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水杯穿过众人走到窗台前,拎起暖水瓶,倒了半杯水,她用双手捧住杯子说:“水在暖水瓶里,我们以为它是热的,其实它已经是温的了。这冷热是非还真没人说得清啊。”
“晓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明白。”刘丰说出了大家的疑问。
晓萱略一低头,目光停留在水杯上,后又缓缓投向众人,她的脸微微有些红,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办公室里公然表达与众不同的意见。
《墙外花枝》第五章(7)
“我的意思很简单,暖水瓶是热水的保暖体都不能保住水的温度,我们作为外人,再怎样评说议论别人的是非又有什么意义?更何况她现在需要的是生活的勇气。”
“晓萱,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哪里是在议论她的是非,不过是对违背道德的行为感叹罢了。”高老师很激动,脸也红了,其他人多是一副很不痛快的表情。
晓萱知道她犯了众怒。本不想再多言,却听刘丰冷冷地说:“或许晓萱是怕自己也会犯这样的错,所以先给自己留点余地。”
一片窃笑声。
晓萱心里气得滚火球般,但她沉了下,凑到刘丰身边,神秘地说:“回德高望重的刘老师,我是给我们大家留余地,您没听过——‘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吗?万一您哪天成为大家议论的主角,以您的自尊自爱的品格肯定会受不了的。”
“你?”刘丰忿忿地望着她,却又不知道该怎样发作,晓萱的话中带刺,却没有正面的直击。
晓萱又坐回自己的位子,她不再调侃,认真的说:“可能我刚才的话,大家觉得不受听,的确这办公室里我的年龄最小,但我很诚恳地说,我也不认为那样的事是合理的,可已经发生了,想必当事者是很痛苦的,我们多议论指责一句,对她就是多了份痛楚。高老师,如果她真是您的女儿,您忍心吗?”
“你……”高老师没有说下去,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大家也不再议论了,但整个办公室的气氛却很紧张。
李薇在和晓萱一起去洗手间时,悄悄说:“晓萱呀,你刚工作,不好这样说话的,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在学校当老师可不像你做学生,你今天这通话很快就会传到领导耳朵里。”
“那又怎样?我说的是事实,难道领导还鼓励背后议论人?”
“你真是笨,你以为会传说你如何正直,不赞成大家背后议论人吗?”
“哪还能怎么传?不会传我也未婚先孕吧?哈哈。”晓萱边问边笑。
李薇也被她气乐了,说:“那倒是不敢瞎说,但会说你目中无人,狂傲自大,不尊敬老教师!这样的帽子,在学校这样的体制中可不是好戴的。”
“啊?”晓萱倒吸了口气,忽然很是烦躁,说:“没什么,真的那样,大不了不干了。”
“别傻了,毕竟教师的工作相对稳定,虽说工资待遇很低,但至少有些保证。除非你嫁个大款儿,否则还是继续吃粉笔末吧。”李薇说到这儿,拍拍晓萱的肩,“你知道学校的女人们第一比的是什么吗?”
“什么?”
“就是谁的爱人有本事有钱。”
《墙外花枝》第五章(8)
“哼!”晓萱轻蔑的冷笑。
“你别不在意,到时候你就明白了。”李薇说到这儿,有点沮丧,“唉,我们是没机会了,晓萱,你年轻漂亮,看你的了!”
看着李薇那认真劲儿,晓萱哭笑不得。
下班时,李薇一副先知先觉的神情,告诉她别的年级组的老师已经在打听她以小犯上,触犯众怒的新闻了。
晓萱只有张口结舌了,心底无比郁闷。
天宇听了她的一通宣泄,没有安慰她,反倒笑了出来,说:“这件事情,你处理得可不好。”
晓萱并不服气,挑了眉立了眼,问:“我怎么处理的不好了?”
天宇仍带着笑,又凑近些。晓萱还是本能地将身子往后倚了倚。
“他们那样口不留德,肯定是不对,可你那样正面还击又能怎样?是让她们醒悟了还是知错了?都没有!只是把你自己推到风口浪尖。”
晓萱皱了眉头,捋了一缕头发,不停地用手指拨弄着,说:“那难道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
天宇点点头,说:“我比你早几年踏入社会,对很多现实问题了解得深些,说实话,人无完人,也谈不上大奸大恶,能不害人,但求自保就是了。至于背后议论别人?那真算不得什么,有些人还当那是一种消遣呢。”
晓萱有些惊讶这个她丝毫没放在眼里的男人的言论。往前探了探身,直勾勾地瞪着他。
天宇倒不好意思了,傻傻地摸了摸头。
晓萱突然又冲他夸张地挤挤鼻子,说:“你以为我白痴呀?我全懂,只是该怎样做要看我的心情了。但有一点,缺德的事情坚决不做。”
的确,晓萱做事大多凭心情。
但那时的天宇并不了解,他以为她对他也有了好感,才会与他畅谈心事,才会痛快的给了他呼机号码,岂不知他不过是她想畅谈心事时恰巧出现的一个人罢了。
天宇对晓萱的爱更像是一种本能,即使她浑身长满了刺儿,也会毫不犹豫地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哪怕被刺伤全身!
转天是周末,天宇一大早鼓足了勇气拨了她的传呼机。很快,晓萱竟回了电话,也爽快地答应了去游乐场游玩的邀请。
天宇激动不已。
他们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天——从最童趣的旋转木马,到最要求眼力的激光打靶,再到最刺激的过山车。
晓萱要玩激流勇进,天宇忙拦阻说:“天气这么冷了,弄一身水会感冒的。”
“哇!”晓萱惊叹,拍了拍他的肩,赞许道,“说的是呀,没想到你还真细心。”
说完她又冲向了丛林鼠。
《墙外花枝》第五章(9)
天宇却半晌没缓过劲儿,左肩膀一时不愿意动一下,似乎一动就会抖掉她手掌落下时的亲密感觉。
“快来呀。”直到她连伸手带召唤,他才忙跑过去。到了入口处,晓萱像是恳求又似命令地说,“余天宇,你必须和我坐一个位子,我从来不敢一个人坐,总觉得太空,会被甩出去。”
天宇立刻憨憨的笑了,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他又结巴了,说:“好,没——没——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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