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上望去,山头平齐看上去也不远,但爬上去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为什么山上会有石料?”宜图突然想到了这一点。
“不清楚。”赵海川摇摇头。
牌场里的很多事情一开始是猜不到头绪的,只有出现死亡他们才会知道游戏规则是什么。
几人静静的朝上走,没有人说话,从而氛围变的有些紧张,所有人不得不提起高度警惕心。
越往上走,山上的树木越发的稀疏起来,都被村民们砍掉了不少。
而当第一个长满杂草的土包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他们这才知道那些树为什么被砍掉了。
“这是一座坟山。”宜图面色复杂。
每一个鼓起的土包前都立着一块墓碑,上面写有死者的姓名与年龄。
而村长之所以让他们上山,恐怕是这里有多余的空墓碑。
“我靠,那老头有病吧?”林飞无语道:“拿死人的石碑去做庙碑?这么干不道德啊。”
尤其是这么一片不小的坟山,背下去的石碑阴气更重,不知道等下会不会出事。
几人越往上走,土包就越来越多,一眼望去这座山像是癞□□的背部,鼓起的疙瘩密集,看上去有几分渗人。
好在他们是上午上的山,又是太阳高照,没了晚上那股阴森的气息,众人到也不是那么怕了。
“好奇怪。”段子溪低声道:“他们村子里死了这么多人么?”
“十三年前船翻的那次,死了不少。”宜图接话道:“这里应该很多都是空坟,所以它们的前面立的是石碑。”
“而有的立的则是木碑。”
赵海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确实有不少木碑在里面,而且立了木碑的坟包要比石碑的大上许多。
这边几人认真说事,那边林飞却拉着女高中生乱走,在场也没有别人能让他欺负的了。
“咱们这哪是来找石碑啊,我们这是来给这些死鬼上坟的啊。”林飞又开始管不住嘴了,胡话直往外冒。
“哎,你们听没听过小寡妇上坟啊?我给你们整两段啊!”
林飞嘿嘿一笑,嘴里哼起调调来:
“正月里,正月正,家家门前挂红灯,小寡妇门前无灯挂呀~”
“伤心的啊~只好灵前哭亲人哪,死鬼呀~”
“别唱了!”赵海川第一次发火道,“你是不是疯了?嫌自己命大么?”
牌场里但凡不小心说错话都会闹出人命,更何况这在现实里都要顾忌的地方,林飞却敢放肆。
宜图也觉得这家伙是闹的有些过了。
看到大家的表情都冷了下来,林飞讪讪的缩了一下脖子:
“我、我不唱就是了,你们这么怕做什么,又不会真的有鬼.....”
“不知天高地厚。”傅雪皱眉的瞥了他一眼,“赶紧找石碑吧,这山上并不安全。”
几人接着往山上走,来到山头土包就多的有些吓人,宜图看了一下立在坟前的墓碑,很多只是简单的写了姓氏,有的甚至连姓氏都没写。
立的是块空碑。
一时之间他们不知道是该拿死者的空墓碑,还是再找别的。
“还是不要拿死者的东西吧,搞不好就是一个禁忌。”黄恬芳摇摇头。
说不定当他们拔出石碑,会触发一些恐怖的事情。
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他们只能分散开来四处找找,祈求千万不要让他们去动空墓碑。
不然这么一座布满坟头的山上如果诈尸,他们是插翅难逃。
“实在找不到就拿空墓碑得了,反正都是石碑,那个老头又不知道。”
林飞拿着一根不知从哪捡来的小木棍,拨弄着长势缭乱的杂草,他看向同样帮不上什么忙的阮梦梦,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
“让他们去找,咱们最好什么事都不要干。”
阮梦梦面露难色,“这、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没听以前家里的老人说过?”林飞瞄了一眼其他人,悄声说:
“这样的坟山上,最容易闹鬼!”
如果坟头上看见绿头公鸡,恐怕会有血光之灾,他说的有鼻子有眼,但阮梦梦这个小丫头并不好糊弄,她不信。
林飞有点失望,瞬间失去了逗她的兴趣。
而两人的对话正好被回来找阮梦梦的黄恬芳听到了,她皱着眉警告林飞不要瞎说,那厮却耸耸肩,像个没事人一样。
反正脸皮厚,别人骂几句无关痛痒。
黄恬芳被他气的不轻,再说什么都是浪费口水,很快林子东侧传来动静。
“找到了。”
宜图回头喊道,众人听到连忙跑了过去。
他找到的这块石碑是被人遗弃在东边的小林子里了,笨重的一块尚未刻字,还沾着泥土的腥味。
几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由力气比较大的男人轮流背下山。
宜图和赵海川小心翼翼的抬起石碑放到阿牛的背上,沉重的石材压的阿牛健壮的腰又沉下去了一点。
“能行么?”傅雪关心的问道。
“没事,走吧。”阿牛摇摇头,现在下山才是关键。
好在石碑不算太大,一个人背着会比抬着走要快上一些。
几人准备下山,就快要离开山头的时候,跟在后面的林飞突然一声怪叫。
“你们快看!有有有、有鸡!”
宜图下意识回头,林飞满脸惊恐的指着不远的小土堆上,那里真的站着一只个头很大的公鸡。
这只公鸡浑身发绿,就连黄豆大的眼睛都冒着诡异的绿光,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我靠我靠!这居然是真的!”林飞乱叫着:“坟头看见绿、绿头鸡会有血光之灾啊!”
他喊完这句,那只绿色的公鸡便一头扎进了坟堆里,消失在众人的视线范围内。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赵海川更是转过头看向林飞,满脸阴沉:
“你是不是又乱说话了!?”
就在刚刚,他一直捏在手里的卡牌开始疯狂发出红色刺眼的光芒,尽管是短暂的几秒。
“我、我说什么了?”林飞硬着头皮反驳道,只是对上黄恬芳的目光,有点心虚。
“别说了,海川,我们要尽快下山。”段子溪拉住就要发火的赵海川。
那只凭空出现的绿色公鸡好像一个无声的警告,警告着他们危险即将降临。
“下山。”赵海川点点头,招呼道:“动作要快。”
所有人立即原路返回,宜图跟在阿牛的身后,以免他体力不支,也好及时换人。
然而众人并没有走出多远,赵海川手里的卡牌又开始疯狂亮起红光。
段子溪看见了,忍不住开口道:“怎么会这么快!”
“一定是林飞说了什么,在牌场里灵验了。”赵海川手心里渗出了汗。
“你这是侍徒牌?”黄恬芳问道。
侍徒牌是会自动生效的牌,而赵海川这张就是一张三阶的侍徒牌。
一旦牌场里有人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只要是在持牌者周围十米以内发生的事情,触及到牌场死亡规则的,则会爆出红灯。
赵海川没有时间详细的说明,而张雀山却猛的回头看去。
宜图立即开口:“怎么了?”
张雀山沉声道:“有东西在靠近。”
他的听力是被功能牌强化过的,要比一般人灵敏许多。
他这句话刚说完,众人的背后就响起粗重的喘气声,像是某种大型野兽的追捕,令人汗毛战栗。
“不要回头!”
此时此刻太阳被厚厚的云层所遮掩,阴暗笼罩着这片山林。
越发沉重的脚步声在他们的身后响起,那种阴森诡异的喘气声也一直没停。
几个男人腿长走的都很快,包括背着石碑的阿牛,也看不出来有多吃力,但几个女生就落下好一段距离。
尤其是穿着细跟鞋的傅雪,在这样的山路上根本走不动。
阿牛停下来喊了她一声,赵海川见状说道:“石碑我来背,你去找她们。”
“你行么?”阿牛犹豫了一下。
“放心,去吧。”
赵海川从他背上拿下石碑,那沉沉的重量光是搬下来就令人够呛的。
段子溪连忙上来给他搭把手。
宜图却看见赵海川挂在身上的牌还在疯狂闪烁,他迟疑了一下也跟着阿牛朝后跑去。
赵海川背着沉沉的石碑,腰被压的弯成一张弓,眼见着还差几十米就要到山脚了,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心里猛的一颤,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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