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玲,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李煜灿把雨伞合了起来,站到她跟前。仔细打量着她,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年轻漂亮,只是神色略显憔悴,眉宇间有一种深深的忧虑。
“刚到一会。”黄爱玲幽怨地道,声音苍老无力。
“爱玲,你是不是不舒服?让我摸摸。”李煜灿情急追问,把手伸向前想去摸她的额头。
黄爱玲自然向后退了一步:“我没事。”
李煜灿大感诧异,心中暗咐,她今天是怎么了,以前不要说摸额头,就是摸玉兔都是很自然之事,难道她有了新欢,不过却不能明说,“你吃过饭了没有?”
“吃过了。”黄爱玲垂下眼皮,一直没有正视他。
李煜灿左手打开雨伞来到她跟前,右手紧紧拥住她的肩膀,发现她想要挣扎,加大右手的力量把她死死抱紧,拽住她往前走,“我们走走吧。”
她有意想停下脚步,李煜灿却毫无顾虑拽着往前走,“你今天是怎么了?我哪里做对不起你的事了?”
“让人看见不好。”黄爱玲直直望着前方生气地道。
李煜灿打了个哈哈,“什么让人看见不好?怎么以前你不这样说呢?爱玲。”
“李煜灿,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此一时彼一时。”黄爱玲拖着脚步跟李煜灿同在一个雨伞下一齐走在雨中。
李煜灿感觉黄爱玲变了很多,变得让他快认不出来了,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无形之中拉开了许多,这让他心里非常不舒服,想起以前与黄爱玲亲亲热热走在大路上的情景,那是多么美好的事啊。
天空中的雨沥沥下个不停,好像永远不会停的样子,一阵寒风吹过,刮着阵阵水花,两人不由得身上发冷,自然靠在一起互相取暖,他无奈地望了望天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打了一个牙颤道:“妈的,天真冷。”
“我们附近找个地方坐吧,前面有一处麦当劳。”黄爱玲指了指前方不远的一处大楼说,片刻来到麦当劳店。
麦当劳店装修繁华,卫生干净,空气清新。
李煜灿合起雨伞,领着她来到一处三人坐的桌子前停下,放下雨伞,“你这里坐一坐,我去点东西。”
黄爱玲目讷地点点头,看了他一眼,“好的。”
李煜灿点了两包炸薯条,两只炸鸡翅,两个童子鸡,一瓶可口可乐,让服务员拿来两只大杯子,大杯子倒满可口可乐和冰块,用吸管狠狠地吸了几口可乐,抬起头,指着童子鸡说:“这是童子鸡,你快吃呀。”
黄爱玲端起杯子,吸了一口可乐,心事重重道:“我吃饱了,不想吃,你吃吧。”
“吃一点嘛,我一个人吃没有意思,要不你先吃点炸薯条?”李煜灿强烈要求。
“这些东西很热的,少吃点。”黄爱玲拿起一条薯条,含在口中,慢慢咀嚼,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
“黄爱玲,你这么久去哪里了,为什么总是关机?”李煜灿忍不住心中的疑问追问。
黄爱玲抬起头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你倒是说话呀,你这样不说话,让我很难受,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有什么心事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是不是信不过我?”李煜灿有些生气地道,狠狠吸了几口可乐。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黄爱玲良久才说出话。
李煜灿见问不出所以然,心里更是生气,气呼呼地直接用手拿起一只童子鸡,瞪大眼睛望着对方,狠狠地咬了几口发泄心中的愤懑,感觉就是在咬对方的肉一样。
黄爱玲瞥见他眼中的愤怒,心里咯噔一下,眼泪哗啦啦地流了出来,抬起头努力不让它流下来,却越是想制止,泪水却是有如泉涌。
“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哭?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李煜灿情急起身来到她身边坐下,用手擦了擦她脸颊,看到她眼中的泪水,他心里不由一酸和阵阵难过,心爱的人,你有什么委屈,为什么不肯跟我说呢。
黄爱玲无言地摇了摇头,伸出双手把他紧紧抱在怀中,尽力压抑内心的情感,两肩抖动,无声地哭泣。自己所爱的人就近在身前,但她却不能去爱,这种只有她自已知道的强大痛苦压得她透不出气来,爱人的一番关心话,让她想起自己悲惨的身世和可怜的遭遇,教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任由眼泪像泉水一样哗啦啦地流。
李煜灿同样把她紧紧拥抱,拍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想哭就哭吧,好好地哭吧。”
她好想把真相告诉他,但是却狠不下心来,只能把痛苦藏在心里,独自一人承受。她的脑海浮现出一副让她永远难忘的画面。
在医院的一条过道上,李金血肉模糊躺在移动担架上,穿着白色大挂的医生们神色慌张地推着他往抢救室里走,而黄爱玲紧紧地跟在他身边。
“金,你不能有事呀,你要是有事,我怎么办呀?”黄爱玲一边走一边哭着。
李金一只手紧紧地抓在她的手,用眼示意她靠近前去。把耳朵尽量凑到他嘴边,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叮咛:“如果我有不测,我把儿子交付给你了。”说完就见他被医生们推进了紧急抢救室。
长久焦急地等待之后,等到他再次出来之时,他的脸上已经永远盖上了白布。
黄爱玲放声大哭,拉住一位男医生,跪在男医生脚下,苦苦哀求男医生:“医生,你们救救他吧,求求你们了。”
医生们纷纷摇头,脸上露出怜惜之色,黯然神伤地转身离开了,留下坐在地是号啕大哭的黄爱玲,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目送载着李金身躯的移动担架消失在过道里。
“你要是想哭就哭吧。”李煜灿的安慰声把她思绪拉了回来,她再次放声痛哭,惹来旁人注目而视。
李煜灿把她像小孩似的抱在怀里,拍拍她的秀肩温柔安慰:“好了,别哭了,有人在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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