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２８ 无赖还是混蛋（1 / 1）

韩林当初之所以资助李欣欣，并不是单单因为见她可怜无助。而是在那种高强度的军训下，她依然开始打工积攒学费。这种为了理想而不弃的奋斗，对韩林的打动很大。姑且不论理想是否能实现，但这种精神，却是值得鼓励支持的，也是一个人成功的必由条件。

每个人在达向理想的过程中，必然会面对许许多多的困难和意外。有时候，还会因为方向的错误，不得不重回起点，继续新的跋涉征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为了终极目标，而牺牲不能舍弃的东西。例如尊严，例如人格，例如国家民族利益。

韩林有些理解李欣欣的心情，甚至明白她身上的压力。失去所有亲人支持的她，必须要成功。她不能失败，失败对她而言，就意味着必须屈服。而李欣欣倔犟的性格又决定了她永远不会屈服，所以她被逼无法。而且身为她们原来的教官，甚至没有正式表演培训的韩林，都眨眼间成为了炙手可热的明星。李欣欣虽然不相信教官是曲线救己，但这却让她倍感压力。

韩林不想多劝解，这本就不是他的长项。不过他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李欣欣走向一条不归路呢。或许因此她真的能成功。只是这种成功所带来的名利，又和她最初的理想，相差几何呢？如果仅仅只是需要名利，又何必淌进这条浑浊不见底的水潭呢！

等李欣欣在他怀中发泄完负面地情绪。等她最终安定下来，韩林知道，此时她的心情一定稳定了许多。“李欣欣，听我的话，努力把学业念完，完善自己。相信这个世界的乌鸦，不会全是黑的吧！”

“如果全是黑的呢？全是黑的，我怎么办？如其到时候还要如此，我又何必再去浪费两年的时间？两年的青春。对我们地艺术生命来说，可是最黄金的时间！”

“如果乌鸦全是黑的......”韩林沉默半晌，才道，“你可以有两种选择。一。做只麻雀，无忧无虑，过自己的生活，远离他们。二。做只苍鹰，翱翔天际，吃掉他们！”

可能是李欣欣没有理解韩林地话，也可能是根本没有心情去理解。她没有再接口韩林的话。而是站了起来，整理下衣服，低着头道。“教官。我走了。我说过。你不必介意什么，我也不会放在心上的。你资助我的学费。我会在赚钱后还你地。谢谢你，教官，你是个好人，再见！”

韩林想喊住她，却见她一连决然的神情。这个丫头，倔犟虽然能成就一个人，却也能不费吹灰之力，毁掉一个人。愣神之间，李欣欣已经带门而出。

哎，韩林摇了摇头，快速换了件衣服追了出去。李欣欣刚刚上公车，韩林紧随其后。李欣欣回头讶道，“教...韩先生，你做什么？”

“没事，出去逛逛！”韩林目视窗外，若无其事地道。

李欣欣狐疑地看了韩林一眼，不过却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多说什么。眼见人越来越多，李欣欣似乎昨晚被醉呼呼的韩林折腾的不轻，站姿有些不舒服，眉头微皱。

韩林眼神一紧，走到某‘韩流’小青年座位旁，拍了拍他地肩膀，冷道，“嗨，起来！”

小青年抬头一看，眼睛不由一缩。韩林那黑黑冷冷的表情，让人情不自禁地骨头一寒。这个家伙想干什么？不会想在公车上打劫吧？“干...干什么？”

小青年心中虽然害怕至极，不过面子上还要强撑一番，嘴巴发干地颤道。

“我要你的座位！”

靠，果然是个打劫地，不过却是打劫座位地。这年头，可真是啥怪事也能遇到啊！后排几位放进口袋准备掏手机地白领暗笑一声，随即蛮有意思地欣赏起来这难得一见的‘意外事件’。只要不是‘打劫’他们地座位，谁会去管那么多闲事。

“为...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还需要理由吗？韩林也不废话，只是把他那如同铁锤一般的拳头往小青年脸前一亮，“为什么？这就是理由！够了吗？”

“够了，够了！”小青年吓的腿发软，赶紧站起，车刚一到站，他就连跑带奔地逃窜下去。

把李欣欣拽到座位上，始一言不发，如同一座守护神雕像一般地站在她旁边。李欣欣眼神流转，看了韩林几眼，眼中的迷惑色彩更加浓烈。这？这真的是她所认识的韩教官吗？为何变得如此蛮不讲理，为何变得如此暴力强横？如果不是刚从他家离开，如果不是不久前才有了肌肤之亲。如果贸然在大街上看到这样一个人，李欣欣是绝对不会把他与心目中的韩教官联系在一起的。

人的本性是什么？这个问题复杂到最具有智

学家也说不清楚。刚才的韩林并非冲动，在为入伍就是不讲道理，到处厮混的流浪青年。如果不是遇到老班长，恐怕他今天的人生又是一番景象了。人的思想总和他的知识与阅历紧紧相关，在部队里久经锤炼后，韩林才明白，当初随着老班长一起来到绿色军营的决定有多么正确。他在军队里锻炼自己，学习自己，充实自己，越发地觉得往日的生活有多么的浪费和可笑。不是说军队改变了他的本性，而是他自己在远离幼稚和青春。

经历过生死，经历过战火，现在的韩林，又还是当年的韩林吗？只是因为李欣欣，韩林第一次感到一种无力，一种从内心深处泛起的愤怒和无力。这种愤怒，完全不同于边境上与敌人生死搏斗的愤怒，这种愤怒，可以让人堕落，可以让人沉沦。

韩林没有沉沦，不过愤怒却激起了韩林曾刻意压抑的暴力和野蛮。血性的燃烧，不再是用怒吼和怪张来表达，有的只是比平日更加冷峻的表情和深邃。

“请问...请问您是韩林？韩先生吗？”韩林的暴力并没有吓阻追星族的脚步，一名中学生模样的小女生拿着个笔记本，小心地凑过来问道。一句话，让整个车厢顿时安静的只剩下发动机的声音。韩林？他真的是现在正在热播的电视剧无名花里的那位老班长吗？他真的是最近最火热的演艺界新星吗？长的还真像，难道真的是他？乘客们有些骚动了，更多的人赶紧在包内翻找着本子和笔。

韩林一看，乖乖，这个不得了，似乎只要他一应口，公车恐怕都要因失衡而倾倒。发现到李欣欣眼里更加难过的神色，韩林眼睛一动。当即笑眯眯地大声道，“是啊，是啊，小妹妹，我就是韩林啊。我可以给你签名啊，不过你可不可以陪韩叔叔一起吃个饭啊！”

小同学激动的神色一闪，随即道，“可是...可是我妈妈在家等我呢！”

“没关系，没关系，吃完饭，韩叔叔送你回家好了！”韩林说完，就要抢女同学的笔记本签名，吓得某同学赶紧逃向前门，连道，“不要了，我不要签名了！”

与此同时，正蓄势待发，激动不已的乘客们瞬间冰冻住。妈的，原来是个貌似韩林的大色狼而已。众人失望地纷纷坐回座位，心中大骂这个无耻的色狼黑鬼。

韩林见都这样了，竟然还有几名小女生跃跃欲试，当即再下一贴猛药。假装失望地看向后排一中年大叔热切道，“大叔，我是韩林，如假包换。需要签名吗？一百块一签。量多可以打折，怎么样，要不要来几张？回家送亲戚，送朋友，即新潮，又有档次！”

大叔极具正义感，完全忘记了韩林的拳头和野蛮。当即口沫纷飞大骂道，“年轻人，做人不能如此无耻。你是韩林？别侮辱我们全家心目中的偶像了。如果你也是韩大班长的话，我就是刘德华！”

“是啊，是啊！他如果是韩班长，我就是林青霞了。”大叔旁的老伴赶紧附和，过一过‘附身’林青霞的瘾头。

在满车的鄙夷中，韩林紧随李欣欣灰溜溜地下车。车刚离开，李欣欣实在忍不住了，捧腹哈哈狂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泪水都流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教官.......，从来没发现，你原来还如此搞笑。哈哈......真是，哪有你这般作贱自己名声的明星啊。你......唉吆，肚子都笑疼了。”

“名声，就是拿来开心的。让别人开心，也让自己开心。如果自己都不开心，要他干什么，不是吗？”韩林意味深长地道。

李欣欣脸色瞬间回复冰凉，深吸几口气，稳定情绪后，平静地道，“韩先生，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走自己的路，你走你的路！”

“你......你是个无赖。”

“随你怎么说！”

“不许你跟着我，我不认识你，你如果再跟着我，我......我就报警！”

“随你高兴！”

“你.......你.......”李欣欣甩了甩包，大踏步向前走去。却觉小腹下一痛，始放慢脚步走了几分钟，回头一看，韩林就跟跟屁虫般，还在身后呢！

“你！”李欣欣怒气冲冲地指着韩林的鼻子大喝道，“韩林，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不再是那个令人尊敬，让人敬仰的教官了。你就是个混蛋，该死的混蛋，知道吗？”

“令人尊敬，让人敬仰，对你来说，就是那么重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