亟待得到长生草治兄长血毒的是江浩,想要找到办法通过鹰嘴崖到更深处的峭壁前、观看侠刀残留刀意的是他们兄弟三人,自己想要得到的机遇,他们也没这个脸面甩给义父,于是思来想去,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杀掉那两只雕,最难的方法也是杀掉它们。
怎么杀?
明着来注定不成,也只能想想阴谋诡计。
问题是阴谋诡计需要从长计议,而他们却无任何方式引开两只大雕,亦或是掠取那只小雕——崖雕行事不但狠戾,而且记仇,但凡有人靠近,无论是路过、试探,还是有歹心,皆不分青红皂白杀死为上——以它们本身的实力与互相之间的默契来看,就算以一些好手做牺牲为代价拖住其中一个,也只是杯水车薪徒劳无功而已。
式微蹲在小金身边,跟小金俩远远看得乐不可支。
这种幸灾乐祸放在死了同伴的人面前自然刺目极了,但就算再怒不可遏,碍于这是侠刀之子,并且有小道消息说盟主看中人家打算认义子,指不定这又是一个盟内的小太岁,并不敢迁怒。
江源就没那么客气了,一来对付崖雕的事久久未突破,手下还死了不少——这回来探谷的大部分都是他的人,二来他脾气火爆,怒气上头起来压根不管不顾。
正待给那小崽子点颜色看看,忽而见着他手一拍,笑嘻嘻道:“你们与其变着法儿去送死,还不如去求求我娘亲。”
江源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什么?”
式微耸耸肩道:“我娘亲的脾气其实并不好,你们浪费太长时间了,她已经不愿意再陪你们耗下去了……等她把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好,大概就要带我走了,别怪我不提醒你们,如果娘亲走了,到时候你们别想再弄死这两只雕,就算你们的那位盟主出手也一样。”
这话江源还是听得懂的,但他很明显没找对重点:“胡说八道!义父怎么可能拿这两只畜生没办法!这俩畜生的实力也就相当于七八重天而已,我义父已破九重天!”
式微挑了挑眉,表情一下子变得索然无味:“别跟我说武学境界什么的,我不懂,但我知道,这是人家的主场,而且人家夫妻合璧所向披靡……啊,你们要送死就自便吧,没意思,我走了。”
江源脑袋一凛,虽然仍有想反驳的话,到底还是懂几分察言观色的,连忙道:“你娘能有什么办法?”
式微坐在小金身上扬长而去,只抛下一句话:“这你们得问我娘亲,我哪儿知道呀。”
江源一时分辨不出他是真不知道,还是懒得跟他说,但这不妨碍他将信将疑转身,飞快将这事儿告诉江浩等人。
……
江浩与江宇找上门来的时候,千叶刚从蛇沼回来。
她已经制好了自觉必要的药丸毒丸,将珍稀的药材或存放或炮制妥当,蛊虫或炼成蛊王或留存蛊苗或收纳起来,式微想要带走的书也都整理摆放妥当,仔细检查了一边,似乎也就没旁的事物要操心的了。
这就是行李了,在这谷底待了七八年,到头来也就这么一点。
于是她跑了趟蛇沼,好东西不嫌少,既然这山谷若非必要她绝不会再回来了,那么奇花异果什么的天材地宝,能多得些自然要
灵蛇的占有欲毋庸置疑极度可怕,它们不出沼泽,外来物种也别想进沼泽拿走哪怕是一块土一根草,千叶跟它们做了那么多年邻居,这些年来因为用不上,她也没专门向灵蛇讨它们的口粮——毕竟她一向崇尚等价交换,得到什么给予什么,灵蛇又不需要她帮忙,她也不好意思得人家什么东西。
但如今,有一个现成的理由摆在了面前。
千叶决定将崖上那两只大雕给弄死,这是帮灵蛇铲除天敌让它们独占这个山谷的好事儿,她为什么不能去向人家讨点好处?
天知道她是怎么跟一群蛇做下交易的——总之,本来就打算想办法去杀雕,正在谋划计策,谁料到江沧海那一溜义子倒是先来寻求帮助了。
对此式微倒没一点隐瞒:“我让他们来的……娘亲,了结完这事儿,我们快点出谷去吧!”
他朝着千叶眨眨眼。
这小机灵,行事颇有她的风范,她本来就决定杀的破鸟,一转眼就变成了帮别人……
一来一回,白赚个人情,还让人家感恩相待。
千叶一双美眸淡淡扫过那站得笔正且视线往下并不敢与她对视的两个人,不置可否地笑笑,停顿片刻。
“那支红纹的哨子,”她转头对着式微说道,“苦儿,去取出来。”
式微顺着她的视线看到堆在墙角的藤箱,很顺从地走过去打开,把千叶说的木哨子扒拉出来。
红纹并非是刻上去的,而是这种木材本身就附带的奇特纹理,就如同血痕一般,深深浅浅一道道刻在木质之中。
式微看了看样式,发现这不是蛊哨,而是姮哨。
这就不得不说到两种异术之间的差别了。
关于蛊术,式微还能勉强理解,培养蛊的过程与药、毒有关,既然有配方有规律,千叶教给他,他照着手法去研制,自然而然也就会了;但是姮术绝对不一样。
这是式微完全不能理解无法钻研的事物。
姮术需要天分,但式微不知道那到底是一种音律上的天分,还是一种认知上的天分。
他并不是不通音律,该教的千叶都教给他了,他懂蛊哨能控制蛊虫是因为在炼成过程中加入了声音,因此让蛊虫形成了一种本能的记忆,但他实在不能理解那些听着差不多的哨音为什么能够驱使陌生的鸟兽,也不能通过禽鸟野兽的声音辨别出它们想表达的准确意思——也就是说,他没法通万物之音。
所谓的驯兽,他连照着花样画葫芦都不会,因为真的很难。
式微能驱使小金,还是因为灵蛇一族着实有灵性,而他跟小金一起长大,彼此之间过于亲密的缘故。
这个问题,千叶也思索过,最后得出的一个结论是,姮人这个种族或许原本的身体结构就有某种特殊之处,而她身为唐千叶时能学习姮术,最大的可能也当是她的身体结构特殊。
她曾进入过姮人的世界,感受过姮术施展真正的奥秘,这种印记为她的灵魂所烙痕,所以哪怕换了个身体,她也能施展出这种秘术——但因为真正理解它的并不是自己的认知,所以她只是会,但没法教。
对于式微来说,由于实在搞不懂,无论怎样尝试都没法施展,所以难免也对姮术产生些生理性的厌恶,索性千叶在对着山谷中仅有的鸟兽认命之后,已经很久没练习过姮术,这会儿式微找出个姮哨来,也只是面无表情递给他娘亲。
千叶没有接,只是含笑望着他。
式微一下子警醒:“娘亲我不会!”
“不需要你会,只需要吹就行了。”千叶给他解释,“这是鸟哨,它的音质能吸引很多鸟类。”
她慢慢道:“带着小金一起去没关系,站在林子里吹就可以。”
崖雕对她们母子俩一向是种无视态度,对于灵蛇的恶意是很浓,但也怕与蛇群引起纷争,特别是当它们终于再次成功产蛋并孵化出了小雕以后,平时连在山谷上方盘旋的时候都少得很了,能不显露存在感就不显露,就算是式微骑着小金在鹰嘴崖底下来回游曳,都能装作看不见。
千叶相信,若非真挑战到了它们的底限,它们并不会对她们母子俩出手。
但奈何千叶就是看它们不爽,尤其是隔着种族——这个世道杀同类都不会叫人产生什么负罪感,更何况是杀两只雕。
“一般来说,这哨子只能引来鸟雀莺燕,并不能触动崖雕。但是雕窝里还有一只小雕,哨子引不下它,但那些鸟雀莺燕能引下它。”
幼雕的天性就喜嬉爱闹,它们的翅膀极为有力,幼年时就能自由翱翔天际,不过,大概是上一只小雕死的太惨,成年崖雕又太难得孵化出孩子,所以难得又有了孩子,两只大雕看它比自己的眼珠子看得都紧,致使小雕日日闷在巢中,毫无乐趣可言。
“崖雕的体型庞大,食量也极大,成年的崖雕会轮流离巢去寻找食物,也就是说,一天中总有一段时间巢中只有一只成年的崖雕。”
江浩与江宇互相对视一眼,江宇点了点头道:“我们做过观察,记录有它们离巢的时间,一天至少交替两次,可见食量确实是大。”
千叶轻笑:“想办法骚扰它们,让它们不得离巢,拖得越久越好。崖雕只吃新鲜的肉食,大雕能忍,小雕忍不住的,雌雕的能力比公雕强,更擅长护巢,必然是留下的那只,但是,雌雕暴躁易怒,爱子如命……妾身有几根雕羽,是这两只崖雕前一只不慎夭折的孩子遗留,赠予你们也无妨……等到公雕不得不离巢时,任凭你们用什么手法拖住雌雕,苦儿便能吹哨引下小雕……剩下的事,就不用妾身教你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 10.3
1.加更不可能的,打死也不可能的,除非你们想看我当场躺尸在这
2.真的有非杀鸟不可的理由……嗯,这两只鸟是伏笔来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m..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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