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麟身后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太医,方脸微须,见状也朝洪文点了点头表示善意。
洪文还了一礼,这才跟何元桥往外走去。
一直到出了太医署大门,何元桥才笑道:“别怕,马院判只是长得有些吓人,为人稍显古板,但医术十分高明,行事也公正。”
洪文也笑着点头,“我知道。”
老爷子今儿这一出,也算替他正名了:
因隆源帝的亲叔叔硕亲王年后旧伤复发,数月来缠绵病榻、几次病危,院使统领苏大人奉旨留守硕亲王府,如今实际上在太医署管事的就是左右院判。
连两位院判都认可了的人,下头的太医自然不敢再有意见。
可以说打从今儿起,洪文就算在太医署正式扎根啦!
此时天色大亮,宫内人来人往,时不时有迎面而来的人跟何元桥打招呼,态度十分热切。
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生病的,除非脑子里灌了黄汤,不然都不会跟大夫交恶。
何元桥每每笑着还礼,便会顺带着把洪文介绍给大家,只道是自家弟弟,望日后多多照拂云云。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多结交些人脉没坏处。
洪文跟着认了一圈人,乖巧无比,走到无人之处才问,“才刚站在马院判身后那人是谁?倒是有些面善。”
“你不记得他啦?”何青亭竟抚掌大笑起来,“昨儿你们换班时,他还瞪了你一眼哩!”
洪文一怔,努力一想,貌似还真有这个画面,不觉哑然。
“那是马院判的小师弟,叫顾星的,医术不坏,但性格耿直人缘极差,只怕是昨儿见你嘴上没毛,以为是谁家硬塞进来的。不过经过方才那一遭嘛,嘿嘿。”何元桥摇头笑道。
顾星,孤星?果然人如其名,洪文也跟着笑了。
那对年龄差距极大的师兄弟确实有些一脉相承的意思,都是不加掩饰的爱憎分明,难怪人缘不大好。
不过比起那些叫人浑身刺挠的口蜜腹剑之辈,洪文还是更喜欢跟这种喜怒形于色的爽快人打交道。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宫门口。
皇城守卫森严,出入都要核查腰牌并进行简单的行李检查,何元桥和洪文主动将自己的腰牌和药箱都递上去。
何元桥很早就进了太医署,一路从医士做上来的,早就在各处混了个脸熟,那两名侍卫略看了他的腰牌,只将洪文的反复检查多遍,这才笑着交还,“何太医,洪吏目,回家啊?”
才说完,那侍卫就别开脸,狠狠打了两个喷嚏,又咳嗽几声。
喷嚏声一响,洪文和何元桥就像听见哨声的猎犬般,猛地扭过头,两个人四只眼睛目光灼灼地看来。
啧,有病人啊!
那侍卫被他们看得浑身发毛,连忙摆手道:“嗨,着了风寒,不碍事。”
“此言差矣!”何元桥很不赞同地唠叨起来,“韩大人,莫要觉得自己身强体健就大意,近来阴晴冷暖不定,当心小病变大病。”
洪文深以为然。
见那两人正搓着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那姓韩的侍卫爽朗一笑,“何太医言之有理,内子也这么说呢,已经抓了药吃。”
话音刚落,他就几乎看到对面两双眼底的小火苗噗嗤一下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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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洪文拐到京城之后,何青亭直接将人安排在自家,对外就说是老友的弟子。
何家宅子坐落在望燕台城东黑水巷。乍一听这个名字可能有点阴沉,不像什么正经地方,但据何元桥回忆当初牙行的人说,这背后还隐藏着一段动人的故事哩。
“相传很久以前,这里住着一个穷书生,一人照顾寡母幼弟还不忘读书。他读书实在太用功了,每日洗笔的水都把附近流经的河染黑,后来功夫不负苦心人,果然高中状元。从那之后,本地百姓便将这条巷子改名为黑水巷,以示纪念。”走了几步有些口渴,何元桥顺手从街边买了两盏豆浆,非常动情地讲述着,待到最后,眼角竟微微泛红。
但洪文却觉得那人胡说八道,将热豆浆一饮而尽后斩钉截铁道:“若果然家境那般贫穷,怎么可能奢侈到日日洗笔?!”
真正的寒门学子日常都不舍得用墨的,即便用了,也决计不肯放任黑漆漆的洗笔水浪费,而是会积攒起来,当做稍浅的墨汁继续使用。
什么见鬼的黑水巷传说,不过是为了贴金多卖钱罢了。
何元桥听得目瞪口呆,如遭雷击,沉默半晌才喃喃道:“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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