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轿子终是进了皇宫。郝可清掀开帘布的一个角,她看到的是无尽的长廊,红墙,还是红墙,一如她以后的人生,看不到彼岸一样的人生。郝可清放下帘布,回到轿内。头顶的凤冠在华美也遮掩不住那满眼的落寞。他这时候应该已经收到信了吧,一定会伤心欲绝的。
是再也无法忍耐的心痛,终于像是溃堤的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对不起!
时间回到前一个晚上。
郝可清将丫鬟侍从们全都打发了出去,一个人在屋子里收拾东西。她拿出那封出走的信,不舍地看了看窗外自己的家,已是挂满红灯了,再不舍也都是要离开的了。
“可清,可清。”母亲突然推门而进,郝可清措手不及,慌忙将信塞到枕头底下,却还是叫母亲瞧见了,“你在藏什么,可清。”母亲走到床前,从枕头底下抽出了那封信,郝可清再想阻止时已然无用。母亲打开一瞧,顿时气得是浑身发抖,然而令郝可清奇怪的是,母亲并没有大喊大叫唤来父亲责骂自己,而是迅速走到门口向门外张望了一下立即把门关上了。
母亲拉过郝可清都手坐到床边上说:“这事千万别让你爹知道,你也赶紧打消这个念头。”
郝可清立马跪在母亲面前:“娘,宫门深似海,您真的舍得让女儿去那种地方受苦吗?”
“可清,娘也没办法啊。”母亲忽然间潸然泪下。
好是一会儿,母女俩什么都没说。母亲抹泪,郝可清看着母亲抹泪。
终于,母亲将郝可清从地上扶起,对郝可清说:“可清,这朝廷上下谁人不知我郝家权倾朝野,欺凌幼主。主上总算可以亲政了,迎娶的还是郝家的女儿,这不都是你爹一手安排的嘛?可是又有谁敢阻拦呢?为了权利,你爹什么都做的出来。”
郝可清惊呆了,她没有想到素日里敬爱的爹爹竟是这样的一个人物。母亲停顿了一会儿说:“你爹年轻时是一介贫民,后来喜欢上了当时的一个富人家的女儿,叫叶敏。可是叶敏的父亲硬是将叶敏许配给了另一户大户人家。她们当时就像你们一样想要双宿双飞,于是在叶敏新婚这一天,他们私奔了。和叶敏订婚的那户大户人家发现新娘子没了自然是怒不可遏,于是封锁全城可是挨家挨户地搜,直到把他们搜出来为止。你爹被抓住后,他紧紧抓住叶敏的手劝她说,别哭,因为有她,所以就算被乱棍打死他也不怕。你爹就这样被叶家打了三十大板扔出了城外。叶敏最后还是想尽办法逃出了城,和你爹会合。于是俩人白手起家,才有了后来名震天下的康庄王爷。可是,可清啊,你知道叶敏是怎么死的吗?她是被你爹活活用乱棍打死的啊。那场面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所以可清,不要走叶敏的老路,如果你真的爱博弈,就离开他,别让你爹知道,否则你这辈子都不会在见到他了。”
郝可清愣在原地。
母亲走到桌前将那信烧得一干二净:“可清,乖,听娘的话,死心吧。”
然而母女俩并不知道,门外一个巨大的阴影渐行渐远。
母亲离开房间,关上门。
郝可清坐在床上,呆滞的脸上分明写着犹豫。
那一晚,郝可清未眠。红肿的双眼表明了主人一夜的悲痛欲绝。在黎明那一刻,郝可清咬着嘴唇在方帕上用那只曾经写过情话的笔写下:“若慕名利,君奈妾何。”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一晚,她的悲痛欲绝,她的生不如死,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永远。
郝可清坐在轿子里咬着手帕尽量让自己不出声音。突然轿子一顿,停下了,郝可清慌忙将眼泪擦干。宫女将门帘拉开,伸出右手,叫道:“请皇后娘娘出轿。”
郝可清俯下身子走出轿子,手搭在宫女的手上,忽然停顿了好久没有向前迈步。周围的宫人议论纷纷。
一步,两步,三步……
好了,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一切一切都结束了,都结束了,郝可清。
火红的盖头遮住了她倾城的面容。她闭上了眼,不要知道也不想知道未来会是怎样,是因为已预料到那将会是万劫不复的深渊还是因为无法再学会怀有希望……
没人知道……
“郝姑娘,一路上辛苦了。请跟奴婢来。”突然一个嬷嬷上前挡住郝可清的路,接过郝可清搭在宫女手背上的手放到自己手上,“姑娘莫怕,是太后派奴婢来的,太后吩咐说,今晚的婚礼取消。”
“婚礼取消?”郝可清一把掀开盖头,“为什么?”
嬷嬷微倾下身子说:”姑娘不必惊慌,太后吩咐,姑娘现在宫里住几天,过几日婚礼照常举行。”
郝可清小心地打探着:“宫里出什么事了吗?”
“姑娘不必多问。”嬷嬷转过身子拉着郝可清往前走,嗓音里满是如同这高高的宫墙般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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