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给宋火阳休息和治疗,孙旭阳几个人在火炬山的附近找到一个最近的山村。
这所谓的山村,其实也不过三四户人家而已。这几个山民看到这么一大群人过来,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都露出紧张的神色。
“老乡,我们有个朋友受伤,想在这里找个地方躺下。”孙耀辉走到队伍前面,朝一个老伯说道。
老伯面露难色,“我们的小屋子,只怕是挤不下……”
“我们只留三个人下来,其余的人,都不进去。”说完这句,孙耀辉转身看着宋火阳的这帮兄弟,“你们都受一点轻伤,回到胡羊市好好休息。”
“老大,我们留下来陪你!”“老大,我们不走!”宋火阳的兄弟们朝着宋火阳嚷嚷起来。
“都回去吧!”宋火阳挥挥手,“该运的东西,都已经运过来,你们留下来,人多反而麻烦。”
在宋火阳的劝说之下,这些以前的飞车党的成员才纷纷离开。
而看到只剩下四五个人,守在门口的老伯才敢让他们进屋。他看到宋火阳伤的那么重,就给他腾一个屋子出来,这让阿树和孙旭阳他们几个都感激不已。
“这几年,来这里攀岩的年轻人不少,摔断胳膊摔断腿的也不少。政府都已经禁止登山,唉,可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老伯一边给他们打开房间,一边不断感叹。
他还以为宋火阳他们是来这里挑战登山的团队,却绝对想不到他们是来这里赛车的!
几个人把宋火阳抬到草席上,梦旖旖解开绷带,看到宋火阳的右腿的三个部位已经出现深色的淤血,摇摇头,“再不及时治疗,这腿就彻底报废了。”
“你这样绑着,血脉不通,当然会有大量淤血!最基本的急救常识,你到底懂不懂?”阿树对梦旖旖的做法很不理解,有些恼怒的说道。
“我就是要让他的腿肿起来,让淤血聚集起来。”梦旖旖扭头看着孙旭阳,“给我一把小刀,我要放血。”
她再看着阿树,冷冷说道,“觉得害怕的,现在就出去。”
“你……”阿树瞪大眼睛,“不要乱来!”
看到梦旖旖无动于衷,阿树拉扯孙旭阳的衣服,“孙旭阳!你在看什么!哪有像她这样乱来的!”
孙旭阳搂住激动的阿树,紧紧握住她的手掌,“我们就让她试试。”
孙耀辉点点头,用平静的目光看着阿树,“丫头,你听说过‘中药’、‘藏药’,但是你一定没听说过‘苗药’。古老的苗族,生活在深山密林之中,几千年里,对于跌打损伤、草毒兽毒,形成一套很独特的治疗手段。你就安静一点,相信梦旖旖一次。现在开车去医院,这条腿恐怕也保不住。”
阿树这才知道梦旖旖是苗族,听到孙旭阳的老爸都这么说,她只能尊重他的意见,紧闭粉唇,睁着那双闪亮而抖动的眼眸,望着梦旖旖的举动。
“我这里有刀。”宋火阳从衣服里取出用于防身的小刀,交给梦旖旖。他不认识梦旖旖,但是他信任孙旭阳,所以也信任孙旭阳的朋友,甚至愿意把自己的一条腿押在这份“情义”之上。
“再给我一个打火机。”梦旖旖神色严肃,“还有拿一个脸盆过来。”
孙耀辉立刻把他身上用于点烟的打火机交给梦旖旖,取出几百元钱塞给已经目瞪口呆的老伯,接着说道,“老乡,借一个脸盆,这些是赔偿给你的。”
老伯指着屋子角落的一个架子上的塑料脸盆,一边说着一边退出屋子,“你们在这里治伤,万一出什么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孙耀辉让他放心,关上门,再取下脸盆,放到床边的地上。
梦旖旖用打火机将小刀烘烤两遍,再回头望着阿树,“我再说一次,觉得害怕的,现在就出去。”
阿树用手臂紧紧缠着孙旭阳的胳膊,依然留在屋子里。
梦旖旖深吸一口气,朝躺在床上宋火阳问道,“很痛,没有麻醉药,你行不行?”
宋火阳咬咬牙,吐出两个字,“动手!”
梦旖旖捏住刀把,不再犹豫,哗哗哗三刀下去,在三个淤血的部位割出三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这三块肿起的部位,淤血已经积攒很多,出现排泄口之后,黑色的血流立刻喷涌出来。
血腥味瞬间弥漫这个小屋,从宋火阳右腿里冒出的黏稠的乌黑液体,从他腿上流淌而下,形成一道连贯的血柱,通向床边的脸盆里。
“啊!”阿树看到这番恶心的场景,忍不住轻叫一声。她纵然性格倔强,又如何见过这种血流如注的恐怖场面?
孙旭阳急忙将她抱到怀里,用手捂住她的眼睛。孙旭阳虽然不像阿树这样感到害怕,但是看到这些黑色的血液,心里也不禁有些微微发麻。
而宋火阳忍着锥心刺骨的疼痛,上下牙齿都几乎要互相咬断,却还是睁着眼睛,目睹身体里的血液一丝一丝的流向体外,感觉到腿部随着流血而冰凉冰凉。
滴滴……滴滴……经过几分钟的血流快速外涌,发黑的淤血渐渐变成暗红的鲜血,从三道逐渐凝结的伤口里慢慢渗透出来,一点点的落到脸盆里。
而此刻宋火阳的右腿的膝盖以下,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孙旭阳抱着温暖的阿树,捂住她的眼睛,更是不敢让她看到这番场面。
梦旖旖看到宋火阳到这种程度还保持清醒没有昏过去,不由佩服他是一条硬汉。
血液蓄满整整半个脸盆,梦旖旖拿起绷带,利索的在宋火阳的大腿缠绕几圈,接着朝孙旭阳喊道,“过来帮我扎紧!”
孙旭阳急忙放开阿树,过去帮忙。
忽然失去孙旭阳的依靠,阿树刚要睁开眼睛,突然一双大手挡住她的视线,将她的眼皮撩下。她的耳边传来孙耀辉亲切的声音,“小丫头,见到血那么害怕,一点都不像你老爸。”
孙耀辉把阿树温柔的推出屋子,“别逞强了,在外面等着吧。”
回到屋子里,孙耀辉看到孙旭阳和梦旖旖已经合力将宋火阳的大腿绑住,问道,“淤血已经放光,是不是准备用药?”
梦旖旖摇摇头,“这只是第一步,真正痛苦的在后面。”
“还要做什么?”孙旭阳赶紧询问。
失血过多的宋火阳脸色发白,浑身乏力,昏沉沉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孙旭阳看到他这个状况,心中暗暗担忧。
“继续放血!”梦旖旖异常果断的回答孙旭阳。
此刻连孙耀辉都有些担心起来,“再放血,他身体能不能顶的住?”
“把这条腿里的血再放掉三分之一,换一个空盆接住,然后必须在三个小时里上药。”梦旖旖说道。
“药在哪里?”孙旭阳立刻又问。
“我妹妹开车带过来。”
“还有多久?”
“如果顺利,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就能到。”
“如果顺利?”
梦旖旖点点头,有些无奈,“我妹妹会开车,但是……她方向感不强,经常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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