公郑翔宇和她是高中同学,两个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郑翔宇成绩很好,家境却很差。
母亲早逝,父亲身体不好。
当初他明明可以选择更好学校,可为了照顾父亲,最后却选择了本地的警校。
想着离家近,再加上警校的收费比起别的大学还是要少上很多。
将来毕业了分配一块儿也不用担心。
结果,他边刚刚考上大学,那边父亲身体就出了状况。
没办法,他只得休学了一学期在家里照顾老人。
可即便如此,老人还是没有抢救过来。在他将家里房子也卖了,基本上倾家『荡』产之后,还是离开了人世。
所以,邵国庆说郑翔宇是特殊情况。
人品好,能力强,却没家底。
指望他买房子,那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
可两个孩子好了那么多年,又是知根知底,他们也没法不同意。
所以,能照顾,两口子还是想多偏帮女儿一点。
更何况,邵洋说得也没错,郑翔宇是孤儿,将来老两口的养老,没准还真能指望女儿,女婿。
听爸爸这说,再了弟弟态度,邵蔓虽然笑着,却也红了眼圈。
她伸手在弟弟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谢谢了,以后老姐还你。你将来出国的费用,我和你姐夫出。”
“切。”邵洋朝她翻了个白眼。
“不稀罕!就你们俩那点工资,还是自己留着吧。存点『奶』粉钱早点给爸妈生个外孙,那才是正经。”
“至于我……”他哈哈一笑:“我现在也是有人疼的。指望你还不如指望『奶』『奶』,要知道『奶』『奶』可疼我了。”
说着,他炫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在邵蔓脸前晃了晃:“『奶』『奶』给。”
“『奶』『奶』还给你钱?”邵蔓再次受到了惊吓。
她觉得自己今天受刺激了。
从进门起经历种种,已经让她快要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了。
到她样的表情,邵洋更加嘚瑟了。
他开始滔滔不绝跟姐姐讲起了帮『奶』『奶』卖那张邮票事情。
邵国庆在一边看着,只觉得心里酸酸软软,同时又很欣慰。
他知道,儿子之所以和姐姐说起个,实际上是不希望姐姐思想有负担。
几万块钱的提成,和一套房子首付,孰多孰少是个人都能分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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