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没想要秦氏的命,可以取人性命的方法多了,何必这样把仇恨拉到自己身上。没看这会儿秦氏自己死了,李章安还怪到他们夫妻身上?
李父缓缓起身,“你娘的仇人死了,你们满意了?可以罢手了吧?”
“谁说我娘的仇人是她?”李少安讽笑,“没看熬来的药都没毒么?”
李父眼神骤然狠厉起来,“难道你要逼死我才满意。”
“就像是方才兰月说的,我娘到底怎么死的,交由衙门去查。”李少安声音冷然,“不是你找个女人死在我面前,就算是凶手伏诛了的。”
那边地上的李章安突然出声,“爹,我娘的丧事怎么办?”
屋子里又是一阵安静。
想要大办,肯定绕不过李少安的。但是看他如今和父兄这样冷淡的关系,怕是不会答应。
李章安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失态,声音更咽,“我想带着我娘出府,到时候守孝也是我自己的事。”
李少安眉梢一扬,楚云梨嘴角嘲讽更深。
“好。”李父答应了。
李章安不意外他的回答,继续道,“出去了之后,我不会再回来了,所以,爹,你答应我娘的承诺,何时兑现?”
果然,这就要拿着他的一半走人。
看李父平时将李家捏在手,哪怕后院发生的风吹草动他也清楚便看得出他又多看重手的家业,他会答应分给李章安,说什么兄弟俩一人一半,那都是在他死了之后。
现在问他要,怕是在做梦。
“这一时半会儿,产业不好分。”意料之的,李父并不答应,不止如此,他眉心皱得很紧,“而且这产业平时放在一起,许多生意都能做,若是分出去一半……如今我们李家是凛城首富,若是分出去,只能算一般富商,好多生意我们就做不了了。”
现在不分,岂不是证明秦氏白死了?
那一瞬间,李章安脸上的神情楚云梨都不忍心看。
先是愤怒,然后怨恨,最后回归平静,“所以,我娘的丧事怎么办?”
问题还是又回到了原点。
李父不说话,李章安自己想办法,商量道,“二弟,只要你答应我娘风光大葬,到时候我只要四成家业。”
反正都不是他的,许出来也不心痛。
李父眉心微皱,他自己提出来和两个儿子商量着分家业完全是两种心情,这种商量的语气在他听来似乎是他已经死了一般。
李少安在这个事情上却一点都没难为他,点头道,“你可以将她葬入族地,甚至可以和爹合葬。”
“你想要什么?”怔愣过后,李章安面色一喜。
李少安摇头,“我什么都不要。”只是想把他娘迁走而已,和杀身仇人合葬,他怕苏仪死了也不安生。
李父:“……”心里更不舒服了,居然还在讨论合葬的事。
原配嫡妻合葬,哪家的规矩都是这样,就是继室在死去的原配面前都要执妾礼,更何况秦氏连继室都不算,最多就是个生养了孩子的妾室。
这兄弟俩几句话就愉快的决定了,谁问过他的意见了?
然后,李章安找来管家,开始给秦氏办丧事,哪怕再是合葬,此事也不能闹大,所以,丧事很是冷清。
楚云梨两人也没觉得一次就能掰扯清楚,总不能为了收拾李父而把自己搭进去,好不容易两人遇上,李少安还想多活几年呢。
前面丧事,他们都没出门,楚云梨开始收拾行李去京城赶考。
那日的事情没争论出结果,但李少安没有执意去衙门状告,在李父看来就是他已经妥协了,兴许是还有些歉意,还让管家给他们送来了十万两银票。
就是这银票坏事,如果李家真和官员暗来往勾结串连,李少安用了这些银票,到了治罪的时候就逃不掉,事实上就是不花,他也逃不掉。
所以,他毫不客气的收了银票,然后两人收拾行李起程。
这一次离开凛城,他们照旧带上了胡婆婆,然后坐船去了京城。
凛城在整个箜国都算得上富裕的县城,这里有码头直通京城,上了船之后,胡婆婆晕船,楚云梨留在舱房照顾她。
几日之后,胡婆婆好转了些,她才扶着她出了舱房,去船头赏景。此时正值秋日,秋风吹来还有些冷,不过这几日都没出来看景,楚云梨和胡婆婆两人都闷坏了,倒还觉得适宜。恰在此时,一个船夫走了过来,欠身道,“夫人若是想要赏景,那上面风景要好得多。”
楚云梨抬眼看,只见是船的二楼顶上,还修出来了供人游乐的地方,上面有桌子,看样子应该还能喝茶。
船夫见她有些兴致,伸出一个手指头,拇指掐着那根手指尖,“上面景致很好,就是会收一点点银子。”
闻言,胡婆婆摆摆手,“我好容易好了点,可受不住,再说上面的风应该更大,我不去。”
李少安此时从舱房出来,笑着道,“我陪你去。”
又让人把胡婆婆扶了回去,两人才踩着船舱外面的扶梯上楼。
船夫带着两人,一直到了船头的地方,伸手一引,“夫人请坐。”
顺着他指的方向,楚云梨坐了过去,顺势往船舷边一靠,身后却不如想象的那样,居然一空,她整个人收势不住,连人带椅翻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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