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目前看来,夹在中间的西极地域的古族是最惨的,不仅攻城没成功,还被扫荡了一番。
罗罹说道,“花树古族这一次的确立了大功,我会记录在“北荒城池记事”上的。”
负屃却摇了摇头,“他们施展这么大范围能蒙骗过大地霸主级别巨兽的咒式,需要让他们的凶兽扎根在这里的土壤里面。”
“但花树古族的伴生兽群有些特殊,它们属于凶兽也属于植物,一但扎根就会转变成植物,这种转变是不可逆的。”
“也就是说,他们的凶兽从今以后再也离不开这座城池了。”
“他们也一样,一但离开这座城池,他们就将变成普通人,他们的幻术从今以后只能在这座城池的范围内生效。”
“他们,整个部落将失去外出狩猎的能力,他们以此为代价为这座城池留下了一道永恒的守卫之咒,以后哪怕是最凶悍的大地霸主从城池的边缘路过,也不会向城里面看一眼,这座城将变成一座永远不会受到巨兽骚扰的和平之城。”
罗罹张了张嘴。
知道在蛮荒中,一个部落失去外出狩猎的能力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他们会活活被饿死在这座城池中,意味着花树古族,堂堂北荒一大古族,以后连食物都得依靠别的古族。
他们将以后生存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了这座城池上。
哪怕这座城池被攻破,其他古族还有逃脱去其他地方谋生的机会,但花树古族却是走不了的,他们在这里扎了根。
难怪罗罹刚才觉得树桃和他的花树古族表现得有些悲壮。
周围的人一片沉默,罗罹也是如此,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其他人,比如罗罹的黎族,他明明有简单的生存方式,但为了黎族不被人小看,被依附其他古族而生存,罗罹艰难的走了很多弯路。
但现在,花树古族为了这座他们共同的城池,放弃了他们最重要的东西,他们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了这座城池。
说没有一点触动是不可能的,罗罹以前经常和人做交易,最根本的还是为了他自己或者黎族,其实他也没有一心一意的想着发展整个城池。
其他各族现在的想法也差不多,他们在以前虽然口口声声说建立最伟大的城池,但多半时间都是各建各的,都是为了自己的部落,而没有考虑过整个城池。
负屃叹了一口气,“数百年前,东域为了守住那处先祖遗迹,东域十二古族牺牲了五个,我们也得有这样的决心,至少花树古族的命是保住的,比东域那消失的五大古族结果要好。”
这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么?
这时,树桃他们施展咒式结束。
天空的花瓣并没有因为施术结束而消失,依旧一片片花瓣不断的从城池中那些开满花朵的树上飘飞向上空。
花树古族给这里留下了一道永恒的守卫之咒,只要城里的女相树不死绝,这道咒式就不会中止。
树桃和花树族人脸色有些暗淡。
从他们下决心的那一刻起,他们或许就得变成仰人鼻息而活着,他们无法自己外出狩猎了,猎物也永远不可能自己跑来被他们的咒式守卫的城池。
树桃艰难地抬起头,“以后花树古族就只能靠大家了。”
此时,他也不知道他做的决定是对还是不对,但他是花树古族的英雄,他必须肩负起花树古族的存亡。
虽然他花树古族不能外出狩猎了,离开这里他们就会变成普通人,但因为他们的凶兽女相树扎根在了这里,他们在这里的幻术反而会更强大一些,他们也并非就没有用处了。
气氛有些浓重。
罗罹突然道,“一座城池能否繁荣昌盛,并不是将它修建好守卫住就够的,它还需要维持和管理,需要合理的内政……”
“如果我以前让你们任何一族来管理这座城池的内部问题,你们每一族恐怕都不会答应吧。”
自己的部落凭什么让别人来支配,恐怕都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现在……花树古族已经和这座城池融为了一体,所有人也都看到了,只有这座城池繁荣昌盛,他花树古族才能生存得更好,因为他们再没有了退路,所以我建议,以后就让花树古族来负责内政管理城池的内部问题如何?他们的幻术在这座城池内依旧有效,他们依旧是强大的花树古族。”
众人:“……”
的确,除了花树古族没有谁再适合了,花树古族以后或许还是会有私心,但他们绝对不会做有损城池的事情,那等同于自己往自己身上戳刀子。
树桃都有些惊讶地看向了罗罹。
如果由他花树古族来管理整个城池的内部问题,那么就算他花树古族不能狩猎了,他们花树古族分配到物资的时候,依旧没有人敢对他们说三道四。
罗罹口中的内政,其实就像各族智者做的事情一样,哪个部落敢对自己的智者说三道四?
罗罹对树桃回了个笑容,““北荒城池记事”上会记录下你们今天为这座城池所做的一切,以后,无论经过多少代,城池的居民也不会忘记花树古族所作出的牺牲和贡献。”
其实,花树古族除了给这座城池留下了一道永恒的守卫之咒,还起到了一个重要的作用,促进了各族的团结和守卫城池的决心。
罗罹还准备说点什么,这时天空上突然传来铜雀古族的人急促的尖啸声。
这是高度警戒的意思。
众人赶紧向城外看了去。
只见天空中,一只只飞龙正铺天盖地地向这边飞来。
估计是东域的人看那六只巨兽没有按照预想的轨迹来摧毁城墙,自己派人过来了。
城墙再高,也拦不住带翅膀的。
天空的飞龙在远处的时候,如同一群群蝗虫,飞得近了那画面就更加的壮观了。
罗罹原本以为,飞龙身上的浓烟是黑色的,没想到近了才看清楚,是黄色的,一种让人看着就心生呕吐的黄色浓烟。
没办法,“同目”中的画面虽然清晰,但它是个黑白电视。
飞龙身上的人也特别奇怪,他们不是站在飞龙背上,而是跪着,双手捧着向天,就像在祈求着什么。
满身的黄色浓烟滚滚而来。
负屃眉头一皱,“东域古族的疫龙古族,他们哪怕在东域名声也极差,因为他们身上带着一种能传染人的疾病,到处散播,所到之处生人死绝。”
罗罹一愣,“该不会是瘟疫吧?散播瘟疫?”
这他妈简直就是丧尽天良啊。
打打杀杀最多也是为了自身利益争夺而已,而散播瘟疫,是泯灭人性的生灵灭绝。
负屃看了过来,“什么瘟疫?”
罗罹摇了摇头,应该是瘟疫类似的病毒,就算是瘟疫,也不可能是电脑中记录的那种了,时间太久,病毒也会发生变异。
负屃说道,“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进入城内,拦住他们。”
罗罹加了一句,“他们身上那些黄色浓烟恐怕也会传染,也不能让它吹进来。”
天空出现了一排排腥红眼睛,这些眼睛一个挨着一个,组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眼睛盾牌。
然后激光齐射。
这么密集的射击,估计都不用瞄准。
风吼古族的人将他们的凶兽双面枭都带上了城墙,双面枭一面嘴巴吸气,一面嘴巴吐气,形成了强烈的对外的风流。
将那些飞龙身上的黄色浓烟,吹成了向后的一条直线,半点烟雾也别想瞟进城里面来。
不过,这东域的古族的确发展得迅猛,光是一个疫龙古族,人口就极多。
邪瞳古族的眼睛因为组成了眼睛的盾牌,负责的范围就小了一些,有一部分漏网之鱼正在向这边冲来。
“轰。”突然,城墙上,一个个巨大的石轮飞了出去,急速的旋转,在空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是命轮古族的人出手了。
命轮古族的人,食指和中指合并,放在眼前,对准扔出去的巨大的石轮,居然能控制石轮在空中飞行的方向。
威力如何?
罗罹就看到硬生生的将一头巨大的飞龙砸得掉了下去,那碰撞的声音,跟石头爆炸一样。
漫天的发出呜鸣的石头飞轮,那场面也是十分的震撼。
与东域古族的直接战斗开始了。
这一打就持续了好久。
罗罹看得是心惊胆战,不由得对负屃问道,“东域还有其他能空袭的古族吗?”
负屃想了想,“曾经东域有两个能在空中战斗的古族,不过其中一个在数百年前那场战斗中全灭了。”
也就是说,只有这一个飞行古族了。
还好还好,对方的大部队想要攻过来,还是先得迈过城墙这一道天堑。
而一个疫龙古族,应该是不足以突破天空的防线的,毕竟他们这边能对空的古族挺多的。
不过,东域的古族实力的确是偏高的,人还多,一时半会居然驱赶不下。
罗罹看了一眼伺机待发还没有出手的铜雀古族,罗罹想了想,对认真观战的举雀道,“举雀,你看到天空中的那只巨大的火焰鸟了吗?就是正在追西极古族的那只。”
也就是六只大地霸主中唯一的一只鸟类。
罗罹继续,“你能不能想办法将它引到对方的飞龙群中去。”
外面的情况现在是十分复杂的,那六只大地霸主,在和渐渐组织起抵抗的西极地域的古族战斗在了一块,而这边,罗罹他们和东域的疫龙古族打在了一起。
举雀眼睛不由得一亮,“也对,他们能将大地霸主引来攻击我们,我们也能将大地霸主引去他们那。”
罗罹正准备说小心一点那些黄烟,举雀已经直接跳下了城墙,然后突然拔高飞了起来。
其实根本不用罗罹提醒,举雀能成为守卫铜雀古族一族的大地英雄,自然战斗经验是极其丰富的。
举雀后背的青铜翅膀越来越大,扇动着,在他身边形成了一道旋风,任何毒气烟雾都靠近不了他。
直冲云霄,然后俯冲而下,在攻击那巨大的火焰鸟后,又灵活的躲避开。
铜雀古族在天空的灵活是无与伦比的。
几次俯冲后,将杀得兴起的火焰鸟惹毛了,放弃了地上的小爬虫,向举雀追去。
举雀直接飞入了飞龙群,将翅膀缩小,似乎隐藏在了飞龙群中。
那些飞龙见火焰鸟向他们冲过来,哪里还管得了举雀,赶紧避让。
乱了,天空的飞龙群在火焰鸟扑进去的时候阵型开始乱了。
举雀那个小矮子绝对是个特别能惹事的,因为他又去惹那只用咒力形成翅膀飞在空中的星辰大鱼去了。
整个大草原,乱成了一锅粥。
举雀这才偷偷摸摸地飞回城墙。
不过在靠近城墙的时候却愣了一下,然后才冲了回来,嘀咕了一句,“花树古族的幻术还真是古怪。”
“在外面看我们的城池的时候,居然变成了我最讨厌的东西。”
树桃一笑,“每个人或者兽从外面看到城池的时候,脑海中呈现的都会是他们自己自认为最不愿意靠近的东西。”
“人或许还能强迫自己认清眼前看到的是幻术,是不存在的虚假,但凶兽更倾向于本能的避开,这也是为什么哪怕发生兽潮,它们也不会攻击这里的原因。”
罗罹在旁边听着,这个术还真是了不起。
现在整个城池就像是一双面镜,自己从内向外看没有任何问题,但从外向内看就完全看不到城内的情况了。
被称之为永恒的守卫咒一点也不夸张。
其实罗罹还真想知道,那些天空中的疫龙古族那么拼命的朝他们这里冲,他们眼中看到的又是什么?
这一仗直接打到了晚上,外面实在太混乱了。
夜晚因为视线不足的原因,又或者因为六只大地霸主搅乱了整个战场,疫龙古族在天黑前就撤离了,退了回去。
整个战场这才安静了下来。
负屃让铜雀古族加派了一些巡逻的人手。
其实现在有花树古族提供的那道永恒守卫咒,外面的人哪怕从天空也看不到城里面具体的情况了,他们也会变得特别的谨慎。
在城墙上呆了一回来,罗罹就回去了。
各古族的人精神也紧绷了一天,留下一些人守卫,也各自回去了。
回到家,感受着和外面完全不一样的舒适,这才是人该住的地方啊。
他们似乎也有些明白,花树古族的树桃为什么能做出那么决绝的决定了。
因为看到了美好,所以才那么不想要失去美好。
他们才住进来这里没多久而已,他们一点也不想被别人抢了去,这是他们的城池,是他们自己的荣光之城。
今天花树古族带来的触动,的确是够大的。
罗罹和负屃回去的时候,鲑鱼居然搭着个板凳在煮肉片汤。
现在能喝上一口热乎乎的肉汤自然是最舒服的。
别说,这小子煮的肉片汤味道已经十分不错了。
鲑鱼一个劲儿往嘴巴刨,“等吃饱了,明天才能有力气去赶走那些想抢我们城池的敌人。”
罗罹点点头,可不是这个道理,然后看向负屃,“明天让人多在城墙上堆一些石头,东域的古族明天怕是会冲击城墙。”
负屃点了点头。
其实哪能等到明天,他刚才和其他古族的大地英雄商量过了,今天晚上他们就偷偷派人去运石头回来。
一块大石头从城墙上砸下去,能将一个三环的凶兽战士都给砸飞,这样的优势他们怎么可能不利用起来。
再说,越提前做好准备越好,虽然说晚上对方不怎么可能发动攻击,但并不是一定不会。
等吃过饭,洗漱一番,罗罹是有些累的,但一想到今天的场景就有些睡不着,又想着外面东域,西极,南疆的古族还都在外面围着,就更睡不着了。
没精打采地玩了一会电脑,打开窗,让萤虫飞进房间。
乱七八糟的事情做了一堆后,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第二天,罗罹以为,东域的人怕是一大早就会来攻城,结果日上三竿了都没有一点动静。
罗罹不由得跑去城墙上找负屃,随便看看情况。
结果,城墙外面的大草原空旷得很,虽然时有看见草丛中隐藏的人,但一点攻城的迹象都没有。
罗罹有些惊讶,“这就奇怪了,他们昨天不还气势汹汹的?”
负屃也有些疑惑。
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善罢甘休。
又看了一会,罗罹实在看得都有些无聊了,因为负屃去安排各族防御,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罗罹只得走到一旁,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正在看“监控”的夜蛾聊了起来。
罗罹说道,“要是我们的城墙外有一条护城河就好了,看他们还怎么有事没事就往我们的城墙上面爬。”
夜蛾一愣,“什么是护城河?”
罗罹赶紧解释了一番,然后道,“可惜现在没办法挖护城河,挖了临时也弄不来那么多水将河灌满,灌满水还平白给了他们水源。”
夜蛾眼睛微动,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说了一句,“也不一定。”
罗罹一愣,挖护城河可不是小工程,再说水也不能真放敌人面前,夜蛾为什么说不一定?
夜蛾解释道,“其实护城河未必需要有河或者有水。”
罗罹,“……”
夜蛾:“有虫子也可以,在城墙下用虫子组成一条虫河,他们一样不敢像以前那样直接冲上墙壁。”
罗罹眨巴了一下眼睛,“可是,城墙这么长,你们通灵古族饲养的虫子也不够吧?”
夜蛾看向罗罹,“我们通灵古族什么时候饲养虫子了?我们只养我们的凶兽白玉蜗牛。”
罗罹:“……”
“那些虫子一部分是被白玉蜗牛分泌的液体哺育,一部分是从无尽的丛林中召唤而来,这丛林中巨兽虽多,但毒虫更多。”
然后夜蛾就兴致勃勃地去弄护城河了,不对,是护城虫河。
通灵古族上千人走上了城墙,一个个面朝丛林的方向做着奇怪的动作。
罗罹没看懂,不过等他休息了一会,再次向城墙下看的时候,愣是看到了好多稀奇古怪的毒虫。
他觉得他的城池变得奇奇怪怪了起来。
好吧,从外面看,他的城池已经是最奇怪的东西了。
等到下午,罗罹终于知道东域古族的人为什么没有进攻了。
举雀有些气急败坏的道,“东域的人拦截在了路上,他们这是要阻止我们的狩猎队回来,还好我刚才派人出去通知要回来的狩猎队暂时先躲进丛林避开了他们。”
“但一时半会儿,狩猎队怕是进不了城。”
“他们这是要彻底断了我们的肉食。”
一座坚固的城池,防御住了敌人,但也有可能将自己困死在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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