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何辜,三圣母何辜,那个孩子又何辜,他在那个位子上做的太久了,久到心里只放得下眼前的权势,全然忘了曾经的初心。”
小乖静静坐在嫦娥姐姐怀里,其实有些话,她听不太懂,但她还是想问一个问题:
“嫦娥姐姐以前为什么觉得爹爹是个大英雄呢?”
“因为那时候,他还没有忘了本心。他庇佑一方为民除害,在那个位子上做他该做的事情,做一个英雄该做的事。”
“那爹爹现在不做那样的事情了吗?”小乖挠了挠脑袋。
嫦娥愣住。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似乎从来没有关心过,司法天神的职务都是些什么。
除了执掌天条以外,他都在做些什么。
是啊,他在做什么呢?
“诶呦喂——”
正说着,外头忽然传来一声惨叫,等到两个人赶出来的时候,只见一个负责三界巡查的灵官跌坐在地上,正手忙脚乱收拾着散落的文书奏折。
嫦娥牵着小家伙的手,随手捡起一份文书,上面写着北郡大旱,奏请天庭降雨的字样。
她一愣,再捡起另一张,上面写着南湖妖蛟作乱,奏请天庭降服……
阎王上报,地府恶鬼出逃为祸人间,已命牛头马面捉拿,奏请恩准地府新增人手……
地府上报,已收录罪大恶极者三百一十位,奏请处置……
城隍上奏,有李家员外小儿仗势欺人毁坏神像,奏请处置……
地仙上奏,西丘有媚狐出没,尚未为祸,奏请如何处置……
山神上奏,本年丰收,百姓和乐,下界君王泰山祭祀奏请降下福祉……
细看时,还有已经批阅的红注,按条按列分门别类,事无大小皆是安置得妥妥当当,叫人心服。
嫦娥捏着那文书的手微微颤抖。
小乖却瞧着那上面的蝇头小字只觉得头疼:
“嫦娥姐姐,这上面写的什么呀?”
“那上面写的是你爹如何处置那些乌七八糟事儿的红批——”
阿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脸上挂了彩,斜斜瞥了一眼一旁比他好不到哪儿去的阿尘,不自觉高看了这小子几眼。
这小子道行不深,学得到挺快,没想到还真能被他得了手。
跟在他身后的阿尘恨恨抹去唇角的血迹,眼眶上乌青一块,看样子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以前云华也管这茬子事儿,现在倒是轮到她儿子头上了,这么多年了天庭还这么多杂事儿都要一一上报,真是没长进。”
阿玺说着从地上拎起来张文书,啧了一声:
“那个什么九头蛟的怎么又出来惹事儿了,当年没被云华打怕?”
那个跑得太快一不留神跌到了广寒宫的灵官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凑到人跟前陪着笑脸将文书要回去:
“正是正是,杂家这就得赶紧报上去,下界的百姓都等着救命呢。”
嫦娥从来不知道人间每天要报上天庭这么些杂事儿,她蹙起了秀气的眉头:
“你是说,这些都要送到真君神殿去,交给司法天神处理?”
“正是正是,杂家一会儿就得再往人间跑一趟,天天都得来回跑个十来趟,仙子您海涵,海涵。”
那个灵官赶紧收拾了东西,将嫦娥手里的文书整理好抱在了怀里。
“真君神殿每天都要处理这么多事情?”嫦娥问。
“那可不止呢,光三界巡查的灵官就不下百人,每天递上来的折子不计其数,诶呀,杂家要迟了,仙子见谅,杂家退下了——”
嫦娥目光复杂看着那个灵官抱着一大摞文书朝她歪歪扭扭行了个礼,着急忙慌往真君神殿赶。
“原来司法天神要干这么多活,怪不得没人愿意当。”阿玺摸着下巴发出了一声感慨,完全没有在意到嫦娥越发古怪的神情。
这些琐事她从来没有在天庭里头见过,也从没有听那位仙家提起过,她以为天庭从来就是这般的清闲,却没有想到,原来有这么多事情需要有人亲力亲为。
她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本可以不做这个司法天神。
对他这些年来所作所为抱有极大偏见的她忽视了这样一个重要的事情,这个位子带来的麻烦与束缚远比他能得到的权势要多得多。
或者他完全可以不那么“尽职尽责”。
但他没有,他就像在灌江口一样,尽心尽力做着他能做的事情。
她以为他是为了这个位子的权势而来的,却忽视了倘若在灌江口做一个小小的真君,受一方供奉不失为一个更好的选择。
可是为什么,是什么让他抛弃了灌江口的安逸,一定要做到这个位子上,又是什么,能让他放弃自己的发妻和亲妹妹,去选择所有人的对立面。
忽然被推翻了认知的嫦娥此刻有些慌乱,她无法从这些纷杂的思绪里头理出一条头绪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选择在灌江口享受盛名带来的一切。
对,灌江口。
她仿佛忽然抓住了什么,急急忙忙松开了小乖的手,立到静心湖前,云袖一挥,那平静的湖面便幻化出了人间的景象,正是灌江口的真君神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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