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寒也好不到哪里去。
线条硬朗的面部浮着淡淡红晕,鸦羽的眼睫低掩着,深眸里藏尽了翻腾的汹涌爱意。
他的自制力,在陆时欢跟前根本不堪一击。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眸中的滚烫、热烈吓坏她,温锦寒轻轻合上了眼。
喉结来回滚动,久久方才平息了内心的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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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到站后,陆时欢松开了温锦寒的衣角,眼神慌乱地看了他一眼,先行下车。
雨势已经转小了,细如蚕丝一般,随着风歪斜飘荡,扑了陆时欢一脸。
下一秒,温锦寒便跟了上来,将刚撑开的雨伞的伞面微微倾斜,替她挡住了斜风细雨。
那股清冽的茶香搅乱了陆时欢的思绪,她下意识往旁边挪去,拉开和温锦寒之间的距离。
但这么做无非是为雨伞增加负担,陆时欢原本已经做好了右边肩膀被雨丝润湿的准备。没想到她的小动作,温锦寒都看在眼里。
男人手里的雨伞也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始终为她撑起那一小片天地,将她护得很好。
如此,倒是温锦寒自己被淋湿了肩膀。
“抱歉,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男人动了动唇,声线极浅。
陆时欢自然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赶紧扯开唇角笑,弧度颇为僵硬:“没关系啦。”
怪就怪路太颠簸。
陆时欢想通以后,默默拉回了和温锦寒之间的距离,以保证温锦寒左边肩膀不会再被淋湿。
未料,她靠近的一瞬,男人低浅磁性的声音复又响起,略带一丝犹疑:“如果刚才真的亲到了,你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无疑将陆时欢拽回了尴尬的深渊之中,她脚步顿住了。
温锦寒也跟着停了下来,撑着伞垂着眼帘静静看她。
这次陆时欢是真的被吓到了,像是一池春水里乍然落了几瓣花,涟漪浅浅荡漾开,纹路清晰,有轻微酥麻感。
被男人深浓如墨的眸光紧锁着,陆时欢心脏突突地跳。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细声细气地开玩笑:“让你负责吧。”
陆时欢也不知温锦寒这么问是几个意思,只觉得他们之间的氛围因为他的问题晕染出了几分暧昧。
击破暧昧的最好办法,便是将氛围活络,使其轻快起来。
但她没想到,温锦寒却因为她的回答,眸色又深了几分,连声音都低哑了,像声嘶力竭后败了嗓子。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后悔了。”
磁性的声线带着浅浅笑意,轻而易举便拿住了陆时欢的心。
温锦寒也是半开玩笑的语气,但陆时欢却被他的玩笑话撩得红了耳根,不敢抬眼看他。
几秒后,陆时欢才缓过来,继续朝前走,急着换一个话题。
“说起来这好像不是你第一次替我撑伞了。”
温锦寒跟上她,倒也顺从地进入了新的话题,“是吗?”
两人间的暧昧气氛迎刃而解,陆时欢的语气和神态又恢复了往日的自然,弯着唇浅浅笑:“高中的时候,高一还是高二来着,我记不清了。”
陆时欢只记得那是一个雨后的清晨。
路过篮球场时,场地上零星积了几摊水,空气潮湿,夹杂着雨后泥土的味道。
雨势在陆时欢他们几个进了学校大门后陡然收住了势头。
当时温时意率先收起了雨伞,往教学楼的方向快走几步加一溜小跑,很快便把陆时欢、谢浅、谢深还有温锦寒几人甩在了后头。
等他们几个经过林荫小道时,温时意忽然从一棵榕树后冒出头来。
一脸坏笑着,狠狠踹了树干几脚。
那些凝在枝叶间欲落未落的雨珠,在温时意的恶作剧下像断了线的珠帘,噼里啪啦迎头浇下。
陆时欢只听见谢浅和谢深一高一低的惊呼声,夹在珠落玉盘的啪嗒声里,格外引人耳目。
“温时意!你要死啊!”谢浅很快也察觉到了树后笑话他们的始作俑者。
唯独陆时欢还陷在茫然里,半晌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当时他们四人从树下经过,谢浅和谢深都被温时意的恶作剧淋湿了衣服和头发,唯独她和温锦寒没有。
因为温锦寒撑了伞,而陆时欢恰好在他的庇佑下保全了自身。
后来追着温时意喊打喊杀的谢深和谢浅不得不回家换衣服,临走前满目幽怨地看了温锦寒一眼。
陆时欢记得当时温锦寒的解释是,伞的面积有限,遮不了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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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我当时离你比较近,不然也该落得和浅浅他们一样的下场。”
“变成落汤鸡。”
陆时欢看了眼身边撑着伞,长身玉立的男人,眉眼里轻溢出笑意。
彼时他们已经进了消防总队的大门,到了檐下台阶处,温锦寒将伞收拢,方才含笑回望了陆时欢一眼。
他什么也没说。
没有告诉陆时欢,其实他当时落在队伍最末尾,与她之间隔了一两米的距离。
那时候陆时欢和谢浅手挽着手在说笑,谢深捧着一本辅导书边走边看,谁也没有注意到温时意的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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