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壮静静的听着鬼手七讲述田武的事儿。
鬼手七也知道自己惹麻烦了。
“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你师兄被捕了，会不会出卖我？”包大壮似乎很是平静的说道。
“不会的，我师兄是响当当的好汉，就算小鬼子抓住了……”鬼手七说着，终于鼓气勇气抬头看向包大壮，忽然，不说了。
“你应该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嗯。”鬼手七轻轻的嗯了一声，越发的没底气了。
“你知道，我的一个情报价值有多大？可能会挽救很多抗日志士的生命，也可能会给小鬼子造成巨大的打击。二十条枪，或许，我能搞到，那么，在你师兄那里，我基本上就暴露了……”
“包爷，我……错了！”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鬼手七的语气一直都这么平静，“我在赌，赌你够隐秘、够谨慎，敌人不会注意到你。不瞒你说，我的组织里，只有一个人知道我的身份，还不在盂兰城里。”
鬼手七普通一声跪在地上。
“介绍烟土和山货生意，可以说，你本身在‘三七赌场’做最重要的荷官太保，认识我这主管，没啥奇怪的。可是，搞到二十只枪？你如何跟你师兄解释？”
解释个屁啊，就凭鬼手七一个混混？
“是不是觉得我很胆小、怕死？”包大壮习惯于自嘲了，“我是宪兵队的翻译，见过了太多的残酷刑讯，好汉吗？呵呵了！”
“包爷，我会跟我师兄解释。是我脑袋热了，盂兰城的黑市根本买不到枪的。”
“那样就最好了。”包大壮点点头，凭鬼手七的路子，也只有盂兰城的黑市了，毕竟，你鬼手七就是个江湖混混，“鬼手七，记住了，隐藏好你自己，就是对我的最好保护。”
鬼手七走了。
包大壮没想过要收买土匪武装抗日，本身土匪就没多少战斗力，也没啥战斗意志。自己真要是有那财力，还不如支援独立团呢。
独立团好歹是我党的队伍，一只有信仰的军队，凝聚力是强大的，武器装备再差，心有猛虎，敢和小鬼子拼啊。
最重要的是，田武的土匪，包大壮自己都没有制约手段，田武一不开心投了小鬼子，岂不是鸡飞蛋打了？
包大壮的确是胆小、怕死，根本也不想惹那麻烦。这次训斥鬼手七，真是要给鬼手七一个教训。活跃起来的鬼手七，对包大壮来说，就太糟糕了。
‘烟仙会所’和猫儿岭的土匪做烟土和山货的生意，瞒不过小鬼子的，你以为小鬼子傻？做了生意之后，田武的土匪就开始抗日了？枪支弹药哪里来的？简直就是明晃晃的了吗。
猫儿岭的土匪不成气候，包大壮和他们做生意，小鬼子根本不会有意见。即使有一股土匪打起了抗日救国军的旗号，区区的百八十人，战斗力还垃圾的很，小鬼子根本就懒得管。
连保安旅都没兴趣去围剿猫儿岭甘虎的那只土匪牌抗日救国军。
鬼手七的消息，田武是很失望的，也是可以理解的。没有军火，还抗日个鸡毛了。虽说抗日的情绪过去了，可是，烟土和山货的生意，田武找到了不少的合作伙伴。
猫儿岭的土匪，很多都主动来拜访田武。且不说田武能到盂兰城买到精美画面的‘土药’，最关键的是，田武有不错的山货销售渠道，价格更公道。
包大壮觉得收购田武的山货给的价格挺低的，可是，猫儿岭的土匪不这么觉得啊。山货，可是猫儿岭的土匪最大的财源，要是能多卖出几成价格，差距就巨大的。
甚至甘虎都找到了田武，主动希望田武帮着自己出售山货。为毛？自家要是出售山货，卖到足够的价钱，何必指望军统的送来烟土，自己去买的话，也划算不是？
上次白送了军统代表一张虎皮，甘虎后悔了。田武卖给盂兰城一张豹皮，价格就五百大洋呢。理论上，虎皮比豹皮还贵呢，传统观念上，有钱人就认那玩意啊。
包大壮真的不很黑，按理说，一百大洋，田武都没意见，可是，包大壮希望能建立长期的山货生意渠道，收购的价格就不能太黑了。
有舍才有得吗。
田武的第二批山货回款之后，不但拉回了大批的包装烟土，还有不少的锅碗瓢盆的生活用具，一车盐巴和粮食，极大的改善了田武土匪队伍的生活条件。只要有钱，能买到的东西多了去了。
要不说猫儿岭的其他土匪眼红呢，田爷，你帮着买卖，回头给你抽条如何？
好事啊，有赚头的中间商啊，田武为啥不愿意？
交易了这两次，田武对包大壮还是很信任的，没有黑吃黑你就不错了。当然，这里有鬼手七的面子在呗，好歹鬼手七是包大壮赌场里的荷官太保吗。
盂兰城的大商户不少，为毛猫儿岭的土匪打不开正经的山货销路？黑吃黑就是最让土匪担心的，总的来说，猫儿岭的土匪太弱势了。商家有来上猫儿岭收购的，给的价格简直是……
田武觉得自己运气是不错的，碰到个还算有良心的商家包大壮。
说来说去的，猫儿岭的土匪是不是很苦逼？人家土匪是靠打家劫舍过日子的，猫儿岭的土匪武力值太低了，干不过大户人家，抢一些穷鬼，能抢到几个钱？
猫儿岭的土匪，简直就是猫儿岭的猎户的组合体，捕鱼打猎，才是猫儿岭的土匪的主要收入。这土匪做的，太不职业了。
猫儿岭的土匪，说白了，更像是乱世中逃难出来的隐户，实在活不下去了，逃进山里，没了苛捐杂税，自给自足，大家凑在一起报团取暖。你指望这样的一群人打仗？别扯淡了。
山里没法种地了，只能捕鱼狩猎为生，仅此而已。
去北平的翠萍还没回来呢，田武的第三批山货又来了。
反正包大壮是不会出面的，刘娘以‘烟仙会所’大掌柜的身份亲自出面，交易是在城外进行的，没办法，土匪不敢拉货进城啊。
“刘娘，你这生意越做越大啊。”城门的伪军连长，看到刘娘带队，一脸的谄媚。不管是豪门关家，还是‘烟仙会所’，哪个也得罪不起啊。
“咋的？嫉妒了？肥仔，拿着，给兄弟们喝酒去。”有些规矩，刘娘门清的很，一沓小面值的票子扔给伪军连长。
“谢刘娘的赏，刘娘豪爽……”
至于进城的商队要交进城税？交多少，还不是看门的伪军说的算？
几大车的山货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城了，山货吗，又不是啥违禁品，小鬼子对这样的生意也不会搭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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