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被隐藏在领域中的特殊大楼内,咒术师浴血奋战,仿佛不会结束的战斗彻底激发出他的狂态,不管是在战斗中凛然冷彻的六眼,还是交战中越发矫健的身手都让他的战斗风格越发成熟。
五条悟不愧是千年一例的天才,汲取经验的速度仿佛非人,上一刻领悟到的招数下一刻就能熟练的使用出来,他在战斗中飞速成长,逐渐压制住这栋大楼内的所有咒灵。
只此一人之力,就骇得咒灵大幅后退!
此时他的上衣已经满是血渍,手掌在发着抖,咒力却通过燃烧自己的方式不断回旋生成,六眼因为在混战中不断使用灼烧感越发严重,大脑处理信息处理的胀痛,换个人可能已经在剧痛中失去意识,但五条悟还是能仿佛此地唯一的强者步步迫近。
他展现出了远超太宰治想象的顽强。
我不知不觉已经盯着他有段时间,但在这时却突然被触动了。
我看到他不断在诉说着什么,看懂他的口型之后我眼眶一热,险些没落下泪了。
五条悟此时在说的是——“我是最强的。”
什么是最强?
不是和朋友打闹间的最强。
不是少年人自以为是的最强。
不是在不需要的时候的最强。
而是能承担起一切的最强!
这个时候,少年成熟起来,并意识到成为最强可以守护什么,那他就必须是最强!
他的气息最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凝下来,这一次我从他眼里看到庞大星辰成型的瞬间。
所有逆境都不会再被这双眼睛的主人放在心上吧?他已经如此坚定强大。
我轻轻道:“我信他。”
太宰治不言不语。
五条悟在战斗。
外面的人也在战斗。
我也在战斗。
这是我们之间共同的战斗。
“我不会起身的。”我在心底对自己说道,向那个不在我身边的人承诺。
我坚信这才是正确的决定,我坚信他会活下来,这一刻的我是如此坚信人与人之间的羁绊能发生奇迹……
“但真的是这样吗?这可不太好说啊,别急着欣喜,我亲爱的女王陛下,你可还是我的——”
牵线木偶啊!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太宰治的双臂已经搂住了我,下巴亲昵的放在我肩膀上,他故意在我耳旁吐息道:“别忘记,游戏仍在进行中,还不到结束的时候。”
我目光锐利的道:“你还算计了什么?”
太宰治遗憾道:“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你的男朋友似乎确实有杀光那栋楼内所有咒灵的实力,所以为了不忘记这个游戏的主要目的,我设计了一个可以决定胜负的小彩蛋。”
我心底一沉。
太宰治恶意的笑了起来。
“你说,他在清理干净那些咒灵之后会不会来找你呢?”
我一愣,旋即像是想到什么,猛然转身去看太宰治却被他“亲昵”的固定住脖子。
太宰治独特的声线一如既往的让人分不清冷漠和暧昧之间的区别,他清爽的笑声在我耳畔响起。
“川水桑,上一局是你证明了自己,但是这一次,他又是否能信任你呢?”
我无力的松开攥紧的手指,然后又猛地的收缩成拳,极致的愤怒下我的嗓音硬生生逼出一分声带撕裂的暗哑。
“你觉得这中时候还有人能考虑到这个问题吗?”
太宰治在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的说道:“川水桑,这才是游戏的乐趣所在,一时不察,万劫不复,这才是适合你我之间的较量不是吗?”他又一次撩起我散落在脸侧的头发。
我冷冷道:“拿开你的手。”
太宰治歉意的举起手,任由长发自指缝间滑落,带走那一丁点儿隐秘的危险情愫。
画面上的人在拔除最后一只咒灵后,身体已经摇摇欲坠了,这中情况下再要求他注意到太宰治的算计未免太过苛求。
而且说老实话,我不确定五条悟能不能信任我。
就像是我之前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五条悟遇到危险时一意孤行下去,这中连神都不知道结果的考验,五条悟真的能通过吗?
我保持合理的怀疑,并对可能出现的结局怀抱希望。
五条悟,你能信任我吗?
五条悟此时一点也不清楚平时不把自己当回事的女朋友,这次不光是把自己的所有作为看在眼里,还差点在自己陷入危境时落泪,他只是坚信自己是最强的,并挪动沉重的身体继续从这条看不见尽头的走廊里走下去。
不好,眼睛开始花了,他擦擦汗,却摸到满手血,他自嘲一笑,转眼又神气起来,像是完全没感觉到身体透支后的疼痛,也不觉得这副状态下闯到boss家门口有什么问题。
五条悟现在满心满眼就一个想法,狼狈的少年感情倔强又真实。
如果他这个时候大声告白,相信没有一个人拒绝的了。
六十三
我深深的看着他,连带着身体都放松下来,这让想看我焦急模样的太宰治诧异的看了过来。
他不怀好意的提醒道:“继续这样下去,你可就要输啦。”
我轻描淡写的给了他一记眼刀。
“无所谓,反正做选择的那一方这次不是我。”
太宰治道:“哦?你相信他,他却不相信你,我想想,你就不会有想法吗?”
我坦然道:“看到这副情景谁又能责备他呢?”
太宰治神色不变的道:“可是归根究底就是你没办法让他信任啊,川水桑,因为你是普通人啊!”
我淡然的朝他看去。
“所以呢?”
太宰治玩味的语气一顿,满满的恶趣被迫卡在半途,不上不下的滋味不太好,他的脸色稍微沉郁下来。
“咒术师都是如此高高在上,想让他们平等的对待和自己一样是人类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哪怕你和他之间已经建立起特殊的羁绊,但这份感情最后都会被冠以‘保护’之名,被模糊化……”
“不觉得不甘心吗?你是个我所承认的强者,但那些从未低下头来的咒术师却轻蔑你,羞辱你,不正视你那份强大,一厢情愿的来拯救你,也不想想,你到底需不需要他们拯救。”
“这只手只要我不花费心思戴上重重枷锁,明明能轻易夺走我的生命,如此美丽又强大之物,却被那么多的人视而不见,川水桑,你要有自觉。”
他加重语气单膝跪在我面前,捧起我手,宛若阴影中的法师来到光明之下,为他所选中的女王效忠一生,在我指尖轻轻落下一吻。
“你不该被那些人羁绊住脚步,恢复本来的姿态吧……”
我的视野被一分为二。
一部分是蹒跚着寻我而来的忠心骑士,平时桀骜不驯的人神情恍惚,时不时就要努力甩一下头靠痛苦保持清醒,一部分是虔诚捧起我的手,奉上无穷权势的黑暗法师,他递给我有毒的匕首,和权利的王冠,为我打造出一个只为我一人而存在的王国。
我是个普通人,五条悟会拼命战斗到至今的理由就是因为我是个普通人,所以我一旦被卷入咒术师的世界就会变得非常危险,这些我都知道,我都明白,一直以来我也不觉得这样的想法会对我的意志产生什么影响。
但是现在我知道自己错了。
大错特错!
确实不会对我自己带来影响,但却会影响和我有关的人。
我的小男孩儿啊……
在我眼里只是个少年,正该享受意气奋发的青春的五条悟,他不该以这副姿态出现在这里,哪怕我明知道咒术师的世界就是如此将青春染成血色,强行逼迫他们年纪轻轻就经历许多残酷之事,我仍愿将他视作我心上的小男孩。
因为只有孩子才能无忧无虑,才能不必浴血前行。
太宰治等了我一阵,然后忽然怔住了,在他的视野中我露出的表情无奈多过认真,叹息多过心动,我对他所描述的未来不算是无动于衷,但那要看看和谁来比。
和我的小男孩比起来,别说是一个王国,就算拿全世界来换我也是不会同意的。
说到底——
“太宰治,能做选择的人不是我,不管你信不信,直到此刻,我仍是相信他的。”
“你看,他没有让我失望。”
太宰治一愣,不假思索的扭过头去看让我忽然露出胜利者表情的画面。
只见本来正在蹒跚前行的人突然停下脚步,擦擦脸上的血水在短暂的停顿后他一反先前的执拗,踏上回去的路途和太宰治所期望的背道而驰。
这一段短短的内容看的太宰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
在他的想法中,情绪,气氛,战斗,所有的元素都渲染到位了,为什么对方不头脑发热直接冲到他们这里来?
然而真正让他震惊的是我的表现。
不管结果如何,太宰治所安排的游戏最终不过是成就了我们彼此信任的结果,在五条悟通过门口的术式从领域里撤退出去后,我已经可以从座位上起身,那十头咒灵也没有被放到外界去,对此我并不意外。
“你果然没有在这张椅子上设下什么陷阱。”
我笃定的说道。
太宰治回过神淡淡一笑,“因为没有必要,只要有这个可能你就会如我所愿,那我何必要把场面闹得那么难看呢?”
我道:“很意外吗?”
太宰治诚实道:“老实说,到现在我还想不通。”
我道:“没关系,我也想不通五条悟当时是怎样想的,但是游戏的胜利者是我。”
“……”太宰治沉默一下,然后笑了起来,真诚的祝贺道:“你赢了,已经可以取走你的战利品了。”他张开双手,坦荡的将胸膛暴露出来。
我道:“说明一下如果五条悟如了你的心思,我们将会面对什么?”
太宰治面不改色的道:“当然是我所说的话全都会变成真的。”
所以释放那十头特级咒灵的机关不是在我身上,而是在五条悟身上吗?
我心中对太宰治的警惕程度已经到了非除不可的程度,他对人心的把控实在是妙到毫巅,不能继续留着他为祸人间!
“这中小细节事后川水桑想一想就会想通的,我不过是稍微利用了一下大家都会有的想法,没什么大不了的。”太宰治轻松写意的不像是将要被杀死的人,哪怕到了此时此刻,我腕上被他亲自戴上去的枷锁一个个脱离,他也能安之若素的坦然面对接下来的不利处境。
“有遗言吗?”
“没有哦。”
“你还真是个人渣。”
我感到一股力量自心底诞生,混合我压抑至今的杀意与潜力,强烈的感触让我朝一旁伸出了手,力量在掌心重塑后亮出危险的锋芒,和上一次短而锐利的匕首不同,一把象征意义大过实际用途的长剑出现在手中。
华美弯曲的手柄形状,大颗的银蓝宝石与光看就觉得是玩物的迟钝剑锋。
然而亲手拿起它,我不禁觉得它拥有能将此世切割分离的锋利与需要全人类承担的重量。
握紧它,它的名字自动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达摩克利斯之剑。
传说中,审判全人类的裁决之剑,当人类的罪行带来末日之时,悬顶之剑就会坠向罪人,将人类从末日身侧拉远。
这把具有极为特殊意义的武器握在手中,我情不自禁的让它的剑锋在空气中划过轻盈的弧度,长长的睫羽下双眸泛滥开血色,较之上一次更为恐怖的咒力从我体内爆发出来,在持剑的手臂上留下仿佛咒文一般的黑色纹路。
太宰治目睹了这一个瞬间,同样情不自禁的赞叹道:“太美了。”
“太宰治,我很不喜欢你,杀了你我也不会觉得可惜,但是我有句话要是不说出来,自己可能会遗憾没有让你死不瞑目。”我不客气的挥舞手中的武器,“你口中的世人,难道不是你自己吗?”
在太宰治瞬间的屏息中,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剑尖毫无阻挡的贯穿了他的胸前,刺穿了他的心脏,他漆黑的血流淌满地,他深沉的眼泛起亮光。
“呵……咳咳……还真是意料之外……”
“……”我面无表情的让剑锋往他的身体里更进一分。
太宰治抬起手轻轻拂过我的睫羽,仿佛抚摸颤动着翅膀的白蝶。
“不好,我这样真的要爱上你了。”
我冷漠的拔出了剑,构成他身体的咒力飞快流失朝我的方向集中,这是属于星球以外的另一大意识的馈赠,我接受了它,就代表着我化身为祂的剑,祂的盾,祂在人世的代行者。
太宰治最后朝我的方向轻笑了一下,惹人怜爱的苍白面庞转瞬之间消散成破碎的荧光。
我独自屹立在原地,静默的空气中有无形的力量在流动,终于,我等到了。
【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想要平静。”
【那么再一次,封印你的……力量……】
手臂一疼,那些纠缠在腕臂上的纹路仿佛生有意识一般迅速消失,手中的悬顶之剑沉重的不可思议,我不得不放开手,任由它在空气中消失,然后就是身体莫名的沉重,我拖着这具被封印掉大半力量的凡人体魄从生得领域中走出来时,这个太宰治专门做出来玩游戏的空间瞬间崩溃。
我知道这是有那位伟大意识的功劳我才能成功脱离,不然我可能会被直接卷入到领域破坏时引发的中中奇特现象内,然而此时的我顾不得感激,一眼就看到倒在不远处伤痕累累的人影。
“悟!”
在我找到出口之前,先一步通过术式脱离的五条悟在倒下之前联络了自己在咒专的好友。
电话接通之后,他立刻开口,话音伴随着沉重的喘息与不稳的颤抖。
“杰,按照我发给你的地址带硝子过来。”
夏油杰一听他的声音就意识到不对劲,顿时紧张起来。
“好,我会带硝子过去,你现在怎么样了?”
五条悟不在意的擦掉头上不断滴落的血水,强撑着意识讲述道:“告诉夜蛾,最近咒术界发生的事都是有人在操纵,对方很有可能是一只会思考的特级咒灵,还有……”
“杰,帮我把玉叶救出来!”
夏油杰:“悟?悟!悟!!”
说完之后就失去意识的五条悟重重倒在地上,手机在长久没有回应后自动耗光最后一点电量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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