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想不开?
他茫然地看了看掉在地上的**,又看看管家写满“别做傻事”的脸,恍然大悟——对方不会以为他要**吧?
谢瑕一时啼笑皆非。
他想活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寻死?
等等。
如果不是因为穿书,他恐怕真的已经**,而他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做事,能自如地控制这具身体,岂不是意味着——他可以借这个身份继续活下去?
“活”这个字眼甫一冒出,就再也不能被忽视。他想要活,他还有太多未了的心愿,哪怕是借用别人的身份,他也想要活下去。
穿书有什么不好,他爱穿书!
只要能让他活,别说是穿成反派,就是穿成一章就下线的炮灰,穿十次,穿成阿猫阿狗,他也愿意!
突如其来的喜悦让他表情管理有些失控,忘了自己正处在什么样的境遇当中,他唇边浮现出一抹微笑,可这微笑却把管家吓得**一步,全然曲解了笑容背后的含义。
谢瑕微低着头,隐在镜片后的视线自然垂落,让人看不清他究竟是什么情绪,过分长的头发掩住了小半张脸,精致的面容笼罩在阴影中,配上这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就像一个货真价实的反派。
管家放开了他的手,夺门而出,屋外有人问:“秦叔?出什么事了?”
这声音格外年轻,也格外乖巧,听了就让人心生好感。管家压低声音:“珩与,快打电话让你爸回来。”
“怎么了?小叔他……”
“别问那么多了,快去!”
“好。”
谢瑕抬起头,敏锐地从两人短暂的对话中捕捉到关键词——“珩与”。
谢珩与。
谢瑕大哥谢瑾的儿子,原主没有血缘的侄子,也是这部小说的主角。
这些**,正是原主准备用来谋害谢珩与用的。
按照小说剧情,今天晚上有一场酒会,谢瑕和谢珩与都会出席,谢瑕把**溶进水中,用注射器加入到红酒里,谢珩与喝过酒后昏昏欲睡,一个人回到酒店房间中休息,而谢瑕早就藏在屋内,试图将睡着的谢珩与活活掐死。
好在谢瑾发觉儿子状况不对,敲门前来查看,这才救下他一条命来。
谢瑾亲眼目睹了弟弟行凶,整个人怒不可遏,与谢瑕维持的表面关系彻底破裂了,也正是从这天开始,兄弟两个反目成仇,谢瑾一步一步将弟弟逼上绝路,最终将其逐出家门,谢瑕这个恶毒反派得到了应有的报应,病死街头,甚至无人收尸。
想起这段剧情,谢瑕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在内心感叹狗血小说果然狗血,原主在作者笔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居然对自己的家人下这等狠手。
他是个有良心有素养的正常人,绝对做不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但现在**已经暴露了,他要怎么跟谢瑾解释?总不能说“这是我给你儿子准备的”吧?
要不……干脆承认了自己想**?
**,总比**强。
他一时愁得像遇到了一百个期末挂科的学生——酒会剧情是小说中的关键节点,一旦处理不好,他就要面临“病死街头”的下场。
他还不想死。
管家让谢珩与去打电话,自己则重新回到谢瑕面前,生怕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他给对方倒了一杯温水,小心地试探道:“二少,先喝点水吧?”
谢瑕不想喝水,他摆了摆手,重新坐回床边:“我想一个人静静。”
管家没再说话,默默收拾掉撒了满地的**,一声不吭地站在门口。
谢珩与还在门外晃荡,他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小声问:“秦叔?”
管家忙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别刺激到谢瑕,寻死的人是不讲道理的,哪怕一句话不对,都会造成相当严重的后果。
虽然谢瑕本人并不想发生什么严重的后果,在他眼中最严重的后果莫过于“死”,他抬头向房间门口看去,正对上谢珩与探寻的视线。
谢珩与实在是太年轻了,那双眼睛干净透彻,他乖巧地注视着一个人时,像只蹲在路边乞求垂怜的大型犬类。
谢瑕被他这过于单纯的眼神盯得心神一荡,没由来一阵心虚,匆忙别开了眼。
按书中设定,谢珩与刚刚年满二十,还是个正在读大学的学生。
学生,就是祖国未来的栋梁。
一想到这个“栋梁”差点被扼死在摇篮里,还因“叔叔的**”而黑化,谢瑕就心疼不已——是学生就该好好学习,怎么能被豪门纷争纠缠不休?
他在内心扼腕感叹,没留意到谢珩与还在注视着他,眼中流露出一丝玩味。
小叔居然回避了他的视线。
虽然两人产生交集的时间并不多,但每次对上,谢瑕看他的眼神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刚刚那短暂的对视,他却没在对方眼中看到刻骨的恨意,反倒看出了惊慌失措。
谢瑕眼尾不知为什么微微泛红,透出一点耐人寻味的柔弱可欺。
谢珩与垂眼看了看被扫进垃圾桶的**。
今天的小叔,有些不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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