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这一住,竟是半月过去了。
只是李绮筠却一点也没有觉得日月如梭,光阴似箭。幸而她心态好,虽然开始时候有些度日如年,到后来,也想开了些,反正每日里好酒好菜伺候着,又什么活都不用干,只是不让出这个院子而已。(这院子自然是关不住她的,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常施展轻功,溜出去到宫里四处转转。偶尔兴致来了,还会到乾清宫瞅一眼似乎总是愁眉不展的玄烨,看着他的样子,实在有些心里难受,所以去了两次后,基本上就不去了。若不是怕给他添麻烦,自己早就出宫逍遥去了。也不用非等到孝庄有空召见她。)
说起这孝庄,果然不亏是老奸巨滑,召自己进宫这么久,居然一直不见。分明是就是给下马威呢,要不就是打算就这么软禁自己,磨的没性子了,她才会来。好一招“绵里藏针”!
李绮筠在后院中挥剑练武,丝毫不顾及名贵花草,只见周围的树叶花瓣纷落,偶尔还朝天挑起几朵完整的花,再使出“绝情七剑”的半招,凭空挽个漂亮的剑花,将花瓣一一剥落出来,散在天上,飘飘洒洒,绚丽迷人。
“李小姐!快……快跟我来。”一名宫女慌慌张张的从前院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太皇……太后驾到!您快随奴婢出去接驾。”
“啊?她怎么来了?”孝庄的行为举止果然非常人所能料,前阵子一直这么晾着自己,怎么今天又这么赏脸,亲自登门?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没等她再仔细琢磨,就被宫女们簇拥着来到了前院。。
原以为太皇太后驾到。必定是左右随从甚多,排场十足,那想到竟只有苏麻剌姑一人站在孝庄的身后。主仆二人都是衣着素净,配饰甚少。就连孝庄也只是简单的挽起发簪,凤钗上只坠着两串小金束,手上握着一串檀色佛珠,色泽光亮,看不出是什么质地。整身造型明显将她威严地气势变得柔和舒缓,再配上那份和蔼可亲的神情,分明就是个邻家富贵老太太,那里是什么太皇太后了?
李绮筠自是不会傻到真把她当成普通老太婆,当下不敢再多打量,乖乖的上前跪下施礼。
“起来吧。这外面地凉,咱们进屋说话。”孝庄手微微一抬,身后地苏麻剌姑忙上前一步,伸手扶起李绮筠。整个见面礼竟如此简单的结束了。
孝庄端坐上座,优雅地抿了一口清茶,缓缓说道:“这几日住的还惯吧?”
“是。承蒙太皇太后体恤。”李绮筠本着少说为妙的原则,有一句没一句的应承着。
“别总太皇太后的叫着。令堂是玄烨地奶母。你就跟玄烨叫皇额奶吧。”“这……是,皇额奶。”李绮筠听她这么说。心中嘀咕,她这是在确定我和玄烨之间只能有兄妹关系呢,还是想纳我入宫做她孙媳妇?只怕还是前者,这老太婆心眼忒多,一句话就让人琢磨半天。这时,一旁的小宫女清咳一声,还不经意似的拽了一下她的袖衫。这才又听见孝庄问道:“怎么,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
“哦,没有事。一切都好。有劳皇额奶挂心。”她刚才问什么了?晕耶!但愿这么说没错。
孝庄含笑望着眼前这个玉立亭亭的女子,那一双晶莹澄澈的美目,闪动着聪慧和自信,象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一缕阳光透过窗菱散落进来,照着她白里泛红的脸庞,更显娇美迷人。再看她说话举止,一副毫无心计,单纯无邪的样子,确实比宫中那些只会表面上规规矩矩做人,背地里搞阴谋地嫔妃们多了一份难得的真实感,而那份纯真决计不是装出来的。孝庄自有自己看人地一套独特眼光,这个女孩子,其实就是前些时候常跟在玄烨身边的俏侍卫李煦,自从她第一眼看见这个小侍卫,她就觉得有些不同。也难怪,这么个独特地女子,就连她也忍不住会喜欢上。何况是玄烨?
看着她神色紧张地应对自己,到不如痛快直接的说明来意,若是她肯,就罢了,若是不肯,孝庄地眼里闪过一丝阴狠,随即消失。她微笑着伸过手,拉起李绮筠那双白玉纤纤的手,抚摩道:“真是个可爱的孩子,不如入了我皇家,做我干孙女如何?”
李绮筠听了一楞,这话是什么意思?要封我做公主?一旁的苏麻剌姑忙说道:“恭喜绮筠格格。还不快给太皇太后谢恩。”
格格?平步青云啊!世上怎会有这么好的事情?还是推脱一下,问清楚代价吧。李绮筠站起身,欠身施礼道:“谢太皇太后抬爱,不过我只是一介民女,怎么有资格当格格呢。还请太皇太后收回成命。”不小心蹦出个“我”字,说完话,不禁暗叫糟糕,侧眼看了看孝庄,果然发现她柔和的脸上,布上了一层阴暗,随即又像被风吹似的,消散不见。
孝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只听苏麻剌姑吩咐道:“其他人都退下。”一时间,屋中只剩下三人,气氛有些凝结。李绮筠顿觉有些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孩子,跟你说实话吧。你和玄烨的事,我都知道了。”孝庄看了一眼李绮筠,继续说道:“你记住,你们只能是兄妹……”
李绮筠缓了一口气,心道:“原来是怕我不甘心,这才封我个格格做补偿。也好,反正从没打算跟玄烨结婚,做他的不知道第几任小老婆。兄妹就兄妹吧。这样的压力,也许会比自己跟玄烨说分手,要更容易让他接受。”毕竟是现代人,爱情观早已不是单一的从一而终,一辈子只谈一次恋爱,要放下这段感情虽然不易,却也还不能说是割舍不下。毕竟,没有结果的爱情,不是她所追求的。
想到这些,李绮筠心里就像一块大石头突然被搬开,轻松不少,嘴角也挂上了笑容,正待出口答应她的建议。却听孝庄继续说道:“你放心,我是不会亏待你的。曹寅是个乖巧细心的好孩子,一定会好好待你。况且你有了格格的封号,他的家人更是会奉你为上宾。不会拿那些世俗的礼教来束缚你……
等等……她在说什么呢?怎么撤上曹寅了?我是漏听了什么?隐隐觉得不对,李绮筠皱了皱眉,忍不住打断孝庄的话,问道:“对不起,请问您刚才说什么曹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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