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里伊维奇打开教堂大门,引着叶皖参观。
庄严的圣母像,高高的穹顶,彩色亮瓦玻璃,以及镶在墙上的木质圣十字架,这些东西叶皖看着十分好奇,虽然兴趣不大,却能够感觉到戈里伊维奇的热情和真情。所以叶皖静下心来,听着戈里伊维奇用着略带夸张的语气诉说着这座教堂的历史,以及经历过的著名事件。
“波兰有宣扬‘日心说’的哥白尼、有居里夫人,还有世界最伟大的钢琴家肖邦!”
叶皖肃然起敬,不过感觉这些牛人和眼前的女人(圣母)不大搭界。
“叶,这所教堂曾经为波兰大公扬科伊维奇的女儿举办过婚礼,你知道是哪一年吗?”
叶皖自然是摇头不已,什么大公,名字都没听过,更不知道他女儿是什么了。
“呵呵,是1845年,你知道吗?在1845年整个波兰,都是俄罗斯的沙皇统治。伟大的波兰人民,一直不断进行着可歌可泣的抗争。扬科伊维奇大公,就是我们的英雄,他在1846年领导波兰人民进行了克拉科夫起义,可惜的是失败了。”
看着戈里伊维奇一脸懊恼的神色,叶皖虽然根本没有感情可言,却依然被戈里伊维奇的爱国精神感染,看着空荡荡的教堂,竟然有了一丝亲切感。
两人正沉浸在各自的世界中,突然门外传来守门人的声音:“对不起,女士!今天本教堂不开放,请原谅。”
呵呵,开门就有生意!叶皖刚觉得有点意思,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既难听,又响亮:“我们只是进去看看,又不会拿你什么东西!”虽然是英语,但是叶皖立即认出来了。
这真是他乡遇故知,叶皖又觉好笑,又觉意外,快步走出门外。
爬满常春藤的一面墙,边上站着一个胖子,一个中年女士。
解罗比仍旧是一副脑肥肠满,扮猪吃老虎的憨呆模样,而中年女士也是黄种人,相貌清秀,端庄大方,有一种华贵典雅的气质。
“解罗比!”叶皖一开口,解罗比的嘴立马张得比蛤蟆还要大,他哪里会想到在这欧洲小镇遇见叶皖。
叶皖见解罗比吃惊的模样,便觉得这满面肥肉并不是那么难看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罗比,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皖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一起说出这句话,不由得均哈哈大笑起来。
叶皖只得简要说了是飞机失事,解罗比拍着肥厚的胸口,满嘴跑起粤语来:“哇,上天保佑你啊,叶先生,你可真真正正是命大福大造化大!”
说罢又拉着叶皖走到中年女士面前,介绍道:“这是罗茗女士!”
罗茗一直微笑着看着叶皖,待得听到解罗比介绍叶皖的时候,面上突然露出吃惊的表情,神色一时之间难以琢磨。
罗茗轻轻握了握叶皖的手,对于叶皖向戈里伊维奇介绍,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倒是一直紧紧盯着叶皖细看。
她认识我么,为什么见到我这副表情?叶皖头脑里搜索着罗茗的名字,不得不失望地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她。
戈里伊维奇对于自己的小小教堂一次性来了几名亚洲人,不仅自豪,而且紧张。他一面叫守门人去开灯清扫,请唱诗班的孩子,一面慌张地对罗茗说道:“罗女士,请允许我稍微告退一会儿,我去换上正装,再为您主持一次弥撒!”说罢鞠躬告退。
叶皖晕头转向地重返教堂,解罗比对此也不感兴趣,倒是罗茗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壁画和室内装饰品,经过允许,掏出一台小巧的数码像机拍照。
玛莎早放下篮子,咧着大嘴挽起袖子,拿着块雪白的抹布起劲地打扫着卫生,不时还回过头偷偷打量着衣着入时、端庄高雅的罗茗。
“叶皖,报纸上的是真的么?”解罗比和叶皖并肩走在后面,小声地问道。
“真的吧,我也没看。”叶皖不知解罗比底细,倒也不好多说。随时敷衍两句,想到一个问题:“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是来旅游的么?”
“哈哈!”解罗比的一张肥脸无比精采,悄悄解释起来。
原来格但斯克是整个欧洲最大的琥珀出口国,出口的琥珀不仅质量高,而且价格便宜。解罗比这次来就是准备买一批琥珀,所以带了一个团队过来。罗茗随行,是因为她对于琥珀和玉、翡翠的研究相当深厚。
“罗女士,就是我们玉器行的首席玉雕师啦!”
叶皖忽然想起在香港见到的玉雕美人,问道:“那次香港拍卖的那件玉雕,就是她雕的?”
“系啊系啊,很不错吧?”
叶皖觉得这个罗茗很有点意思,似乎与自己有点关系,但是具体有什么关系,却也说不清。
正在思考时,门口一阵哄闹,十几个孩子冲了进来,好奇地打量着叶皖几人。
罗茗回过头,对叶皖笑了笑,从随身的包中掏出很多巧克力,分给孩子们。
“谢谢你们,这些,送给你们!”
孩子们怯生生地接过巧克力,又看了看台上的保洁大娘。玛莎站在台上大叫一声,孩子们一哄而散,冲进休息室。
没过多久,戈里伊维奇穿着镶着金边的白袍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圣经,胸前还挂着十字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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