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帅, 你确定问清楚了吗?”
“问清楚了。”
李文帅点头,跟着身旁的男人走进一条乡间小道:“我女朋友就在那个考古项目,她说今天在外面搞什么田野调查, 他们的人在清扫墓室入口。”
“考古的人肯定小心翼翼的,估计动作慢的很,不会这么快进墓室。”
闻言,一旁的男人松了口, 对他说:“等会儿跟紧我,这墓有点邪门的,等我之前是误误撞进的,你等会儿在入口看一看就可以走了。”
“我知道的, 哥, 等会儿我准备玩儿呢。”
李文帅一步一个脚印的跟在男人屁股后面,他是第一次下墓,之前他只负责销售,处理他堂哥搜刮了的那些真真假假的古董古玩,赚了不少钱。
两人穿过乡间小道, 走进一片竹林, 男人停在一块半人高的巨石前, 四处张望。
没过多久, 路边小道出现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矮个中年男人的满头白发、白须, 看起来有些眼熟。
李文帅没想起来哪儿见过他, 就他身上的道袍吸引了注意力。
道士?
看见这衣服,他就想起司怀,不一处来。
李文帅不满地对堂哥说:“你要带这两个道士进啊?”
堂哥压低声音说:“你不是说着墓是关于道教的么,上次从墓顺手拿的书, 就是卖给这老道了。”
“他现在想进,一人两百万。”
“我能顺便再捞点别的东西出来,这趟赚大了。”
说着,堂哥压不住脸上的笑意。
听见两百万这个天文数字,李文帅瞬间收敛不悦的神情,心暗道这帮老头真他妈有钱。
两人走近后,堂哥立马说:“两位道长,穿过这片竹林就到墓室了。”
“但是这片竹林很邪门,我上次……”
白发老道断:“我知道。”
他给徒弟了个眼『色』,徒弟发给堂哥和李文帅符纸,接着走到竹林前,用小刀在掌心划出一条长长的伤口,血『液』滴滴答答往下落。
徒弟脸『色』微白,闭目念咒:“三界内外,以我之血,指引方向……”
随着血『液』的流失,昏暗的竹林亮了两,一束阳光照『射』到枯叶上,像是条光路一般,直直地通向前方。
施完咒术,白发老道不管徒弟伤势如何,着急地往前走,对人说:“跟紧我。”
轻而易举地穿过竹林,剩下一段小路堂哥有经验,直接将人带到一处洞『穴』口:“面就是了。”
堂哥领着他们走进墓道,扭头对李文帅说:“你可以走了,记得往右边那条山路走。”
墓室内不通风,一股霉臭腐烂的味。
李文帅捂着口鼻,连连点头。
他就是好奇地想来看一眼,没胆子真的进盗墓。
李文帅转身走了两步,瞥见墙上竟然嵌着块玉石,他连忙看了眼身后,见堂哥和两个道士头不回地往走,赶紧抠下玉石,藏进衣服,这才离开墓道。
沿着堂哥说的山路离开,翻过一座小山,又是一座山。
李文帅喘吁吁地坐在树下休息,视线扫过山脚小道时猛地顿住。
五六个穿着道袍的道士们路过山脚,他理所当然地以这群道士和刚刚那白发老道是一伙的。
就是面那个t恤男乍一看怎么有点像司怀?
李文帅起身踹了一脚树,咒骂:“怎么老想着司怀。”
“真他妈晦。”
山间十寂静,静到可以听见风刮树叶的沙沙声,倏地,山中响起一阵乌鸦粗劣嘶哑,撕心裂肺的叫声,小路上一行人时驻足,望向山上。
“山上是不是有个人?”
“好像在看我们?”
“可能是附近的村民吧。”
…………
司怀瞥了眼,模模糊糊看到树下一个瘦巴巴的轮廓。
“好像是只瘦猴子,不用管它。”
陈福鸿点头:“对对对,当务之急是把洪子怡的魂魄找回来。”
一行人穿过山间小道,停在一处竹林前,空中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
引路的是方道长的师弟元玉,他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发出哒哒的低响。
司怀就站在他边上,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元玉解释:“大约是此处阴浓重,罗盘失灵了。”
司怀扫了眼,竹林内部阴乎没有,竹林尽头则漾着浓重的阴。
他摇头:“不是阴。”
元玉愣了下:“那是什么?”
司怀:“应该是其他东西影响了磁场。”
具体是什么,他一时间确定,毕竟能影响磁场的东西不少,陨石、阵……
司怀坐在半人高的石头上,双腿漫不经心地交叠,搭在地上。
他眉眼半阖不阖,这副懒散的模样看得元玉微微皱眉。
『性』命攸关的事情,这位道天观的道长居然如此散漫。
元玉思索片刻,以是自方才问器的事情惹恼了他。
道天观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道观,观内道士没有器很正常。
“司道友,方才是我莽撞了。”
司怀正纳闷莽撞什么了,就看见方道长拍了下元玉的肩膀:“元玉,这位是道天观的观主。”
听见这话,元玉恍然大悟。
身观主,居然都没有器。
这惨了!
难怪问器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罗盘继续指引方向,方道长掏出米粒与黄符,施了个简易版的招魂咒术,招不了魂,但能确定方位。
看着米粒的方向,他指向前方:“在前面。”
陈福鸿心咯噔一下:“前面的话,已经是古墓范围内了。”
方道长神情严肃起来:“我们快快回。”
众人踏进竹林的下一秒,一阵阴风拂过,竹叶颤抖起来,遮掩住了绝大部阳光,原本就昏暗的竹林变得愈发黯淡光,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凉意。
陈福鸿冻得了个寒颤,下意识往边上的热源靠近,抬头一看,是司怀。
他连忙问:“司老师,你身上可有平安符?”
司怀摇头,走的匆忙,他忘记背书包了,身上没有其他东西。
注意到元玉掏出一袋朱砂,正要往罗盘上抹,司怀走过讨了点。
以道天观落魄到连朱砂都没有,元玉索『性』把整袋朱砂都给他:“你想做什么?”
“给陈老师画个符。”
“画符?现在?”元玉觉得他在开玩笑。
先不说沐浴更衣等仪式,画符至少需要静心凝神,笔墨纸砚需要提前准备,众人身上都没有带这些东西,甚至都没有空白黄符纸给他画。
这怎么画符?
下一刻,只见司怀用食指沾了点朱砂,在陈福鸿手腕上直接画了起来。
元玉:“……”
这随便了。
简直是胡闹。
司怀画完符,陈福鸿便感受到周身的阴冷之逐渐消失,人都精神了不少。
他连忙道谢:“谢谢司老师,身体暖和不少。”
司怀摆摆手:“我是第一次这样画,管用就好。”
看见这一幕,方道长竟然不觉得意外。
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发在司怀身上,他觉得很正常。
“若知书符窍,惹得鬼神跳,不知书符窍,惹得鬼神笑。”
听见师兄对司怀这么高的评价,元玉忍不住说:“师兄,大约是安慰剂效应,我在网上看见过。”
安慰剂效应,指病人虽然获得效的治疗,但却“预料”或“相信”治疗有效,而让病患症状得到舒缓的现象。
方道长奈地叹了口:“元玉,你是年轻了。”
元玉想说什么,方道长神『色』一变,对众人说:“不对劲。”
“我们走了这么久,怎么在林中?”
闻言,众人望向竹林尽头的小道,看起来并不远,就在二十米外。
和他们刚抵达竹林的时看到的距离一模一样。
明明走了很长时间,却依然在原地踏步。
更可怕是,他们这些修道之人,居然过了这么久才意识!
众人背脊一凉。
元玉在罗盘离、坎、兑三个方位点上朱砂,低声念咒,罗盘指针暂停了一瞬,又疯狂转动起来。
“此处有阵。”
方道长眉关紧皱,环顾一周。
什么看不出来。
白云观属于灵宝派,修行主要是存思、诵经、修功德等等,对于阵之事了解甚少。
方道长转身看向身后茅山派系的道长。
道长摇了摇头:“修行低微,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阵。”
不知道是具体阵,自然一下子想不出如果攻克。
时间一一秒地过,所有人神『色』焦虑起来。
时间拖得越久,洪子怡越危险。
司怀倚着竹子,回完所有淘宝客户消息,抬头发现众人愣在原地。
他纳闷道:“没休息完吗?”
元玉:“……司观主,此处有阵。”
司怀茫然地眨了眨眼:“然后呢?”
“我们暂时没有想出破阵之,困在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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