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飞御宫（二）_清墨传奇

“就这些？”少年的声音又恢复成一贯的清淡。

听出了少年的疑问，女子诚恳的点点头：“是。”

少年转过身来，慢慢说道：“也就是说，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见过石千溪和他师父。”

女子说：“也不是，据说，在三年前，太湖五鬼曾经见过石千溪。”

少年缓缓开口，语气有些不置可否：“可是太湖五鬼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自从无忧和无非联手破了碧水龙门阵，太湖五鬼在江湖中就销声匿迹了，可是忽然有一天，就有人在太湖边上发现了他们的尸体，而且死状凄惨，因之前他们作恶太湖多年，江湖中想铲除他们的人也不在少数，并没有人想要追究下去，他们的死也就不了了之。

女子想了想说：“公子，潋滟好像收集的有石千溪的画像…”努力的回想了一下，说：“应该是没错，我在她房里见过一次，画像上的人虽然戴着面具，可是潋滟肯定那就是石千溪。”她相信潋滟的话，所以才这样跟公子说。

看到少年扬眉，女子问：“公子想见石千溪？”

少年摇首：“不，我只是好奇。”心中似乎有个念头闪过，快到他都来不及记住，深吸一口气，放弃了对那个念头的思索，接着把在梓州城外遇到振威镖局和飞御宫杀手的事叙述了一遍。女子听完后道：“云儿明白了，飞御宫的事公子尽管放心，云儿一定会查…”

哪知少年却摇头，摆手制止了女子将要出口的话，道：“这件事已经交给芙蓉去查了，你先不要插手，还有另一件事要你去做。”

说着少年走到另一侧的桌前，拿起桌上放置的纸笔，手下挥笔如毫，片刻间，一个青年男子的画像便跃然纸上。

少年搁笔，拿起墨迹尚未干透的画像交给女子，口中道：“这个人叫李墨风，来青城的路上遇到的，你查一查他的来历和背景。”想了想又说：“你亲自去查，不要假手他人，也不要惊动其他人。”

女子道：“云儿明白。”画像中的人，相貌平常，一副寻常庄稼汉子的打扮，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心中有些不太明白公子怎会让她去查这样一个人，却更明白公子既然让她查，那么这个人必定是有问题的，而且公子是说要她亲自去查，不要假手他人，也不要惊动其他人…连风卫也不要惊动？眼睛一亮，心下像是忽然就要开出一朵花来，那样的激情澎湃。

不需要去想这个人如何如何，也不去想为何公子说不要惊动其他人，既是公子交代下来的事，不管是什么，她都会做好的。

少年看到了女子眸中那瞬间出现且似乎掩不去的光芒，想起夕月师父的话，心中一震，淡淡的开口：“夜深了，你去吧。”

已是满腔柔情的女子听了这话楞了一下，旋即明白公子是让自己去休息，匆匆按下心中的所有情绪，道：“是！”只是一瞬间，女子又忽的抬头看着少年，眸中有光闪动，却只是上前几步，轻声开口道：“云儿先服侍公子就寝吧。”

少年那样奇怪的看了一眼女子，却没有说话，张开双臂，任女子的手来解自己的衣衫。

服侍少年换过了寝衣，看着榻上的少年闭上了那双温润的眸子，女子暗暗咬唇，纵是心中千般不舍，也知道自己该离开了，无论如何，不能影响公子休息。

动作轻柔的走到门口，女子回头又看了一眼已经睡去的少年，转身去开房门，身后忽然飘来一句话。

“云儿，我一直都希望你能记得，你不是我的侍女。”

女子听着那样轻而淡的声音，手中的动作一僵，如果不是早已经习惯了公子的这个声音，且深深的记到了骨子里，她几乎就以为这是从天际飘来的声音。

忽的有酸酸涩涩的东西在胸中弥漫开来，像是就要将她侵蚀掉一般，女子觉得胸口是那样的疼，她当然明白自己对公子的心思，也明白就像风卫一直留在公子身边是因为公子的信任一样，当年公子将自己放在江湖中也是因为信任，而她也一直都是全心全意的做着公子交代的每一件事情。

只是自己是什么时候对公子有了这份心思的？是从幼时公子救了自己的那一刻就开始了吗？她回答不了自己。只知道这个世上除了公子，她什么都不想要。

以前的公子待她是那样的亲切，可是她也明显的感觉到，这一两年来公子似乎是刻意的在疏远她，两年的时间里她只见过公子两次，而这一切又是从什么时候出现改变的？是因为那一次在夕月谷里无意中听到的话吗？是在那一天，夕月谷主告诉公子说自己对‘他’有了不一样的心思吗？

压下了心中涌上来的苦涩，伸手抹掉了眼角的泪，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声音与平时无异，“公子！”虽是背对着少年，女子仍是垂下了眸子。“云儿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