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果然开始放火烧山。
这一番急逃,又折损了二十几人,马匹更是所剩不多,萧澜带着傅济,余下的几乎也都是两人一骑,闵馨不会骑马,由韩林带着。
一路冲到汉水附近,韩林发现萧澜脸色不大对。
嘴唇已毫无血色,额上全是冷汗。“侯爷,你的伤?”
萧澜摇摇头,错后一步,低声道:“出了城后,你立即分派两路人马,一拨二十人便够,回金陵,到栖霞寺将我母亲接出来,直接送到颍川;另一路你亲自去,昼夜不停,将此地之事报给常叙,让他备好人马,截断匈奴人的后援,另外你与程邕将咱们留在颖阴的人马全部带过来。”
“侯爷”,韩林不放心他,“我派身手最好的儿郎去,我守在这里。”
“不”,萧澜把身上的玉佩拽下来,那上面溅了血,他握着在胸前一按,血色更重,“常叙那里非得你拿着信物亲去,旁人他未必认。”
更主要的是,这需要常叙调兵出濮阳,——朝廷旨意未到,更无兵符,萧澜此举既冒险又留人口舌。
全看常叙怎样取舍。
韩林知道此去的重担,不由用力点头,他刚刚将主母护没了,早存了誓死之心,不想萧澜还这般信重,一时眼眶子发热,忙将带血的玉佩收好。
暗夜里也不知顺着汉水奔驰了多久,终于见到了通向城外的流渠,萧澜已是撑到强极,一头就往下栽,萧真手疾眼快扶了把,冲韩林道:“他伤的这般重?!”
萧澜并非没受过伤,与之前在濮阳相比,今日的伤算不上很重,可眼下……韩林神情猛一紧:“那箭上多半有毒!”
“那现在如何!”萧真简直要疯了,他们不敢停,至少得出了城再说。
萧澜勉力又睁开眼,伤口处钻心似的疼,虚声吩咐:“死不了,先出城再说。”
子时末,一对人马乞丐般自流渠里钻出来,奔向魏兴郡方向。
这一日,是大齐最耻辱的一日。
匈奴在停战一年后,骤然进攻汉中,一夜城破,皇帝在午子山被掳,同行的皇子、嫔妃、公主亦未能幸免于难,秀泽山一朝变为埋骨地,终付于一场大火,再不能登高望远,赏枫嗅香。
出了汉中界,萧澜再撑不住,轰然栽倒,只来得及听见萧真喊了一声,但他眼睛已实在睁不开,渐渐陷入一个绵长又朦胧的梦里。
梦中是那一年的春天。
太和十三年,暮春四月。
——这是一年里萧澜最喜欢的时候。
这时节天气和暖,水绿山翠,金陵几乎成了座花城,不必出门,到处都盈动着香气。
不过萧澜的喜欢全与这些无干,他也不爱那些红红粉粉的花儿,今儿太学放休,宗室里几个子弟叫着京郊,他也没去。
他留在府里念书,习武。
一套拳从早上开始练,现已快进午时,他打了十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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