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2 / 2）

小青认为，不是他眼光不行，才没有第一时间认出诸葛亮本亮。

肯定是因为他缺少了点什么！

嗯，到底少了什么呢……

小青一时大脑短路，苦苦思索半天，才豁然开朗。

他打了个响指：“扇子！”

“扇子？”诸葛亮重复。

“少了扇子的诸葛孔明就不是完整的孔明了。”小青振振有词，拉着他就往集市走，一边嘟囔着什么“羽扇纶巾”，又说，“对了，我记得苏轼那里有一套装备……”

到了东市，苏大家的宅子大门紧闭，小青拍了拍门，里面一个人探出头来，也是一副年轻面孔。

“咦，青——”那年轻人看到了身后的诸葛亮，顿时打住，眼神里流露出好奇。

“你哥呢？”小青一边问，一边跟诸葛亮介绍，这是苏辙，苏轼的弟弟。

“哦，他和佛印他们去踏青了，”苏辙说，目光还在不断往诸葛亮身上打转，“有急事么，要不改天再来？”

小青怒了：“我上次来找他，是苏洵跟我说他儿子不在，今天又是你——搁这给我玩三顾茅庐呢，走了！”

“诶……”

诸葛亮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就被他拉走了。

“我们现在去哪？”

“去找王羲之。”小青沉着道，“他养了许多鹅，我们可以拔几根鹅毛自己做扇子。”

“……”啊，这。

诸葛亮好奇道：“他养那么多鹅做什么？”

“他喜欢。”小青说。

“既然喜欢……我们就这么去拔他的鹅毛？”诸葛亮迟疑。

“他最近沉迷孵蛋，少几根毛而已，不会发现的。”他信誓旦旦地保证，“放心，我动作很快的！你在屋外等我一下。”

……小青那身手确实不错。

他让诸葛亮在路边靠河的亭子里等了一会儿，很快就带着一打鹅毛回来，还不知道从哪里顺了几只小花。

他动作轻，脚步又非常快，趁诸葛亮靠在栏杆上发呆，悄声无息地靠近，手一晃，将一朵水灵灵的莲花插进了他的发辫上。

诸葛亮微微一惊，回过头来看到是他，才露出笑容，又后知后觉发现头上多了点东西，呀了一声。

“盛夏将至，荷叶尖尖，”小青悠悠道，“我路过周敦颐的花园，看到他池子里的莲花开得正好……”

诸葛亮：“谢谢你送的花，但是……真的不会被打么？”

小青摇头晃脑：“首先，我有钱。其次——我人缘好，嘿嘿。”

*

武侯祠外的人并没有减少多少。

诸葛亮避开人群，顺着围墙找了处偏僻的林子，在小青的帮助下翻-墙而过……终于，进了家门。

前几日，诸葛亮都是随着烟锁去附近的客栈休息，后世人尽是些夜猫子，深夜了也不肯安分，一个个挑灯夜战，来回默念什么“扶摇而上者九万里”、“传道受业解惑”……他听觉敏锐，又睡得浅，被吵得头痛，自己都能把逍遥游倒背如流了，隔壁的学生还在哀嚎：“完了，背不出来，我明天怎么去交任务！”

……唉。

屋里静悄悄的，随着他的到来，缓缓亮起几盏灯。

桌椅齐全，还有专门的贡品与袅袅香火，唯独没有床。

诸葛亮拿着新鲜出炉的鹅毛扇，既有几分好奇，又觉得隐隐熟悉，在手心里转了几圈，然后握紧。

他闭上眼睛，念由心生，暖流顺着手臂穿过，从手腕汇聚到羽扇上，轻轻一挥。

等他睁开眼睛，房间的空地上已经凭空出现一张雕花大床，只不过长得有些奇特，似乎是后世的款式。当然，他也并不计较这些，有个地方能睡就行。

没了那些吵闹的声音，诸葛亮的精神松懈下来，翻了个身，枕着檀香味的木枕，那株莲花随着他的动作从发髻上落了下来，他也并未在意，意识很快遁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

“第一章，他人欺我、辱我、笑我，且忍之……”

什么声音？

他睁开眼睛，对上截然不同的房间，满目华丽陈设，不由一怔。

好像是在做梦。

他隐约意识到这一点，努力想了想，却什么也记不起来，从床上翻身坐起，摸着身下柔软的绸缎，环顾一圈，十分茫然。

这床足有五百尺之宽！由纯金制成，床头雕刻着一对展翅欲飞，绕颈相缠的凤凰，还挂着大红的帷幔与绢花。比酒池肉林还奢侈。

呃，怎么看都像是婚床的样子。

他不禁陷入沉思：新娘是谁？

正想着，远处脚步声传来，一群人迎着红袍男人进了房间，喜娘往篮子里伸手，掏出一大把花生与红枣到处洒。

“哎呀，丞相怎么睡着了呢？赶紧……”

侍女扶着他起身，匆匆往他头上罩了一块红帕子，往另个男人身旁一拉，站定。

他透过红帕往下一看，喜娘端上来一壶合卺酒。

“……”等等，什么情况。

他心里着急，身体却动弹不得，仿佛魔怔了一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纵着，和个陌生男人喝了交杯酒。

终于，人群散去，房间里安静下来。

他只觉得疲惫不堪，扔掉帕子往床边坐下来，扭头就要睡，另一人略显拘谨地靠过来，唯唯诺诺，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夫人——”

梦里，他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听声音倒是清越青涩，那委委屈屈的调子也让人有些怜爱。

然而掌控身体的意识好像不是这么认为的。

“他”倚在枕边，扭头看了新郎一眼，眉毛弯起来，笑意缱绻，蛊惑着年轻人眼巴巴地在床边半跪下来，望着自己。

而“他”却抬起脚揣在对方胸口，踩在那硬邦邦的胸肌上，还有些意犹未尽地，抬眼轻叱一声：“你只不过是丞相府一无是处的赘婿，有点自觉好么，还想上我的床睡觉？”

……？！

他被困在这具身体深处，急出了一身冷汗，听到这里，更是大惊失色。

这是哪里来的娇俏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