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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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稽古寺中学不久，我被一个高年级女生所吸引，每天都盼着她的出现，每天都盯着她看上好一阵子。她是我们学校的领操员。

第二节课一下课，王老师就把大家都轰出教室，课间操的时间马上就到了。如果早上没吃早点，到这时已经饿急了，我们几个人就偷偷溜出去买煎饼果子。如果出去的晚了，进来时全校师生已经开始“闭目入静”了，我们就躲到教师办公楼黑暗的楼道里去吃。如果在外面吃完了再进来，全校师生都已经“整理运动”了，我们就藏在领操台后面隐蔽一会儿，然后混进向教室走去的人流之中。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初二或初三，但也只是偶尔为之，经常不出操就会被老师发现的。刚进校，人生地不熟，当然不敢利用课间操的时间跑出去买早点。再者，我也不想错过这个时机，因为每天只有在这时，才能看到那个领操员。

那领操员短发，高鼻梁，皮肤白白的，个子不太高，长得很漂亮。每天做操，我总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个人在上面表演，但她始终目视前方，从不看下面的人，更不要说看到我了。她站在领操台上，我们只能仰视她，所以更加觉得高不可攀。不过也确实高不可攀，她是我们学校高中部的学生，好像还是学校学生会或者团支部的什么成员。我搞不懂这些。一天早上，我看见她在操场上走过，穿着及膝的牛仔裙，心想穿成这样怎么做操呢，一踢腿不是让下面的眼睛都看见了吗？我瞎操心了两节课，等到课间操时，人家登上领操台，牛仔裙不见了，换了条运动裤。

我曾想有一天我长大了，她就会注意到我了，我也就可以和她认识了，到时她会不会喜欢我呢？可是转念又一想，我长一岁，她也长一岁，也就是说，无论我怎样茁壮成长、拔苗助长、长疯了、长荒了，也长不过她，我永远赶不上她。想到这些，我很苦恼，能不能让我快点长大，而她一直保持不变呢？然而这苦恼并没有困扰我太久，一年之后她就毕业了，我也就把她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