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肃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纸片,确定没有走错路就抬脚走进了面前的这幢破旧的公寓。皮鞋踩在楼梯上,发出一阵响亮的“嗒嗒嗒”的声音,在这空荡而又寂静的空间内显得有些诡异。
他在三楼的一个房间前停了下去,又一次确认过手中的纸片上的地址以后,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过了约莫五分钟左右,公寓的门悄悄打开了一道缝,一双布满血丝的混浊眼睛向往张望了会儿,当看清楚来人的脸以后,他打开了门,沉声说道:“进来吧。”
赵肃看着面前的灰色人影,微皱了下眉,推门走了进去。
“没想到你这么晚才找来。”那个灰衣人说着径直走进客厅,毫不在意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的四周散落着一些用过的针筒和药剂。
赵肃俯身拾起一个小药瓶,心中顿时一惊:“你从哪儿搞来的吗啡?”
灰衣人笑笑,将头上的帽子扯了下来,丢到一边,露出一个光溜溜的脑袋。距离头顶大约一厘米的地方有一条明显的红线,看上去就好像他的头盖骨曾经被整个剖开过。
“只要有钱什么东西搞不到。”他说着,突然闷哼一声,整个人慢慢歪倒在了地上,细汗不停从他额头冒出,整张脸都已经扭曲了。
“喂,你怎么啦?”赵肃忙挨过去想要将他扶了起来。
他却不领情的一把将赵肃推开,抖抖索索地拿起放在桌上的一个已经准备好的针筒,将里面的液体注射到了自己的体内。随着液体的慢慢推入,他脸上的痛苦神情也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脸舒服的表情,也即刻松了口气。
赵肃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很严重吗?”
灰衣人轻哼一声,抬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这里面的东西已经乱七八糟了,你说会不严重吗?”
“你已经去找过那两孩子了,对不对?”赵肃看着他,直接切入了正题。
灰衣人看着他,冷哼一声:“那当然,我已经不想再在这儿待下去了,完成了任务,我才能拿到那笔钱,才能解脱。”
赵肃眯眼看着他:“他们答应给你多少钱?”
“五千万。”灰衣人轻笑,伸出了一只手:“只要有了这笔钱,我的妻子孩子就能生活得很好。”
“那你找我来干什么?”赵肃冷冷的看着他问道。
“我们可以合作。”灰衣人站起身,直视着赵肃道:“我原本想催眠那个小妞,从她那儿获得他们藏时光机的地方,可每次都失败,老是有碍事的人出现。你是她的老师,动手的机会应该比较多吧,所以我想找你帮忙”
“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赵肃斜眼睥睨了他一眼:“相同的酬劳两个人分,你不嫌少,我还嫌少呢。”
灰衣人一愣,疑惑的看着赵肃,开始慢慢向后退,问道:“你想一个人独吞?”
“废话,要不然谁会千里迢迢跑着这儿来受这种苦?”赵肃冷哼一声,伸手摸进了口袋。
灰衣人一看不对劲,立刻想要夺门而逃,可是还没跑两步,他就“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一滩血迹从他的头部开始向外漫延开来。
赵肃面无表情的将小型手枪收回到衣袋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铜管,轻轻按住上面的小小的按钮,顿时一束赤红的火焰喷射而过,凡是被它扫到的东西都在顷刻间化成了灰烬……
“也是时候该动手了……”赵肃看着窗外的夕阳,喃喃道。
慕茗突然兴冲冲的跑进了家乐的房间:“奶奶,奶奶。”
家乐将视线从书本上转移开,看着他笑笑道:“怎么,又有什么好吃的了?”
听到这话,慕茗不乐意的皱了皱眉:“为什么一看到我高兴,你就觉得是有什么好吃的了呢?”
家乐重新埋头看着课本,嘴上却依然笑道:“那么请问小神童,有什么会让你开心呢?”
他歪着脑袋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儿,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有好玩的游戏的时候,有好吃的东西的时候,有好看的动画片的时候,听别人叫我小神童的时候,就这些。”
“那么再请问,你刚刚去哪儿了呢?”家乐好笑的看着他,又问。
“厨房……”说到这个,慕茗看着家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向她靠了靠,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刚刚去过厨房?你被柯南附身了吗?”
家乐轻笑,放下手中的笔,伸手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刮了一下,凑到他的鼻子底下:“请问这是什么?”
慕茗看着褐色的凝固物,擦了擦脸颊,一脸不解,突然,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那东西,立刻笑逐颜开:“原来是巧克力啊,一定是我刚刚吃蛋糕是不小心蹭上的。”
“嗯,不是。”家乐绷起脸看着他,将手上的巧克力抹到了他的鼻子上:“准备来说应该是偷吃吧。”
“啊?”慕茗不好意思的看着她,嘿嘿笑笑:“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吃饭的时候我听阿姨说今天晚上会有客人来,会做巧克力蛋糕,以现在厨房的繁忙程度来看,阿姨应该腾不出手来给你开小灶的。”
慕茗不敢相信的看着家乐,毫不吝啬的举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我小神童的奶奶。”
“一边去,还小神童呢,我看你现在已经变身成为小顽童了。”家乐嗔怒的蹬了他一眼:“别来打扰我看书,我都已经落下很多课了。”
“好好,我自己看漫画。”小鬼说着,果真老老实实的趴在床上看漫画了:“对了,祖奶奶说,今天晚上的客人比较特别,让我们都不用下去吃饭了。”
“嗯。”家乐随口应了一声,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正在解的数学题上,对于慕茗说的话并没有完全听进去……
不知不觉就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家乐将昨晚的数学题放在一边,伸了个懒腰,捂着已经饿得咕咕叫的肚子,驱动着轮椅出了房门。
“小茗,小茗……”她在走道里轻声唤了两声,等了许久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难道下去吃饭了?”她低声嘀咕着,慢慢向楼梯口移动,听着楼下好像聊的热火朝天的样子,她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小茗,小茗……”还是没有回应。
“不在吗?”家乐想着正要退回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叫,她猛地一转头,正好看到慕茗跌跌撞撞的从慕涵的房间里跑了出来,身后似乎还跟着个高大的黑影。
她急忙转动轮椅想要迎上去,却不想慌忙间,她忘了自己所处的位置,轮椅一次的轮子滑出了楼梯,于是,她的整个人也随着轮椅侧倒了下去,滚下了楼梯。
在滚动中,上了石膏的右腿狠狠的砸了扶手上,碎裂开来,顿时一股剧痛从右脚直冲上了她的大脑。她疼得眼前一黑,整个脑子晕晕乎乎的。
虽然感觉到有人围到了她的身边,她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来,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许老爷子的怒吼声。
“我不会这么命苦吧?”家乐嘀咕一声,头一歪,真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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