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_白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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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更深，绚烂的华灯，点缀着城市的大街小巷，给出行的人们驱逐了一些对黑暗的恐惧。北方的初秋，白天和夜晚的温差很大。我坐在打开窗子的车里，感到了一丝丝凉意。我一边开着车，一边思考着。按我的分析，汪荃在这么晚的时间给我打电话，绝不会是单纯的想聊聊，她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会是什么事情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车刚刚开进医院的大门，远远的望去，在住院楼门前的灯光下，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女人。我一眼就认出是她。我把车慢慢地滑行到她的跟前，停稳车，准备下车。她却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的座位上。伤后初愈的脸庞，肿胀已消失殆尽。昔日的威严、冷峻，被娇媚中略带慈祥的笑容所取代，让人感到更充满女人的味道。我们都微笑的相互凝视着对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直到谁也憋不住时，才放声大笑的拥抱在一起。两个女人、两对丰满胸乳的碰撞、挤压，迸发出相怜、相惜的火花，燃起浓情的火焰。

“好妹妹，真想死你了！这些日子，都快把我憋闷坏了。走，带我出去兜兜风，观观夜景！”她兴趣盎然，又带有撒娇的口吻央求我。

“你的身体能行吗？”我担心的问她。

“没问题，早就全好了。除了留下几处伤疤，基本上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不过，以后再也不能穿游泳衣去游泳了。”她略带惋惜的说着。

“快开车吧，趁着夜晚车少，我们慢慢地边走边聊。”她催促着。

“好吧。”我答应着，发动了车子。把车子开出了医院，沿着门前的环行道，转上市内的主干道。

我把车速放到20迈低速上行驶。车窗外，各种华丽的街灯在两旁慢慢地闪过。柔和的灯光不时的在汪荃的脸上掠过，她仿佛又陷入了沉思，久久的没有说话。

她把车窗放下一点，从衣袋里拿出女士Moer香烟，做作的吸了起来。虽然我不会吸烟，但也能看的出，她并不会吸烟。至少说，她是刚刚在学吸烟。

“余菲，我有些事想问你，你能跟我说实话吗？”她终于打破了沉默。

“汪姐，有什么话，你尽管问，我一定实话实说。”我肯定的回答她。

“谢谢你的信任，那我就不客气了。如果我提的问题有唐突的地方，还要请你多包涵。”她停了一下，又接着说：“是这样的。我一直在想，当听到我出事的时候，你的第一个怀疑对象是谁？你有没有怀疑到他？！”她说话时的表情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说实话，我曾有过这样的念头。但是，只是一闪而过。毕竟社会上的传言很多。可是，凭我对他的了解，他决不是那样的人！虽然我是刚刚知道了有你的存在。但你们不还是一如既往的相爱着吗？难道说，你发现了蛛丝马迹，感到了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如果真是那样，那说明我们都看错了人！可我总是觉得，传言是错误的！他是可信赖、可依靠的！希望你不要庸人自扰。他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更何况，我已不是什么新鲜之人。我觉得，在感情的事上，是不能有半点猜疑的。猜疑只能造成裂痕！一旦有了伤口，即便是愈合的再好，也会留下疤痕的，永远也不会彻底的消除。你是姐姐。你的社会阅历很多，你决不会被流言蜚语所蒙蔽的！”我坦诚的、毫无保留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听了我的话，她没有说话，仿佛又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我没有打扰她，专心自制的开着车，沿着中环路行驶。路上的车子渐渐的多了起来，晨练的人们也陆续的出现了。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她开口了。

“谢谢你，好妹妹。我们也回去吧。”她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我按着她的吩咐，把车调头，驶回医院。到了医院，她让我陪她回病房，我答应了。

在病房的内外，已经看不到警察的影子。我一进屋，就坐到沙发上，身体略感疲惫。在我喝着饮料的时候，她拿着一幅字画卷轴，来到我的面前。

“这是当年**的真迹。是我年轻时，公安部的一位老首长送给我的。我一直珍藏着，从没有让人看到。你出来后，我就想给你，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就让我了却心愿吧！虽然是那个时代伟人写给东南亚一位领导人的，但我觉得很适合你。看看吧！”

她帮我展开画轴，伟人龙飞凤舞的狂草，让人心情振奋。这是一首《卜算子》词：

疏枝立寒窗，笑在百花前。奈何笑容难为久，春天反凋残。

残固不堪残，何需自寻烦。花落自有花开日，蓄芳待来年。

我为伟人豁朗、大度的襟怀所感动。也为汪荃的良苦用心而感激。我珍爱的收好画卷，告别了她，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