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仓促的结果_如果幸福

25号，落落硬着头皮和主任请假。主任倒也没说什么，让落落和张姐把没完成的工作和张姐交接一下。

坐上回家的大巴，落落心里沉甸甸的。想起当初姐姐结婚的时候，看着头发渐白的母亲站立在风中，偷偷抹着眼泪，自己还说要晚些结婚的呢，可是现在，自己把自己就这样匆匆忙忙地嫁了出去。

姐姐接着落落，问：“准备的怎么样了？”

落落皱眉，说：“就那样吧，差不多了，我想再买一身衣服，订个婚纱。”

又是忙乱的三天，光买衣服就花掉了两天。最后一天，姐姐陪落落跑遍了小县城的婚纱店，每租一身婚纱要八百到一千块钱，最便宜的还要四百多。

落落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茫然的问自己：我到底在做什么？

不知道。

也没人回答她。

只有一个盘好了长发，面容姣好却神情茫然的女子，站在大街上，抱着自己买的两只脸盆、两面圆镜和一付红红的门帘。

虽然是新时代大学生，结婚成家仍然是大事，为了以后的吉利，所有的习俗仍然沿循着以前的传统，当落落抱着这一路上不停叮咚作响的家什回家的时候，心里说：“总算完成了。”打电话给子任，问他准备好了没，他略带不耐的说：“你别操心了。”

子任的衣服好买，两件衬衫两件西裤，就凑成了所谓双数的嫁衣。剩下的就是他要完成的租婚车，要从邻县过来接落落。落落本来是拒绝这么费事的，但子任一句：“那怎么办？要不你和爸妈提前去我们家，住宾馆？”落落索性一甩手说：“随你怎么弄吧。”天黑了，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落落将进入婚姻的围城。

落落常常陷入这样的窘境：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要的，可是要学着忍受。很多人，不是自己喜欢的，可是要学着淡漠的接受。很多模式，不是自己喜欢的，可是要学着凑合。如果被质问到自己：你要什么？你喜欢什么?你说怎么做？落落就会变得手足无措。

因为，不知道。

为了避免尴尬，落落学会了微笑中皱眉掩饰着自己的心事，偶尔有强烈的情绪在不经意的唇齿间泄露，也只在别人的诘问下噤声。于是自嘲地对自己说：算了。

有一点点紧张，有一点点期待，有一点点焦虑，有一点点的茫然。

没人告诉落落将要面对的是什么。虽然看似成熟的落落在自己心里做了很多的预防，为自己做了无数的预想，甚至为了结婚而高高兴兴，装作对所有的矛盾视而不见，小事化了，但是，仍然，有一点点的忐忑。

子任神采奕奕地出现在落落面前。落落心怦怦地跳，知道这一去，他将是陪自己一生一世的良人。不是一见钟情，不是生死相许，不是轰轰烈烈，只是细水长流，各自有各自的风景，在打打闹闹争争吵吵中远远近近的寻找着适合彼此的距离。

婚车在宽敞的水泥路上急驰，落落两眼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伴着的是坐在身边精神奕奕的子任。一个年轻而任性的新娘，一个年轻而幼稚的新郎，一辆红色而简单布置的婚车，自此拉开了两个普通年轻人的婚姻生活的帷幕。

当鞭炮声响，芜杂的人群聚集，落落穿着一身白色婚纱，以俯身的姿态看着这陌生的地方，这陌生的院子，陌生的亲戚，有一种惶然无助的情绪袭来。找不到子任，只有一个年长的人在那里焦急地问：子任哪去了？

落落问：我下去了？没有人回应。所有的人都是来旁观的，落落完全抹掉小说中那一幕翩翩王子与自己执手的情节，自己踩着小八仙桌下来，进入子任家的大门，烟尘起，火药味传来，人群哄然散去，这就算礼成。

过程纷繁复杂，耗费心神，而结果就这样简单、仓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