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开张大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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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俊辉是个想发财的年青人，他城隍庙居住的伙伴们，大多有吸毒的历史，而他没有，他每天只抽一包红塔山。红塔山在中国正处于鼎盛时期，兜里装着这种香烟，是身份的象征。有人曾告诉他的父母说，红塔山不是我们这个阶层的消费品，他的母亲咧着嘴辩解：比起那些抽大烟的人强多了。上了年纪的人不知道什么是海洛因，只管那种白色粉状的东西叫大烟。很多老百姓就是拿最坏的和比较坏的进行比较，退五十步的总是要笑退百步的。

陈俊辉总是出去忙他公司的事情，把廖玉一个人扔在家里。廖玉除了看电视就是抽烟，她习惯左手拿烟，夹烟的两根手指已被熏得有些微黄。

今天早上，陈俊辉起床后，就叫醒了廖玉。

“今天公司开张，几个老板要来，你也要去的。”他摇晃着还在熟睡的廖玉。

“你公司开张，要我去干什么，我又不是你们公司的人。”廖玉懒懒地说得道。

“如果你愿意，我给你一个部门经理，你管销售，怎样？”陈俊辉说话的口气极为认真。

听到这话，廖玉机灵地爬了起来，半躺在陈俊辉的胸前，一只手抚着陈俊辉的下巴，撒娇地说；“你可不能骗我？”“我怎么就骗你了，干得好了，我还会给你分成的，但你到公司千万别说和我住在一起。”陈俊辉自然地说道。

“不行不行，你都把人家那样了，还不准人家说嘛。”廖玉撒起娇来，在逗引着陈俊辉。“我到底把你怎样了，是不是这样了呀。”陈俊辉边说边向廖玉的胸前摸去。

房间里传出了动静，如夜猫子在翻箱倒柜找东西吃。

关于公司揭牌的事，陈俊辉几日前给有关的人亲自送去了请柬。公司未来打交道的对象主要是银行系统，银行的朋友成了邀请的主要人员。除此之外就是他的几个朋友和同学了。请柬上定的时间是早上九点，选择的日期刚好是星期天。

天公作美，凌晨之后，大雪纷飞，古城西安银装素裹。大街两旁的法国梧桐光秃秃的枝条，被柔软的雪片慢慢包成了弯曲的雪棍，横七竖八地以各种姿态傲然穿插在马路的上空，象无数条被冻僵的虬龙。偶尔有风吹过，树上的积累的雪片纷纷飘落，刚好路过的行人便发出惊叫，迅速躲开。

位于市中心的钟楼顶层被洁白的雪覆盖得纯洁无暇，翼然翘起的角，如鸽子的翅膀。

穿过鼓楼往北二十几米，就到了公司。九点一刻，被邀请的人逐个到齐。

一共有三辆轿车停放在公司的门前。一辆是城南区工商银行的工会主席吴来乘坐的桑塔纳2000，一辆是古城古代名画复仿公司的司机刘亦茫开来的红旗牌轿车，最后一辆是陈俊辉的同学梁磊开的尼桑公爵王。

陈俊辉没有多少文化，但他是今天的主角。一身杉杉牌西服套装穿在他身上很是得体，红白相间的金利来领带笔直地垂在他的胸前，衬出他老板的威严气派。

大家在公司的一楼稍事休息后，应陈俊辉的吩咐都走了出来，二十几个人按身份和职位高低，有序地站在公司的门前，面对大门。只有陈俊辉和工会主席站在公司门前的台阶上。

陈俊辉双手自然地交叉于小腹之前，清了清嗓子说：

“谢谢各位赏光，今天是咱们公司开张揭牌的日子。今后公司的发展还要靠大家一起努力。公司是大家的，有钱咱们一起赚，一起花，一起玩。下面我提议由吴主席揭牌，大家掌声庆祝。”

鞭炮声骤然响起，落在地上的响炮把厚厚的积雪炸得纷纷扬扬，预示着吉祥如意。

陈俊辉和刘主席在鞭炮声中，揭去了大门一旁的红绸。一块方正的红木露出了尊贵的面目，公司的名字金光闪耀：西安才俊礼品公司。

到场的还有，陈俊辉的同学，公司的业务经理许平兰；西安航海旅游公司老板，海南客家人李凯；电视台摄像师张广林。

廖玉也在场，从前到后她都和陈俊辉的初中女同学，飞行小姐汪美丽在一起。

在欢笑声中，揭牌开张仪式宣告完毕。

之后，大家又在不远处的望月楼酒店欢聚一堂。

望月楼毗邻大皮院附近，此院汇聚了全市最有名的小吃。天下一绝的小炒，马家的牛羊肉泡沫，香味四溢的锅贴，白生生的米面皮子，粉蒸肉等等，每样小吃都能使人垂涎欲滴。最有名的就是回民家的灌汤小笼包子。这种小吃与兵马俑齐名。到西安来的人，你可以不去大雁塔，也可以不去碑林，但兵马俑是必须光临参观的。看过兵马俑只是体味了西安的一半，再吃了这里的灌汤小笼包子，才算是完整地来了一趟西安。

大家均匀地坐在三张直径一米五的圆桌子旁。

白酒是八十块钱一瓶的水晶瓶十年纯酿西凤，只有廖玉和汪美丽两位女人享受着人头马低度洋酒。羊肉火锅热气腾腾地散发出的香气直扑五脏六腑，酒杯碰击的清脆声音此起彼落。西安地处中原向西北的过渡地带，这里的人兼有中原人的精明机灵和西北人的直爽憨厚，喝酒是不会耍奸弄滑的。大约半个小时过去，已经有人昏然欲醉了。酒是好东西，但俗话说得好，酒壮怂人胆。喝多的人自然就会乱了性情。吴来主席是这群人中职位最高的，一般说职位高的人自然酒量就大，酒量大的人在喝酒时最容易放开胆子。敬酒的人也多，最先醉的人也是他。当陈俊辉又一次给他敬酒时，他站立起来，直扑主题：

“诸位静一静，今天的酒会上，我们一不谈正事，二不谈业务，我们问陈大经理一个问题好不好?”他说完话，依然没有坐下，但站立的姿势已很是勉强。下面响起稀里哗啦的掌声。

陈俊辉举着本是要敬刘主席的酒杯被刘主席的话僵在了空中。

“你能否介绍一下那位南方的妹妹？”问话虽然是调侃，但有点咄咄逼人。

陈经理把酒杯放到了桌子上，脸上火辣辣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无论怎样都不能自圆其说，他感到相当的为难。

“诸位，此小姐名叫廖玉，是我从广东…….这样吧，我喝了这杯酒，以后，我保证以后我会回答这个问题。”

说完，他一仰脖子，跐溜一声，把酒灌入肚中。他万万没有想到，刘主席会在此时提出这样一个他还没有考虑到的事情。

低度的洋酒发起威风来不比白酒来得差，廖玉也有点多了。

她也站了起来，操着不太标准的南方普通话开口了。

“我和俊辉只是生意上的朋友，以后大家会知道的。”经典，她是见过大场面的，用模糊语言应付着大家。

其实，这帮子人都是这个城市的精英，任何把戏只要过了眼，就会心知肚明。

光棍抬举光棍，何况今天到来的都是朋友和同学，谁都没有再为难廖玉和陈俊辉。

但男人欣赏女人的眼光几乎是共同的，虽然谁都摸不清廖玉的来路，她的美丽是大家都公认的。她今天穿着陈俊辉给她新买的红色羊绒保暖内衣，裘皮大衣由于空调的原因被她披在椅子的靠背上。光洁的皮肤受酒的影响白中透出微红，丰满的胸脯上，两座山峰高耸挺立。多情灵活的双眼，仿佛给在座的每个人传递着温情的信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难道普通人就不欣赏甚至羡慕女人青春的魅力。

雪还在下着，房顶的瓦楞，街边的路沟都被连续不断的雪花一点点地填平了。只有在这样的日子，世界才显得清洁安详。但雪花却填不满人**的沟壑，不然，人们怎么总说欲壑难填呢。