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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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物理和化学的两位老师也是两个非常有趣的人物,绝不可遗漏。

物理李老师是个小老头儿,但怎么看都像是个小老婆儿。他走路时总是躬着身子,低着头,迈着很大的步子,右手拿着教案,夹在右肋,左手还要扶在上面,好像生怕它们掉了。他也有一个极其宽阔的额头,这一点和秋老师有一拼。总是歪着脖子,一口天津话,说话慢条斯理,一句一顿,脸上没有表情,于不动声色中损人至无可辩驳处。当我们不用功时,他这样讲:“你们就站那站着,一仰头,诶,一个馅饼正好掉嘴里……还两瓣儿蒜……还有点儿醋。”当我们犯了低级错误时,他这样讲:“你就是傻子一个……一个傻子。”这些话语用他那不紧不慢的天津话说出来,很有喜剧效果。有一次我和肖伯琏各自因为上课说话,被李老师叫起来,在座位上原地罚站。初三课程紧张,几乎每门都是连堂课,就是连着上两节同样的课。我们俩站了一节课,很累,一下课就赶紧坐下了,心想第二节课就不会再让我们起来了吧。哪知预备铃一响,李老师往门口一站,倚着门框,朝我们俩各看一眼,慢悠悠地说:“刚才嘛样还嘛样。”肖伯琏侧回头看看我,我们只得又站了一节课。

讲课过程中,如需举例说明,大多数老师都用“比如说”、“例如说”或者“打个比方”,唯独李老师用“譬如说”。这个词用的少,李老师却对它情有独钟,反复使用,每次使用还故意把第一个字重读。我跟白自打电话时,提到这位老师,我就管他叫“李譬如”。后来,这一雅号被我们进一步发扬光大。我的“李譬如”和白自的“梅丽达娅”,因其生动形象,概括准确,很快在年级中叫响了。

化学柳老师是个五十左右的中年妇女,很瘦,短发,戴个发卡,年轻时应该也是个漂亮人物。她是瘦长脸,一对大眼珠子一着急仿佛快要掉出来满地乱蹦。柳老师每次上课,开始都跟好人一样,态度平稳,语调平和,甚至可以用轻声细语来形容。课至中途,她总会没有任何预兆地突发性地哇哇怪叫起来。每逢此时,我们的表情应该都是千人一面的定格在大睁双眼、大张嘴巴的瞠目结舌状。这一点,白自坐在第一位,所以体会最深。事态的发展往往是这样的:柳老师轻声细语地叫起他回答问题,他回答了,不知对错,等待老师评判。柳老师瞬间沉默——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突然,她弯下腰,拍着白自的课桌,大喊:“这不刚讲完、刚讲完吗?”白自一个激灵。我们在后面看着,差点儿笑出来。柳老师转身回到讲台上,继续喊叫,久久不能平静。当然,她的发作也可能是被别的原因触发,她也可能不拍学生课桌而拍自己大腿,但不管怎么说,不管什么原因,每次上课她都会表演一次。

柳老师还有一项绝活。她讲着讲着课,打个嗝儿,可能有未消化的食物残渣涌了上来,她就咀嚼一番,再咽回去。白自趴在课桌上,头朝后看我们,脸上痛苦地笑着。下课后,跟我们说:“我受不了了,这老师倒嚼。恶心死我了。”大家一阵怪笑。柳致光说:“那不牛吗?”罗小武说:“哈哈,反刍。”我说:“这不偶蹄类动物的专利吗?怎么灵长类也有这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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