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一生何求_重生缘

Amy一个人在家里看着电视剧《义不容情》，她常常是看得泪流满面，那个丁有康是太坏了，为了达到自己的私利，杀相恋的女友、杀养大自己的养母，这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坏的人？快晚上11点，李家辉还没有回来。他最近不知怎么了，变得沉默寡言，不怎么爱说话，常常是坐在椅子上发呆，他到底在想啥？是否变心了在想别的女生？

《义不容情》的主题曲响起，是陈百强唱的《一生何求》：

冷暖哪可休

回头多少个秋

寻遍了却偏失去

未盼却在手

我得到没有

没法解释得失错漏

刚刚听到望到便更改

不知哪里追究

一生何求

。。。。。。

听着、听着，Amy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和李家辉相爱三年多，她曾经以为这就是她一生的所求，但是她现在有点看不透他，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是他们之间的激情过去了，只剩下平淡的生活，还是他不再爱她，看上了别的女孩子？

Amy不知道，她决定等李家辉回来后跟他好好谈谈。

李家辉此刻刚刚把孟美琪送回家，他们俩在西澳人吧的演奏已经开始了一个多星期，他已经深深地陷入了对孟美琪的痴恋中。每当他听到孟美琪的钢琴声，他的心就在发颤，他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对孟美琪的仰慕，只有用他的琴弓去诉说，去发泄，去歌唱。

在演奏的过程中，时不时与孟美琪的四目相触，他都有触电般的感觉。他感觉到孟美琪似乎对自己也有不寻常的反应，要不为什么她总是立刻把眼睛垂下呢？要不为什么她的脸老是绯红呢？难道孟美琪也喜欢上了自己吗？

夜雨飘然地落下，夜深人静，只有雨刮器刮在挡风玻璃的声音，偶尔只能看见一两架汽车在马路上行驶，李家辉觉得自己孤独地一个人开车行进在夜色茫茫的柏斯，心里也是一片茫茫然，不知前路在何方。

该回家了，他却不想回去，因为他不想面对Amy。

最近和Amy在一起，李家辉的心情都非常矛盾，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生活在一起三年半了，和Amy激情四射的日子已经过去，俩个人之间现在是淡淡的，淡得好像没有了共同的言语，该说的都说完了，不知说什么好。

Amy喜欢看电视剧，他却怎么也喜欢不上。李家辉一点都不喜欢《义不容情》的故事情节，实际生活中哪里有那么缺德的丁有康？明明是导演编故事来骗人的。不过，陈百强唱的那首歌《一生何求》倒是挺好听的。

李家辉从小在音乐中长大，自然对旋律优美的歌曲很喜欢，他不禁哼起了《一生何求》：一生何求，迷惘里永远看不透。。。。。。

他想，一生何求，我的追求是什么？

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Amy知道李家辉回来了。

门一开，果然就是他。

只见李家辉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系着黑色的领结，提着琴盒，脸色却凝重，没有一副回家高兴的样子。

“回来啦，Ben。”Amy热情地说，“今晚演出得怎样？”

“嗯，挺好的。”李家辉笑了一下，看了一眼Amy，却迅速地把目光转向别处。

他最近都不敢看Amy，因为看了就有做贼一样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欺骗了她。

Amy看着李家辉进来，不冷不淡地打了一声招呼，然后脱衣服进卫生间洗澡。

Amy心里有点疑惑，怎么他不像往日那样一见她就先上来吻个够呢？

李家辉在里面洗了半天的澡才出来，学校作业在去西澳人吧前就做好了，于是他换好睡衣上床躺下。

Amy注意到他躺在和自己最少有20公分的距离外，而往常是直接靠上来搂住她。

“你今天怎么啦？”Amy问。

“没怎么啊。”李家辉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

“没事？别瞒我，我看你有心事。”Amy一针见血地说。

“真的没事。”李家辉坚持说。

Amy单刀直入，说：“你是否不喜欢我了？”

李家辉心里一惊，说：“没有啊，我们不挺好的嘛！”

Amy说：“我觉得不对，你以前回家很爱说话的，心里有啥都和我说，现在越来越沉默寡言，我都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想。”李家辉停了一下，接着说：“如果有想事情，就是在想能否把下学期的学费靠自己完全赚下来。”

李家辉终于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说：“每年都是父母帮我出一部分学费，我心里很过意不去，但是一直靠打短工，parttimejob，怎样也赚不够学费，心里挺烦的。”

Amy这下明白了，原来李家辉在想赚学费的事情，不是她想象的脚踩两只船和别的女生搞上，这下她情绪高了起来，说：“不用找你父母要学费了，我借给你，好吗？不收利息，等你赚到钱后才慢慢还给我。”

Amy知道李家辉自尊心强，所以她用了一个“借”字。

“不要你的钱，”李家辉摇着头，“我要靠自己！”

“你这个人真死板，我是借给你，你今后要还给我的，OK?”Amy笑着说。

“不行。”李家辉说话毫无商量的余地：“借你的钱，吃软饭，说出去都笑死人。”

“哎呀，没有人知道我借钱给你的，你不用怕别人笑你。”

“算了、算了，别说了，你平时够凶的，要是借了你的钱，成了我的债主，那岂不是要更凶？”李家辉说。

“你要是嫌弃我，换个理由，不要说我脾气凶。你以为外面的女人温柔啊？等你上了她们床，你就会发现一个比一个凶，脾气一个比一个大！”

“哈，你说的对！所以，我到目前为止，就只敢上你的床！”李家辉借机开了一个玩笑。

听到这，Amy犹豫了一下，嗲声嗲气地说：“那你还不上。。。。。。”

“哦，”李家辉这才想起来要做的事情，于是把衣服一脱，翻身爬了上去，手摸了半天，却一直没有进入主题。

看见李家辉做这样的事情都魂不守舍，Amy愤怒地一把将他推开，坐了起来，冷冷地说：“李家辉，你在外面有女人了！说吧，她是谁？！”

李家辉吃了一惊，连忙说：“你怎么回事？神叨叨的。”

“你骗不了我！”Amy厉声地说，“你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谁看不出来？以前你最喜欢干这事了，不用提醒你，你自己都闹着要。哼！现在居然对我没有兴趣了，你还不承认有了新欢？！”

李家辉一边把衣服穿上，一边说：“老毛病又犯了，没事找事。”

“你敢发誓，你在外面没有女人？”

李家辉当然不怕发誓，因为孟美琪并不是他的女人，所以大声的说：“我发誓，我向佛祖发誓，我在外面没有女人！”

听到他这样说，Amy心里一愣，心想难道又是我猜错了？

李家辉郑重其事地说：“我发誓，我没有碰过除了你AmyWong以外任何一个女人！”

他并没有撒谎，除了上次在艺术节的台上和彩排，他的确是连孟美琪的手指都没有碰过,所以他理直气壮地起誓。

Amy一时没有办法察觉他言语上用词的差异，听见他这样发誓，没有办法再找理由吵下去，只能恨恨地说：“李家辉，你别让我发现你背叛了我。否则，我将把你砍成肉酱！”

李家辉心里一慌，他知道Amy的脾气，那绝对是说到做到。

两人气乎乎地重新躺下，各睡一边，不再有任何亲热的举动。

李家辉心里还在想着给Amy剁成肉酱的事，却听见Amy在一旁冷笑道：“李家辉，你该不会是第二个丁有康吧？”

李家辉说：“你放心，我再坏也坏不过那丁有康！”

听到Amy把自己和丁有康相比，李家辉的负罪感上来了，这毕竟是他相恋三年多的女友，一夜夫妻百日恩啊！

他转过身去，把宽大的臂弯搂住了Amy。

Amy先是挣扎了一下，低声地喊了一句：“走开！”，想把他推开，却怎么也推不动，突然一软，倒在了他的怀里。

孟美琪在家里正忙着做作业，为期40周的大学预科已经进入了第二阶段，功课逐渐多了起来。经过数月的适应，她已经完全习惯了澳洲古怪的英语发音，只要语言关一过，各门功课就不在话下，这里的学习还是比国内简单得多，她的第一阶段考试门门都是A+，辅导老师说要是这样保持下去上西澳大学完全没有问题。

房门轻轻地敲响了。

“Whoisit?”孟美琪问。

“我，”古春燕的声音。

“进来吧。”

门一开，古春燕穿着睡衣睡裤走了进来。

“作业做完啦？”孟美琪问。

“还没有呢。”古春燕说。

“什么事？”孟美琪问。

古春燕看着孟美琪一阵，没有说话。

“阿燕，怎么回事？”孟美琪觉得莫名其妙。

古春燕咬着嘴唇说：“Maggie，我很可能下个月不和你搬去住了，对不起！”

孟美琪大吃一惊，说：“啊？为什么？”

古春燕笑了一下，眼睛似乎湿了，说：“我可能要搬到Danny那里去住。”

“去Danny那里住？他的房租更便宜吗？”孟美琪不解地问。

“你说对了，太便宜了，不要钱。”古春燕又笑了，但笑得很勉强。

孟美琪觉得她在苦笑，说：“不要钱？噢，Oh,myGod！”

孟美琪突然明白了不要钱的意思，说：“你？不会吧？”

古春燕点了点头，说：“今晚Danny正式向我求爱了。”

孟美琪说：“你答应了。”

“还没有，”古春燕说，“哪里能够立刻答应他？总要考验一下他的耐心。要是我立刻同意，他也不会好好地珍惜我。”

“那你打算？”孟美琪试探性地问。

“我打算当他第三次向我求爱的时候，就答应他。不能立刻同意他，是要考验他的耐心；也不能让他等太久，万一他变卦了。”古春燕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想好了？”孟美琪看着古春燕的眼睛，竟然发现她泪光盈盈。

“想好了。Danny人看上去挺老实的，有一份很好的固定工作，有房子，有汽车，更重要的是有澳洲国籍，我要是嫁给他两年后就有身份，一切就稳定了。”

“OK。”孟美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Maggie，你说我们一生追求什么？”古春燕自问自答，“不就是有房子，有存款，有汽车，还有一个身份吗？我要是嫁给Danny，这一切不就都有了吗？”

古春燕接着说：“我打算下次就告诉他，我是背了一屁股的债出国的，要是他娶了我就得帮我还钱，看看他什么反应。”

房间里沉默了一阵。

孟美琪说：“阿燕，不要怪我多嘴，你不怕他玩你？等他玩够了，过几天把你给甩了？”

古春燕长出了一口气，耸了一下肩膀，说：“这是一次赌博，我想过了，如果将来他把我甩了，我只有认命，大不了就当我省了租房的钱吧。”

听见古春燕这样说，孟美琪觉得很惊讶，居然拿身体当成租房费，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看见孟美琪惊诧的样子，古春燕狂笑了两声，说：“Maggie，实话跟你说吧，我早就想明白了，找怎样的一个男人其实就是一个女人的赌博。谁知道将来会怎样？再多的山盟海誓，不住在一起，谁知道会怎样？女人只有趁着年轻，可以多赌几次，失败了就重来。”

“你爱他吗？”孟美琪问了一个很幼稚的问题。

“爱？好笑！呵呵，你还在幻想爱情，是吗？”古春燕嘴角露出讽刺的微笑。

“Maggie，我告诉你吧，其实我以前谈过一次恋爱的，”古春燕抬起头来，看着天花板，“那时候他天天给我写小纸条，他说是如何、如何的爱我，我也是爱他爱得天昏地暗，搞得我白天上课都没有心思，晚上睡觉前还把那些纸条一张、一张地拿出来看。”

“后来呢？”孟美琪问。

“后来？”古春燕鼻子出了一道冷气，“哼，他考上大学走了，读大学后就给我来过两封信，第一封信说好想我，第二封信就说和我今生无缘，呸！”

“接到分手信后我一数，他以前竟然给我写过100多张纸条，那些纸条统统成了天大的笑话！我一把火将它们全部烧光！”古春燕说起往事竟然有点激动，“这就是我的初恋，这就是我的爱情！”

跟着古春燕说了一句孟美琪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男人的爱情永远是下一个，女人的爱情永远是要有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