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晋霖先进去替她拉开了灯。
“早点休息。”
说完，他就向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还想帮莫苒关上门，却发现莫苒紧紧地跟在自己身后。
“不用怕，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
莫苒却不以为然，还抓上了他的衣角。
“江晋霖...你能不能留下来？”她语气里都是恳求，“你睡床，我打地铺就行。”
“就一晚上。”
“我今天实在，实在是...”
“好。”
没等她话说完，江晋霖就同意了，大概是看到她这样，自己很自责，这么小的一个要求怎么能拒绝她。
他哑然失笑：“不过你睡床，我打地铺。”
莫苒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她是不可能说服他的，也就没有执着己见。
江晋霖睡觉有光亮是睡不着的，所以莫苒熄了灯，房间里一片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莫苒侧着身子睡，面朝着他的方向，只是太暗了，瞧不真切他的脸。
而莫苒的床靠窗，月光从外面撒进来，江晋霖能清清楚楚的看见莫苒，看见她面朝着自己。
...她在月光下，特别好看。
他看见莫苒水灵灵的唇微动。
“江晋霖，你睡着了吗？”
“没有。”江晋霖轻声回应。
“我也睡不着。”
“江晋霖，你知道上次在曼乐门开枪的那伙人是谁吗？”
“不知道。”
“嗯...我听说你在临江很多仇家。”
“...你若是”
“你在外面要多小心。”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你说什么？”莫苒没听他说完，问道。
“没什么。”
在莫苒看不见的地方，江晋霖耳尖有点红。
他本来想说，如果她害怕的话，他可以和她结束现在的关系，把她安全地送回去。
但是莫苒叫他小心。
他大概是第一次被别人这么记挂着安全，过去，无论是老爷子，还是李上校，都是叫他要做得出色，他便拼命地做给他们看，从未考虑过会不会受伤，会不会丢了命。
江晋霖想，今晚过后，自己恐怕在外实行任务时会多几分顾虑了。
不过，好像也不错。
“江晋霖，你知道你要和谁订婚吗？”
“不知道。”
“那你怎么那么坚决不回去？”莫苒说话的声音小了一些，“说不定你喜欢那个女孩子呢？”
“我不喜欢。”
“万一你...”
“没有万一。”
江晋霖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脱口而出。
仿佛是对什么有着某种执着的坚定似的。
莫苒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暗处。
“你呢？”
“什么？”
“如果你被家里人催婚，还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你会怎么办？”
“我啊？我会先答应，去见见他，如果不喜欢呢，就装傻啊做些不雅的事情什么的，把他恶心走。”
江晋霖被她逗笑。
“我大概是不会有这样的体验啦。”莫苒苦笑，“所以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你们的，至少还能跟家里人开开玩笑，闹闹别扭...”
不知道为什么，江晋霖看着她这样，忽地心生出一股想要保护她的冲动来。
“不过秀姨对我很好很好，像亲人一样。”
“嗯...不对，秀姨就是我的亲人。”
“你不知道，秀姨...”
“......”
窗户没有关，迎着微微的风声，这个夜晚，这个房屋，话语不断。
天微微亮。
江晋霖迷迷糊糊地感受到胳膊上的重量。
他睁开眼，看见了一张精致的睡颜。
等等...莫苒？！
江晋霖一下子清醒。
才发现莫苒被自己圈在怀里，两人身体相贴，莫苒的头枕着自己的手臂，而两只手搂在自己腰上。
他和莫苒面对着面，距离只差两公分左右。
江晋霖只隐隐约约记得，昨晚他们聊了很多很多，无聊的，有趣的...而自己比莫苒先睡着，睡前好像看见莫苒的嘴动了动，听不见声音，说的是什么，他不记得了。
但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瞟了一眼周围，他确实是躺在地上的，所以莫苒是怎么从床上睡到这里来的？
确认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后，江晋霖只想趁她还没醒，将她悄悄送回床上去，毕竟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是很不好的。
他轻轻地使力，想要把胳膊从莫苒头下抽出来。
“嗯...”莫苒哼唧了一声。
瞬间，江晋霖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亲上了莫苒的唇。
脸色爆红。
这短短几秒，好似有一个世纪那样长。
直到莫苒轻轻偏了下头，两唇相分，江晋霖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的耳朵被自己胸膛中巨大的心跳声填满。
久久不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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