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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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肖伯琏也是结交于一部评书。这就是当年普及面很广的单田芳播讲的《白眉大侠》。我们班男生几乎没有不听的，外面的人也都在听，走哪都是单田芳，差不多所有的评述栏目都让他一人包了。我们每天回家听完，转天就到学校来切磋、讨论。

在这罗嗦两句，最早说《三侠五义》这套书的是天津人石玉崑，他是晚清著名说唱艺人。《三侠五义》又叫《包公案》或《龙图公案》，是中国传统侠义公案小说的佼佼者，其后有续书种种，还有很多跟风之作。单田芳对这套书进行了重新整理，分为《五鼠闹东京》、《大破冲霄楼》、《七杰小五义》，然后才是《白眉大侠》。

我说起这些信手拈来、如数家珍，班里这些评书听众们开始对我刮目相看。大家找到了共同的话题，也就自然地成为了朋友。最后这些人干脆用评书里称呼徐良的“老西儿”来叫起我来了。徐良是山西人，可我不是，他们也不管这么多了。

以往的小说以《水浒传》为例，人物的名字和外号加一块儿不超过七个字，《白眉大侠》里人物的外号都是一串一串的，好像武功越高，外号越长，这是它的一大特点。例如：“白衣神童小剑魔”、“镇北海恶面昆仑叟”、“横推八百无对手，轩辕重出武圣人”、“双手托天分日月，笑看武林第一人，偷天换日老剑魔”。除了这些，容易被记住的还有那些骂人的话，我们都会用山西调说徐良的那句名骂“你个王八驴球球的”。肖伯琏问我知道“驴球球”什么意思吗，我说不知道，他说“就是驴###”。

肖伯琏面白如玉，眉清目秀的，个头儿比我矮一点，脊背微弯。他不承认自己比我矮，说挺起胸来和我一样高，可是除了跟我比个儿头时挺起一下，其余时间皆处于放松状态。他和罗小武、柳致光是小学同学，所以三人总是在一起。肖伯琏和我说话，罗小武和柳致光就在他身后昂首侍立，就像刘备身后的关羽和张飞。在操场上经常看到这样一幕，肖伯琏走在前面，那俩人一边一个在后面跟着。

罗小武很瘦，小脑袋，也是脊背微弯，长相俊秀，身上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流里流气。

柳致光走路总像脚下踩着风火轮，左摇右晃，站着也总是站不直，不是歪着脑袋颤悠，就是叉着腿哆嗦。他最爱用手指往后拢他那中分的头发，他咧着嘴龇着牙笑的样子和声音，在电视剧里土匪、流氓、汉奸、狗腿身上都能找到。

听评书听得多了，放学时肖伯琏一面收拾书包，一面冲两人喊声：“风紧！”两人就会应上一声：“扯乎！”然后就一起走了。搞得全班女生莫名其妙，以为他们又学了一门外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