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年听说郁慈航受伤时, 他们一行人已经折返回了别墅,大厅『乱』糟糟的,随行的保镖和安保人员都惊魂不定地念叨着:“看到了, 真看到了……”
郁慈航的手臂被抓破了,整洁的西装凌『乱』不堪,袖子撕碎了, 能看到三道血淋淋的抓痕, 几乎有整条小臂那么长,外翻的皮肉泛出乌『色』,看着触目惊心。
据他们反映,郁慈航一行人是遇到了活死人,也就是僵尸。僵尸的尸毒要靠糯米拔除, 舒年去叫女佣去拿,但库房没有。
好在这几天舒年也考虑僵尸的可能,差人买了些,连忙从房间取了出来,先用盐水和酒精细细清洗伤口,敷上糯米,用绷带缠起来。
“疼吗?”舒年小心翼翼地为郁慈航包扎着。
“不疼, 你可以用力些,我没事。”
郁慈航笑了笑, 『摸』『摸』舒年的头发, 两人亲密得令旁人诧异,也让跟下来的黎夜瞬间冷了脸。
“我们是师兄妹。”见旁人都看着,舒年解释了一句,“认识很久了。”
“师兄妹?你们是搞风水的师兄妹?”
黎心雨盯着舒年,无论什么时候, 她都第一时间惦记着他:“所以你也懂行?那些个什么活死人是你弄来的?你要把我们都杀了?”
“不是我。”舒年要是有心杀人,整个庄园的人都活不明天早上,但这话他没必要和黎心雨讲,杀气太重,轻易不能讲出口,惹煞气上身。
“好了,心雨,别闹。”
大少爷『揉』着太阳『穴』,疲惫不堪地喝止了妹妹,向舒年和郁慈航道歉:“抱歉,她还小,不懂事,总是『乱』说话,两位别放在心上。”
郁慈航看向舒年,见舒年摇头不追究,他才笑了一笑,对大少爷微微颔首。
“刚才真是多谢郁先生了。”
大少爷郑重道谢,郁慈航的本事他亲眼看到了,非常厉害,这伤也是为了救他才受的。
可是庄园中怎么有活死人呢?
回想起刚才的情形,大少爷仍是惊心动魄。
他忘不了刚才他们走进酒庄,忽然听到了一阵咀嚼的声音。
血腥味萦绕,一个活死人趴在地上,吃着新鲜的血肉与内脏,昏暗的灯光下,那张死人脸极为惨白可怖,尖齿沾满肉渣血沫,只有眼白的眼睛猛地回望来。
被它盯上的滋味太可怕了,大少爷冷汗淋漓,头脑一片空白。
当它扑来时,他甚至忘记了躲避,若非郁慈航推了他一把,他早已断了脖子,成为它口中的血食。
很快那活死人被郁慈航杀了,五马分尸,分别用木桩钉着,淋了公鸡血。
若非亲眼所见,不信鬼神的大少爷怎么也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僵尸,到了现在,他依旧恍如在梦中,找不到真感。
他叹气说:“我在庄园住了十几年,从没见这东西,不知是哪里来的。”
郁慈航道:“它的衣物样式陈旧,应当存在许多年了,也许是近来发生了什么,将它唤醒了。”他顿了顿,“不止它一个,酒庄还有更多僵尸。”
“我已经叫人把酒庄的出入口封死了。”大少爷说。
郁慈航颔首,他之前就交代过了,今晚能做的也就是这些,对付更多的僵尸,还需要准备更多东西。
见情况暂时稳定下来,大少爷客气地请郁慈航上楼休息,众人各自散去了。
舒年扶着师兄上楼,郁慈航垂着眼睛,面『色』略显苍白,不仅是失血的缘故,僵尸的尸毒让人体温降低,感到寒冷,即使敷上糯米,也要几小时后才见效。
黎夜跟在他们身后,眉眼满是戾气,目光锋利得能将人的身体穿出洞来。
他硬是『插』足到他们之间,将舒年推到一边,想叫郁慈航离他越远越好:“你力气小,我扶他。”
郁慈航看他一眼,笑容很淡,也不说什么,舒年讪讪跟着,黎夜把郁慈航丢到门口,转身就走,却听到郁慈航说:“年年,跟师兄进来。”
“你叫他进去干什么?”黎夜面『色』不善地拦住了舒年。
“有事商量。”郁慈航说。
“很晚了,他也很累,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没关系的。”舒年憋了半天,轻声道,“师兄大约是要和我商量僵尸的事,我留下来也好,他受伤了,需要人照顾。”
“你不是他的保姆,他有需要,叫别人来。”黎夜冷笑,“至于僵尸,我哥请他来是做什么的?他是个废物点心解决不了,难道还要拖累你不成?”
“阿夜!”舒年重重叫了他一声。
黎夜听出他的不悦,心里有气,但还是抿着唇不做声了。
舒年叹了口气,放软声音劝说他:“你去睡吧,好好休息。”
“那你呢?”
“我——”
郁慈航垂下眼睛,扶住手臂,像是有些痛的样子,舒年看了心疼,狠下心没管黎夜,扶着郁慈航进屋了。
黎夜气得发抖,险些一走了之了,但他容忍不下这两人独处,用力握住门框站了片刻,在舒年关门前也进屋了。
舒年扶着郁慈航躺下来,给他倒了杯热水,又替他盖上很厚的鹅绒被。
尸毒蔓延下,郁慈航依旧冷,他安静地坐了一,冲舒年伸出双臂,说道:“年年,抱一抱我,好吗?”
舒年听了就要抱住郁慈航,但黎夜又不是死的,当即挡住舒年,气急败坏地说:“他要你抱你就抱?只是拥抱管什么用?”
“人有阳气,确实可以有效缓解尸毒的阴冷。”舒年解释。
郁慈航神『色』淡淡,绕黎夜,将舒年抱到床上,环住腰,脸枕着他的颈窝,肌肤重新有了血『色』。
这一幕太刺眼了,黎夜气得肺要炸了,只是他也明白,要是再阻拦舒年,舒年肯定跟他生气,情急之下,他也上了床,从背后抱住了舒年。
身后贴上温热的身躯,舒年吓了一跳,又往师兄怀中凑了凑:“阿夜?”
“我也冷,不行么?”
黎夜却不依他,硬是将他拖来,抱得更紧。
他似有若无地吻了吻他的耳朵,扣住舒年的十指,挑衅地望了一眼郁慈航:“手心还疼吗?我太久了,你是不是累坏了?”
舒年面红耳赤,身体跟着颤了颤。
他多希望师兄没听懂,可惜愿望落空,郁慈航面容上的淡淡笑意已经完全消失了。
不仅如此,他似乎还看到了师兄的眼底有浅『色』的重瞳一闪而。
舒年怔了怔。
是他眼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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