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小娘子");
清晨,京城的天刚刚泛起一点鱼肚白,卫景明就想起床。
今日他请假了,无他,因为顾绵绵过三十岁生辰。
他刚刚动了一下手脚,顾绵绵就察觉到了,“还早呢,起来做甚?”
卫景明把顾绵绵的头发捋到一边,“我起来练武,你要不要起来?”
顾绵绵半睁开一只眼睛,“还练什么,卫大人天下无敌,再练下去,你要上天不成?今日你好不容易休沐,多睡一会子吧。”
卫景明在她脸上吧唧亲一口,“听你的,那就多睡一会儿。”
这回笼觉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两个孩子都去上学了,他们还没起来。末郎兄妹两个早就习惯了,吃过饭之后各自去学堂。
等太阳老高,顾绵绵懒洋洋地在被窝里踢了卫景明一脚,“起来啦。”
卫景明笑,“娘子不再多睡一会子?”
顾绵绵坐起身,“再睡晚上就要走了困,都怪你,好好的非要大半夜拉人家起来看星星。”
卫景明也跟着坐了起来,“难道不好看吗?下次咱两再飞高一点,说不定能给你摘两颗星星下来。”
顾绵绵呸一声,“别吹牛了,快起来。”
两口子一起穿好了衣裳,卫景明出去叫了热水,亲自帮顾绵绵洗漱,“今日郡主生辰,我来替郡主梳妆。”
说罢,他两只巧手立刻在顾绵绵头上捣弄起来,很快就帮顾绵绵梳了一个仙气飘飘的仙女髻。又从旁边的梳妆匣子里拿出一些首饰,帮她戴好。
顾绵绵对着镜子看了看,“怎么梳这个发髻,我又不是十八岁。”
卫景明笑,“娘子比所有十八岁的姑娘都好看。”
顾绵绵也笑,“那行吧,就这个了。”
她见卫景明穿的旧衣裳,亲自去旁边的屋子里给他找了一身新外衫,“来,卫大人穿上这件衣裳,定能迷死人。”
两口子互相吹捧的工夫,顾绵绵帮卫景明梳好头发,戴上玉冠,三十多岁的人了,面白无须,说他二十岁也没人怀疑。
两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然后一起笑成一团。
吃饭的时候,卫景明道,“娘子,等会子咱们出去逛逛吧。”
顾绵绵点头,“好啊,给师伯带些好酒回来,给师傅定一批好木头,他说要给孩子们做些东西。再买些好料子,我要给几位长辈做几件夏衫。”
卫景明给她夹一只虾肉饺,“今日是娘子生辰,我要送娘子一件礼物。”
顾绵绵斜睨他一眼,“我都多大了,还要礼物。”
卫景明把头凑到她面前,“当然要,等娘子七老八十,过生辰也要收礼物。”
顾绵绵夹起一口吃的喂进他嘴里,“卫大人整日嘴巴抹了蜜一样,怪不得御史们要参你。”
卫景明眼睛一挑,“让他们参,本官不贪一个大钱,御史能找出证据本官立刻就辞官。”
吃过了饭,卫景明亲自去向两个老头子打过招呼,带着顾绵绵一起出了门。
顾绵绵坐车,卫景明骑马,走着走着,卫景明也钻进了马车。
顾绵绵正掀开车窗帘看外头的人来人往,她忍不住道,“这几日天气真好,不冷不热,风又暖又柔。”
卫景明在后面接话,“当年咱们定亲时,也是这样的好天气。”
顾绵绵轻笑,“下个月杨大人家的小儿子娶亲,咱们送份厚礼去。”
卫景明撇嘴,“送厚礼到时候他还要罗里吧嗦,就随便送份薄礼,这才符合杨大清官的美名。”
顾绵绵嗔怪他,“怎么你们两个就跟冤家一样,见了面就吵架。”
卫景明喊冤,“哪里是我要跟他吵架,是他看不惯我。什么三十岁的人了不留胡须,像个佞臣;什么穿得花里胡哨,不像个统帅的样子;又说我要多晒晒太阳,把自己晒黑一些。呸,还不是看我跟他站一起时显得他老。”
顾绵绵笑着放下车帘子,“杨大人就是那个个性,你既然长得好看占了便宜,就老实些,莫要总是嘲笑人家杨大人老气。”
卫景明咧嘴笑,“陛下整日沉闷,杨石头也不说话,我要是再不说话,那这差事当的正是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回青城县当个衙役。”
两口子说笑的工夫,走到了京城最大的银楼前面,卫景明忽然叫停车。
顾绵绵看向他,“你要去银楼?”
卫景明拉着她下车,“那是自然,我给娘子做了件好东西。”
顾绵绵也来了兴致,二人一起进了银楼。
掌柜的一见到卫景明,立刻迎了上来,“卫大人好,哟,郡主娘娘好,今日难得,二人贵人一起来小店,小店蓬荜生辉。”
卫景明笑,“休要啰嗦,本官让你做的东西做好了没?”
掌柜的赔笑道,“大人放心,前儿就做好了,就等着您来呢。”
旁边活计立刻端出了一个托盘,掌柜的揭开上面的一块红布,只见一条细细的金链子连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静静地躺在红色的绒布上。
顾绵绵眼睛一亮,“好大的一颗宝石。”
卫景明把那只眉心坠取了出来,仔细看了看。金链子上的每个细小的环儿都做的十分精致,把整个首饰摆开,中间那颗宝石非常两眼,宝石成色很好,里面一点杂色都没有,透明干净,被打磨出很多光面,每个光面都闪耀着红色的光芒。金链子上还挂了一些其它的小坠物,用来衬托宝石。
顾绵绵略微向前倾身,“这宝石真好看。”
卫景明笑着帮顾绵绵戴上眉心坠,“娘子戴了才好看。”
旁边掌柜的连声夸赞,“这眉心坠是为郡主量身打造的,金链子要多长,宝石往下坠多高,还有旁边饰物的品类和多寡,都是卫大人一样样说清楚后,小店照着样子制作的。这等宝石很少见,郡主这一戴上,小老儿词穷,只能说得出一句宝马配英雄。”
卫景明笑骂他,“快住嘴,我家娘子是仙女,不是英雄。”
掌柜的立刻笑着打哈哈。
顾绵绵也十分喜欢这眉心坠,用手摸了摸,高兴道,“多谢官人。”
卫景明又看向掌柜的,“掌柜的费心了。”
掌柜的又立刻一堆好话送走了二人。
等上了马车,顾绵绵笑问,“敢问卫大人哪里来的这宝石?莫不是贪污来的?”
卫景明抬起下巴,“陛下问我要什么赏赐,我说要一颗大宝石。”
顾绵绵心里有些感动,寻常男人要赏赐,不是要官就是要钱财美人,谁会给自家婆娘要首饰。
卫景明摸了摸顾绵绵眉心的宝石,“娘子戴着真好看。”他不怕人家笑话,官做到这个份上,他也不稀罕再继续往上爬,不如老老实实当差,有时间就回来陪一陪家人。
顾绵绵顺势依偎在卫景明怀里,“咱们去绸缎庄看看。”
卫景明自然允诺,“给娘子添些夏日的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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