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2 / 2）

“能，只是道具制作的难易程度会影响积分点数，而且相同的道具只能计算一次积分。”

童然刚想说那还不如不做，可转念一想，app里就有不少道具图纸，只是图纸也需要用积分兑换……这换来换去的，到头来好像还是血亏。

“能先借我点儿积分吗？”

“不可以的，宿主。”

“你这app怎么不按套路，别人的都可以赊账。”

“根据检索，宿主所在的世界只有‘大魔术师app’一个高位面程序。”

“……”

最后童然还是忍痛兑换了几张最低积分的图纸，因为每天持续性练习让他逐渐产生了排斥情绪，尽管他并不会因此而松懈，但一个糟糕的心态会影响到训练成效，最后事倍功半，得不偿失。

于是每当他练得烦了，就会静下心来制作魔术道具，如此劳逸结合又勤苦不息，让他的手法技巧有了劈叉式的进步。

转眼就到了周日，这天一大早童然就接到了卜帅的电话，对方老妈子似的絮叨了半天，最后告诉他，今晚《全民偶像》三公演出那一期就会上线。

“我下午来接你，咱们去公司一块儿看！”

但卜帅最终也没有接到童然。

当天中午，刚出院的康富有兑现了自己的承诺，说约了他那位拍网剧的兄弟吃饭，让童然跟着一块儿。

约会的地点定在了某家日料店，童然是自己搭地铁去的，刚到日料店门口，他就看见了圆滚滚白胖胖的康富有。

“康董。”

“可可，你怎么不打伞啊，雨那么大！”康富有一脸操心。

童然微扬起头，望着半空中几不可见的雨丝，陷入了沉默。

“走走走，快进去！”康富有替童然拍了拍肩上沾着的小雨珠，“我那兄弟来得早，这会儿都等在里头了。”

两人跟着服务员进了雅间，室内果然已经有人在了，对方大概四十来岁，体型和康富有差不多，只是肤色要暗黄许多。

由于白天下了一整天的雨，燕市的气温骤降，那人穿着件灰扑扑的夹克，看起来就像个发霉的水泥袋子。

“不好意思啊老哥，路上有点儿堵车。”康富有进门就道歉，态度却不卑微，反而透着几分熟稔，“可可啊，这位就是我的好兄弟，赵力行赵大导演。”

童然对赵力行没印象，说明对方在娱乐圈里没混出大名堂，但他还是乖巧地打招呼：“赵导您好。”

康富有猛拍了他一下：“叫啥赵导啊，叫赵叔——”

“这位就是你们公司的金疙瘩？”赵力行突然出声，打断了康富有。

童然看了赵力行一眼，直觉告诉他对方并不想被他喊叔，是不是也意味着赵力行不想和他拉近关系？他忽然怀疑，今天这顿饭局估计不会太顺利。

但康富有好像完全没有觉察，就跟给年级第一开家长会似的得意，“对，这就是可可，能唱会跳性子还好，怎么样？不比那些大公司的孩子差吧？”

赵力行笑了笑，“小孩子长挺好，难怪你这么宝贝。”

康富有还有想再说什么，赵力行已经将桌上的餐单推了过来，“先点餐吧，我都饿了。”

等服务员抱着餐单离开，两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士就聊上了。

童然分心听着，发现两人虽也有提到行业相关的正经事，可往往都是康富有在打探，赵力行却只不轻不重地敷衍几句，半点不肯透露关键信息，至于他那个网剧项目，更是一个字都没提。

看来，今晚上康董想要达成目的很难了。

事实果然如此，酒过三巡后，康富有终于说起了试镜的事，赵力行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漫不经心打着太极。渐渐的，连康富有都觉出不对，他懒得再和赵力行兜圈子，直接问：“老哥你就直说，这事儿行不行吧。”

赵力行放下筷子，从桌上拿起烟盒敲了敲，弹出支烟递给康富有，又抬眼问童然：“可可抽烟吗？”

童然还没说话，康富有先道：“他小孩子抽什么烟？”

赵力行不置可否，又取出只烟夹在指间：“老弟啊，你别看我的名头是总导演，可在投资方眼里我就是个打工了，实在没什么话语权……”

“老哥你就别谦虚了，”康富有挤着脸笑，“投资方肯选你来当导演，那绝对是看中你的才华，你说的话他们肯定会考虑。我也不是要非要你徇私帮可可拿下主角，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给个男二总行吧，要不男三？男四也可以！”

“才华能当屁吃？”赵力行年少时也自负才华，可多年碰壁下来，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现在这个社会想要混出头，还是得会来事儿。你们家可可是个好孩子，不抽烟不喝酒听话又乖巧，这性子放学校里那保证受欢迎，可要想混娱乐圈……”

他摇摇头，将烟凑嘴上，只含着没有点燃。

童然听懂了赵力行的未尽之言，对方就是嫌他木讷，带出去没法儿讨好投资方，也没办法帮忙找钱。

但那只是原主的性格，只是在康富有和卜帅这些熟悉原主、又在乎原主的人面前，他不可能突然性格大变。另外，他以前好歹也是被导演和投资方捧着的，如今刚换了身体不到十天，还有点儿转换不过来身份。

因此，即便看明白了赵力行是想让他帮着点烟，反应也慢了半拍。

“咔嗒！”打火机燃起一丛蓝焰，康富有弓着身越过桌子帮赵力行点烟。

赵力行微愣，瞟了童然一眼，还是低头凑近了火。只是一口烟喷出来，袅袅灰雾后，他的神情变淡了许多。

“老弟，我就再说直白点儿，”赵力行弹了弹烟灰，“我这部戏还在筹备阶段，目前资金比较紧张，能不能开得下去还两说。要跟我拍戏，那就少不了得去各种饭局，到时候把你们家小孩儿带去，他这也不会那也不会的杵在旁边当木头桩子吗？而且那些投资人可不会对他客气，如果逼他喝酒，他也不喝？”

“他小孩子哪儿会喝酒，我可以——”

“康富有！”赵力行彻底不耐烦了，“你不是他保姆！要带孩子回家带去！”

康富有满脸的笑容僵了僵，讪讪道：“吃菜，吃菜，点了这么多呢。”

赵力行懒得理他，转眼盯着童然。

他其实对童然的外形条件很满意，但他必须让对方绝对顺服，要为他所用。

赵力行径自倒上大半杯红酒，转着酒杯道：“可可，只要你今天把这杯酒喝了，我不但保证有你一个角色，还能给你试镜主角的机会。”

康富有又要说话，这回却被童然抢了先：“很抱歉赵导，我确实不会喝酒。”

赵力行表情瞬间就冷掉了，凉凉笑道：“那就——”

“但我会别的，”童然拿起餐位上的一支红酒杯，眨了眨眼，“您看我把酒杯吃了可以吗？”

“啥？？”赵力行吓得烟都差点儿掉了，怀疑自己耳鸣。

童然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我说，我可以把它吃掉。”

他看得出来，赵力行所需要的无非是酒桌上能把投资方哄开心的人，喝不喝酒、抽不抽烟其实并不重要，也没有下作到想要他去陪/睡。

而他刚入行那阵子也没少参加饭局，虽然不喜欢，可确确实实拓展了人脉。

“你逗我玩儿呢？”赵力行虚点了童然两下，语气带着点儿责怪，表情却满意了许多，“没想到可可还挺幽默。”

康富有也当童然在开玩笑，一面欣慰于孩子长大了懂得为自己争取了，一面又心疼不已——瞧这狗屁饭吃的，把我们可可都逼成什么样了？

“没有，不是在逗您。”童然似有些委屈，认真地重申道，“我真的可以！”

赵力行又愣了愣，视线逡巡在童然的脸上，审视良久后嗤笑了声：“行啊，你要是真能把这杯子吃了，我刚才说的话照样算——”

“咔嚓——”

是明显的玻璃碎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