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你这样也算是中文系出来的?简直给全中国学中文的人丢人!不对,是给全中国学中文的人丢脸!”李成梁的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刘方平脸上了。
刘方平用手在脸上抹了一下,伸出手来给李成梁看:“我说你说话归说话,别喷水好不好?你有喷水这种功能我还是头一次知道,国家水资源这么紧张,怎么就把你给忘了呢?你这样的人才就应该到大西北为国家作出贡献。哪个地方要是缺乏水资源,不用花钱引水,把你叫过去就行了。你对着人家说这么一通话,最起码一年生活用水就够了!”
“方平,你怎么这么说话?”苏曼青含笑推了刘方平一下,向李成梁道:“李先生,你别怪方平,他这个人说话就是这么口无遮拦的。”
刘方平和李成梁谈话的地点当然不是在会议室了,这是在刘方平家里。在会上刘方平念完那首他搜尽枯肠,东拼西凑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诗作之后,在座的人保持了三分钟的沉默,然后就是哄堂大笑。数李成梁笑得最过分,他把眼泪都笑出来了。天狐笑得都忘了还有其它人在场,一边笑一边用力地拍打刘方平的肩膀,差点就把肩膀拍脱臼了。王海蓉不好意思大声笑,强忍得肚子都疼了。申云倒是没笑,可她那鄙视的目光比什么都伤人。
刘方平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对这些笑声处之泰然。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自己露出尴尬表情的话,这些人只会笑得更厉害,倒不如作出一副小丑的样子,让人以为他是故意逗大家开心,说不定还能挽回些影响。
笑声渐渐停止了,可能是他的这种方法起到了一些作用,但更可能是因为大家都笑累了。周信佛把会议拉回正题,开始认真讨论合并的事宜。他一开始就把话说得很明确,说这次的合作强调的是“强强联合”,没有竞争力的项目和机构不在合并范围。永辉集团和荣华国际摊子都不小,肯定有些项目亏损,有些项目赢利,这次的合并就是要把那些赢利的,前景好的项目整合在一起,至于那些亏损的项目,如果又没有什么发展前景,就要考虑进行裁撤。
王李两家这一原则都表示了同意,但一说具体问题矛盾就出来了。谁都想把自己的老班底多保留一些,让自己实力更强,在将来合并后的集团里更能说得上话。你对我提出的项目不满意,我指责你有意保留不良项目,一时间唇枪舌剑吵个不停。会议从十点开始一直吵到十二点,两个多小时却进展甚微。周信佛一言九鼎,面对这种局面却很少发言,他只想做个裁判,在双方实在争执不下的时候再出面调解,眼下却还没到那个地步。他不说话,王李两家谁也压不倒谁,下午一开会局面又陷入了僵局。
李成梁虽然身为永辉集团的总经理,对合并的事情却表现得不冷不热,偶尔也说上几句话,但大多数时候却是闭口不言,任由两个哥哥去争去吵。他不想说话,周信佛却偏偏要让他说话,眼见会议进行不下去,索性点着名问他,说李总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你以为应该怎么解决啊。
李成梁没有正面发表意见,只是淡淡地说,合并这件事是三家的大事情,周先生深谋远虑,早就想到了这一天,我们两家却是临急抱佛脚。再说这么大的事,原本也不是三言两语就是决定,与其在这里空口说白话,吵来吵去也没有什么进展,不如先不做出具体的决定,先要求两家对各自集团的资源进行整合,自己先进行一些淘汰。然后把保留下来的项目和机构的数量,优势写成具体的材料,在以后的会议上逐步进行讨论,这样就算再吵起来,也是有凭有据,不至于空口说白话。
周信佛说,李先生说得很对,这种具体的问题似乎没有必要一开始就讨论得那么详细。不过今天既然举行了会议,总要有点成果,不然怎么向外界公布呢。
李成梁说,要成果很简单,三家都有合并的意向,这本身就是一个大成果。说到具体的嘛,也很简单,可以先把新成立集团的名字和董事长的人选确定下来。我提议有周先生来担任董事长。
“你说你是不是太会拍马屁了?”刘方平讽刺李成梁道:“在场的人也不少,就你先提出来由周信佛当董事长,你很有眼色嘛!”
李成梁接过苏曼青倒的茶,先道了声谢,然后说:“我拍不拍周信佛的马屁,他都是董事长,你以为还有谁能跟他抢吗?不要看他投入的财产并不多,但他势力是最大的。”
刘方平不服气地道:“谁说势力大的人就一定要当董事长?杜月笙势力大不大?想当初在轮船招商局里也不过是个董事。我就不信他比杜月笙势力更大!”
“你不能这么比,杜月笙那是什么时候,现在是什么时候?杜月笙是在法租界,他的势力才能发展得那么大,后来租界一撤消,他的势力马上就开始衰落嘛。再者说,我们两家可不是轮船招商局,背后没李中堂和朝廷撑腰。更何况,杜月笙要是没势力,怎么可能进入轮船招商局的董事会?”李成梁反驳道,“你在会上也看见了,我一提议,没有一个人反对,当然,除了你,可也没人问你的意见,你反对也没用。”
何止没有人反对,李成梁的话一说完,简直是一片赞同之声。全场除了刘方平,只有天狐表现出了无可无不可的态度。周信佛可以不关心刘方平,不能不关心天狐。他问天狐有没有别的不同意见。天狐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说你们谁当董事长我都没有意见,反正跟我关系不大。最重要的是你们快点决定,决定完了好散会,我在这里听你们吵架吵一天了,闷都闷死了!
周信佛被天狐这一顿抢白,心里反而有点高兴。天狐能这么不客气地跟他说话,说明没把他当外人。他笑了笑说,本来我还想推辞一下,跟大家客气几句,既然谢小姐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我也不能不识趣,那只好勉为其难了。此语一出,大家都知道他对天狐有兴趣了。王海蓉用手肘顶了一下天狐,问她,你什么时候又跟他搭上的。天狐说,你别说得这么难听,什么搭不搭上的,是他想泡我。怎么,你是不是想找我的主意,你要是想当这个总经理的话,我可以和他说一声。王海蓉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说,这件事情不着急,以后慢慢来吧。
“我有点不明白,王海蓉为什么放着谢千千这么有利的一枚棋子不用呢?如果她肯让谢千千和周信佛打声招呼的话,你就没希望坐总经理这个位子了。”王海蓉和天狐的话,刘方平都听在了耳朵里,现在正好在李成梁面前显摆一下。
说到天狐,李成梁就只剩下苦笑了,他说:“千千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清楚。如果她真想帮王海蓉的话,我就真没机会了!总经理固然没有机会,男朋友就更没机会了。不过我看千千不像是喜欢周信佛的样子。她…”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看了看周围,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苏曼青在他们提到周信佛的时候已经回房间去了。
刘方平淡淡地道;“你是想说她和苏曼青不一样,不会因为钱就和周信佛在一起,是这个意思吧?”
“方平,你别误会啊,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李成梁解释道:“我今天才知道,你的眼光很好,苏小姐的确很适合你。最难得是解语花,你小子运气真不错。”
刘方平不置可否,说:“还是说谢千千吧,我可以告诉你,你猜得没错,谢千千虽然想帮王海蓉,却不屑于使美人计。只要她自己不愿意,我想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人能强迫她,所以你还是很有机会的。总经理和男朋友都是如此。”
刘方平的话不但没有打消李成梁的担心,反而使得他心里更加疑云重生了。李成梁心想:“听方平这话的意思,好像跟千千走得很近啊,不然的话,他怎么能保证谢千千不会对周信佛用美人计?难道他和千千…这小子真是够花心的。”他努力不去想这些事,说:“既然你这么保证了,那我故且相信你。至于王海蓉为什么不马上利用谢千千这枚棋子,理由也很简单。因为这个女人很有见识,和王锐及我两个哥哥不同。”
“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王海蓉对我的评价也不低,她知道我这个人是没有那么容易认输的。如果她这次不正面与我交锋,而是利用谢千千的话,就算她坐上了总经理这个位子,我也会给她制造出很多麻烦。与其那样,倒不如就拿总经理这个位子作赌注,跟我分个高低,免得以后多生事端。方平啊,还好你现在跟她分手了,不然以后咱们俩还真不好相处。”
刘方平又开始糊涂了:“她怎么能保证,你这次输了,以后就不会再生事?我看你不是这么好的人啊!”
“所以说你没有眼光!”李成梁骂了他一句,“我和王海蓉虽然性别不同,却有很多相似点,至少我们都很有体育精神,我们愿赌服输,绝不会像王锐他们一样,输了也不认。总经理这个位置又不是永远不变,我这次输了就得等下次选举的时候再想办法。这对我和王海蓉来说,都是心照不宣的事。”
“你们就这么有把握?争总经理这个位置的人可不止你两个,王锐,你两个哥哥,还有申云,眼睛可都盯着这个位子呢。”
李成梁哂然一笑:“你以为他们有这个可能吗?我二个哥哥和王锐是什么角色,你不会不知道吧?说他们无能有点过了,说他们是庸才又有点夸他们。他们的才能按部就班也能做些事情,却无法实现飞跃。这里面既有才能方面的原因,也有性格方面的原因,说起来太过复杂,你也听不懂。(刘方平气得翻了翻白眼)我只要另外一个理由就可以了,那就是他们手里没有强大的资本。永辉集团大部分的股份掌握在王海蓉手里,三家合并以后,最基本的应该是以股换股,光这一点王锐就明显处于劣势。至于我们家嘛,我手中的股份虽然不多,但老头子知道他应该支持谁,我大哥二哥在荣华国际里还斗不过我,难道这次就能胜得了我?至于申云嘛,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可惜,可惜她的实力实在是太弱了一点,要是她身后也有一家大集团撑腰,也许能和我平分秋色。”
“你也太自大了吧?看你这架式,这总经理好像已经是你的囊中物了。”刘方平最不想看见的就是李成梁得意的样子,这会使他感觉自己更加渺小,“你不要忘了,还有一个周信佛,申云就是他派到永辉集团里的。他会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坐上总经理的位子?万一他要是支持申云怎么办?你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成梁自信地一笑:“刚才我已经说过了,申云的实力太弱,手中的资本太少,无论是人脉,还是钱财,她和我们都差得太远。三家合并之后,周信佛任董事长,没有任何问题,可他要是连总经理都只用自己的人,那也未免太霸道了。为了避免我们两家心生不满,总经理这个位置他一定会让出来。再说,当初他为什么会支持申云,你应该很清楚,事易时移,现在情况变了,他未必还会像以前那么支持申云。我想现在心里最不痛快的应该就是这位申小姐了吧?”
申云心里的确很不痛快,下了班之后她就跑到酒吧一个人喝闷酒,越喝心里越生气。本来她还想着和王锐华艳芝联手,来争一争总经理这个位子。可看王锐今天的表现,他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好像认定周信佛不会再支持自己似的。自己花了那么多的力气,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为什么就是没有人认同自己的能力呢?难道我申云只能因人成事,一旦没有靠山就什么都做不成了吗?一群瞎了眼的东西!
申云把一大杯鸡尾酒一口灌了下去,眼睛已经开始发花了。现在她看谁都像那些讨厌的男人,像周信佛,像王锐,像…刘方平。她好像最恨的就是刘方平,所以这个男人的身影出现次数最多。酒吧里从来不缺少那种见色起意的人,申云喝醉酒之后更显得风情万种,大概以为喝醉酒的女人容易上手,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凑到了她跟前,说着老套的搭讪话:“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啊?我能有幸请小姐喝一杯吗?”
申云睁着朦胧醉眼,看了看他,打了个酒嗝,说:“你,你,你是刘方平?”她把眼前这个男人也看成是刘方平了。
那个男人不知道刘方平是什么人,看申云这个样子还以为她刚失恋,这个刘方平就是他前男友,顺竿就往上前爬,点头道:“是啊,就是我。”
“你是刘方平,刘方平,你怎么没戴眼镜?”申云用指头在男人头上点了一下。
男人的骨头马上就酥了,笑道:“眼镜?哦,我戴了隐形眼镜。小姐,不要再喝了,我们回去吧。”
申云伸出了手,说:“好啊,你扶我回去吧!”
男人心里得意,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这个醉美人泡到手了,光看这女人那两条修长的大腿就够自己玩一个晚上的。也许,还可以叫自己的兄弟一起来玩,完事这个女人也未必敢说出去,说不定从此之后自己就可以多一个性奴。他能一下子想到这么远,一定没有看过电视剧,在电视剧里像他这种角色能得到的大多是一个巴掌。现实当中也不例外。
“啪”得一声脆响,那个男人挨了申云结结实实一个嘴巴,打得他都起耳鸣了。男人捂着脸,又气又疼,指着申云正要说话,申云已经先一步开口骂道:“刘方平,你是个混蛋!我刚和你上过床,你就敢甩我!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说着没头没脑地向那个男人打去,引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
那个男人见周围的人这么多,不敢拿申云怎么样,只好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自认倒霉地走了。他一走开,申云就放声大笑了起来。她的确是有点喝过头了,但还不至于真把一个陌生男人认成刘方平,刚才她是有意这么做,好出出心中这口恶气。打是打完了,可申云还是不解气,经过刚才的事情之后,也没有男人敢再来惹她,她想出气也找不着人了。
“不行,今天要是出不了这口气,我非气死不可。”申云借着酒劲决定去打刘方平,“他以为他能和苏曼青双宿双栖,我偏偏不让他如愿,我这就去他家里找他,看他有没有胆子当着我的面和苏曼青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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