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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茗竹苑内。

郝庆放下茶杯看着太后说：“听说皇上最近和明月楼的也亦走的很近。”

“也亦？妓女么？”太后不屑地问了句。

“是。”郝庆紧缩的眉头似乎并没有因此而舒展，“不过明月楼是最近才从外地迁来圣都的，而且这个也亦也查不到来头。”

“为什么？”太后不满地放下宫女刚要插进发间的一只碧簪。

“据说是老鸨在路边捡到的。”郝庆重新拿起那根碧簪插进太后的发间。

太后屏退了左右，转过身对郝庆说：“你说会不会是……”

“胡说，她早就死了！”

俩人沉寂了许久。倒是太后先打破了这沉默：“是该把皇上叫回来了，这些天他也该玩够了，咱们的皇后娘娘也该等急了，你说呢？”

郝庆吹着茶水腾起的雾气：“是啊。”

郝可清独自坐在御花园里，欣赏着有些人一辈子都看不到的风景。传说皇上逃到宫外去了，这反倒给了她一份清静。说实话，郝可清从心底期盼皇上永远不要回来。

君如溪和钟博祈看着院外拉拉扯扯的我和钟博弈以及明明无辜却硬是被钟博弈拉进这场战争的邵剑走进院子，不满地把头撇向其他地方。钟博祈见状连忙大声呵斥：“博弈，像什么样子。”钟博弈委屈地看看我。君如溪有些心疼地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想要抚摸我的脸颊。我立刻躲开。他愣了一下，我尴尬地朝钟博祈身边的落红跑过去：“落红，落红，今天有没有做什么好吃的，我到现在还没有吃呢。”

落红拉着我朝厨房跑去：“小姐今天要吃什么？”不要回头，不要回头，不要回头……

君如溪落寞地站在院落里。钟博祈为了打破这尴尬，连忙走到钟博祈面前问：“怎样？”钟博弈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一切顺利。”

君如溪看着他，脸上却怎样都笑不出来。这时邵剑走上前，君如溪也不介意钟家兄弟在场，便吩咐邵剑直说。邵剑脸色不对地低着头说：“少爷，夫人要我们回家了。”

君如溪不语，抿了一口刚沏的茶，轻轻放下茶杯，对邵剑说：“走，我们回家。那新娶的夫人可不能……”说到一半君如溪便停了下来。钟博弈凄惨地一笑，倒是揭起君如溪的伤口来了：“要怎么跟亦儿说你离开？”钟博祈恨钟博弈什么不好提偏偏提这个，便只好替君如溪打园场：“亦儿如此聪明怎会猜不透这其中的奥秘。大家不要多嘴她便明白了。”

对啊，聪明如我，怎会不明白。我站在长廊后，听着他们说话。落红在一旁端着点心担忧地看着我。我强装笑脸接过她手中的盘子走到院子中，这三人一见我自然住了嘴。我把点心放在园中的小桌上。钟博弈饿狼似的扑了过来，他哥哥倒是很有风度地捏（我就不说他了，大家心里明白就行）起一块小心地放进嘴里，瞧那姿势我恨不得直接投点毒毒死他算了。

君如溪没有抬头看我，只是象征性地嘱咐了一句：“亦儿，最好尽量拖延时间。”

“是。”

自那晚在明月楼重聚之后，我大概对他说的最多的便是这句“是”了吧。如今他是我的主子，我不过是他手中众多棋子中的一颗，是无论如何都高攀不起的。

在钟宅里用过饭后，君如溪便离开了，而我也以钟博弈新纳的小妾的名义住进了钟宅，为了方便，和钟博祈住的很近。

下午，因为没有多少事情，我叫落红在院子里搬了张椅子，便安稳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冬天的阳光是四季中最温柔的，懒懒的，安抚了所有的寒冷和痛苦。

我闭上眼睛。那温暖的阳光似是乘着清风从我的毛孔里钻了进去，把身子里那些肮脏的东西都换了出来。突然那一块很大的阴影遮住了我的阳光。我睁开眼睛，面前站着两个打扮不俗的女子，应该是这院子中众多女眷之一，哦不对，之二吧。

那俩人看看我，又嫌弃似的掩住口鼻。其中一个披着大红披风的女子发了话：“怎么，就连这青楼女子都欺负到我姐俩头上了么，也不看看自己身份？”

我没有答话，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当日经过钟博祈一番羞辱便知道钟家人该是怎样的利舌了。

“放肆！”旁边那个青衣女子似是打抱不平上来的给我一巴掌，“怎么敢这么对待锦姐姐，你可知你是什么身份。”

钟博弈，我记住你了，你打我就算了，你的女人还跑来打我，你的女人打我也就算了，她打完我还要羞辱我！这什么，什么世道么！

“你这么做就不怕相公责罚你么？”我缓缓地抬起头，“你这么做就不怕我在相公面前碎语几句么？”我何止要碎语？

见我这般嚣张，那俩个女子倒是一惊。终究还是红衣女子有些胆量：“若是相公轻而易举便能听信你的胡言乱语，我们姐妹也不会在这钟宅待到今日。”

呵，呵，呵。

“有我在此，想是二位也呆不长了。”我傲慢地轻吐一句。

那两位女子的脸色果然大惊。就在我准备乐滋滋地享受她们的挫败感时，那青衣女子忽然重重地把我往后一撞直冲到钟博弈的怀里：“相公你看嘛，你看嘛，她一个新来的，倩儿只是想和锦姐姐教她一些规矩，反倒被她给教训了，你评评理嘛。”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那倩儿在钟博弈的怀里忸怩来忸怩去，就是明月楼的头牌也不曾如此投怀送抱啊。果然够欠的。（这名字谁起的，真有先见之明~~）

钟博弈把倩儿推开，眼光越过我看着那红衣女子：“艾锦，你说。”

艾锦端庄地做了个礼：“倩儿所说属实。”

钟博弈愤怒地看向我，目光里分明含着“你欺负我还不够连我的女人也要欺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