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离嗣你起的这么早啊。”
沈修远死死攥住那件血衣，背着一只手把它藏到身后，祈祷钟离嗣刚刚什么都没有看见。
“拿来。”
男人的黑眸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不知道尽头处通向何方，无可挑剔的英俊面容静默如冰，却让人感受到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种令人窒息的平静。
这种状态下的钟离嗣，没人敢违背他说的话。
沈修远磨磨蹭蹭地把那件血衣递了过去，顺带把那张纸条也交了上去。
此钟离沐非彼钟离沐。
这一行字，就像一击重锤，狠狠砸在钟离嗣的心口上。
这些日子，明明有那么多的可疑之处，他为什么选择视而不见？弟弟对他成见有多深，他不是不知道，凭什么觉得横亘近十年之久的芥蒂会毫无预料地消失？
他握紧拳头，关节处传来“咯吱咯吱”的瘆人声音，那张纸条被他攥在掌心，恨不得把它捏碎揉烂一样。
“离嗣，现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也不一定就是你想的那样。”
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他们清楚，如果他们身边的那个钟离沐真的是别有用心的人，那么真的钟离沐现在一定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那些人的行事作风一贯如此，狠辣，不留情面。
钟离嗣不敢深想，风一样地冲到钟离沐的卧房。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人大力踹开，钟离沐急忙从床上坐起来，看清来人是谁时，好看的眼睛里浮现一层懵懂。
“哥……怎么了？”
钟离嗣步步逼近，嘴角微微勾起，看似在笑，却彷佛下一刻就能把人囫囵吞下。
“离沐，哥有几件事要问你。”
“您说吧。”
钟离嗣在他的床边坐下，垂着头拨弄着手指上的戒指，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上次在舟山岛，你记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钟离沐心里“咯噔”一声，他自然是不记得，但他哥既然这么问了，肯定是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发生了很多事情啊，哥，大早上的您问我这个干什么？”
钟离嗣冷眯了眯眼，“一件不差地讲给我听。”
“哥……我真的记不太清了。”
完了完了，他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
“好，那我帮你回忆一下。”
男人虽然平静地坐在那里，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捉摸不定、遥远莫测的气息。
钟离沐不动声色地往床边挪了挪，看了眼窗外，开始规划一会儿的逃亡路线……
“我去保释你的时候，一见面你对我说了什么？”
保释？看来是那个冒牌货不知道在外面惹了什么祸，被人关到监狱里，最后没办法才叫来他哥，这个问题很简单嘛，猜也能猜出来。
“肯定是说大哥你辛苦了呗，您那么忙还要来管我的事，我真的是很愧疚啊。”
钟离嗣原本是半阖着眼，听见这话后那双冷厉的眼睛倏地张开，凌厉的冷茫倾泻而出。
“你说的是宁愿死在里面也不想让我来救你，还说做我弟弟，你嫌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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