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终于到了。我看见楚楚坐在青石板凳上望着湖面发呆。

“楚楚，是什么事？”我说。

“还记得我们的相遇吗？”楚楚表情很严肃。

“当然记得，那晚我就坐在这张凳子上，然后听到你的呼救声……”

“谢谢，谢谢你还记得。”楚楚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楚楚，到底怎么了？你说啊。”我不知所措。

“没什么。我送你的护身符呢？”楚楚盯着我的眼睛，她的眼球布满血丝。究竟怎么了，老天？

“在这，我一直戴着。”我从衣兜里掏出来给她看。这张符是去年我们一起去宝莲寺求来的，她坚持要我每天戴在身上，说这样能保佑我平安。我虽然不信，但还是一直戴着。

她从我手里拿过去，又从自己身上拿出一张一样的符放我手心。

“苏通，这张护身符是我前天去宝莲寺替你求来的。现在你戴它吧。”

“恩，好的。”我顺从的放在衣兜里。

“去年这张就留给我了。”

“恩。楚楚，你别哭啊。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啊？”我心急如焚。今天楚楚说的话好奇怪。

“不是的。苏通，我们……”

“怎么了？有话快说啊。你都快急死我了。”

“我们分手吧。”

“什么？楚楚，你说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我竟然听见我的楚楚说跟我分手。我竟然在这大白天里听到这么可笑的笑话。“楚楚，你再说一遍。”

“苏通，我-们-分-手-吧。”楚楚擦干眼泪，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这回我听清楚了。这是真的，不是幻听。楚楚真的说分手。哈哈，我的楚楚说要跟我分手了。

“楚楚，为什么？”我声音颤抖。

“没有为什么。”

“不可能。”我几乎咆哮起来，“你前天晚上在蓝月亮不是还说爱我，你不是说只要我爱你你就绝不会放手。你不是说我们永远不会分开吗？”我一口气说出来。我觉得我的眼睛好痛。要落山的太阳今天为什么如此刺眼？

“我们不说过去好吗？苏通，我们好好分手，以后还可以做朋友，不是吗？”

“屁话，人人都说分手后还可以是朋友。你看见几个人真的还可以是朋友？”我觉得我嗓子也疼痛起来。这是怎么了？这个世界真的乱了。

“楚楚，告诉我为什么好吗？”我努力眨眼睛，忍住要流出的眼泪。我一定不可以在我喜欢的女人面前流泪。我曾经发过誓，绝对不让我喜欢的女人看见我软弱的一面。

“真的没有原因。”楚楚还是摇头。

“我不信。”我抓住她的肩膀摇晃，“告诉我真的原因。我们一起解决，相信我，我们行的。”楚楚，说出来吧。我在心里跪下求你了。

“苏通。”楚楚甩开我的手，“真正的原因就是，我不—爱你了……我对你—没感觉了。”楚楚看着我，脸上决然的表情。

“你……说的是在真的？”我看着她的脸，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女孩我从来没了解过。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楚楚是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需要人照顾的女孩。可是今天，我发现我错了。我看见了她眼睛里另外一种以前从未见过的东西。这让我害怕。我觉得浑身冰冷。这个女孩太可怕了，我跟她相处这么久，我居然没有发现她一点也不喜欢我呢？我真是个傻瓜，十足的大傻瓜。

“楚楚，你再说一遍，你要跟我分手。你再说一遍。”为什么我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呢？楚楚，以前我们多么相爱，我们一起躺在草坪上数星星，一起在树林里捉萤火虫，一起骑我的飞鸽去附近的山上烧烤，一起在梁山慈竹上刻下我们的誓言，一起逃课去堆雪人打雪战，一起就着一根蜡烛的微光里读泰戈尔的诗……我真的不愿相信你不爱我这是事实。楚楚，你还记得那句话吗？曾经相爱过的人是说不出“我不爱你”这四个字的。你说你永远不会说这四个字，可是今天你说了。

“苏通，我们分手吧。”楚楚说，声音轻轻的，却异常坚决。

“好。我答应你。”真的不能挽留了。爱情是不能勉强的。“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的，我答应你。”她毫不犹豫的说。

“今天……我先离开。”你知道吗，以前送你回宿舍，我总是看着你的背影消失了才离开。因为我知道一个人看着另一个人的背影消失不见是多么落寞的事情。那时我总是想，我一定不要让你体会到这种感觉。虽然你从来没有感觉过落寞。

“好。”她说，身体似乎在颤抖。

我转身，眼泪在刹那决堤，奔腾而出的是他妈咸的东西。我跨上自行车往家里用尽力气骑。我不能回头，我告诉自己。我知道楚楚一定看着我，她以前是多么听话的孩子。如果我回头，我想我会舍不得离开。要爱，也要能不爱，是男人就能拿得起放得下。

转弯时，我还是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楚楚站在风雨湖边看着我，风扬起她粉白的裙子，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